九月初,骄阳似火,两个本应在校就读的少女此时却满身狼藉的站在一片雨林内豺狼佣兵团的根据地前,脚下踩着尸体。
两人对视一眼,是了,计划又暴露了。近期只要她们出任务计划就会暴露单独行动又不会。
一个少女左手拿着一把蝴蝶刀,右膝跪在尸体上,刀尖还滴着血,面上带着个面具,隐约可见面上的疤痕,暴露在外的皮肤白净沾染着血渍,是罂粟那般妖冶。面具外的唇轻抿,那双洞悉万物的眸,泛着幽冷的光,淡淡地扫过四周静的诡谲的草丛。
她站起身来,从腰间摸出一块儿布,擦拭着染血的刀,腰间的装备带上,还插着把子弹已经用尽的枪,她将蝴蝶刀插入红唇微启:“该来的还是来了。”
另一个少女正在低头处理伤口,手上闻言顿了下,面色不佳,黛眉微蹙,干净如同婴儿的眸轻抬,嘲讽的轻笑了声,道:“来便来吧,已经无所谓了。”小巧的巴掌脸上满是不在乎,可段墨溪知道她在乎的东西很多,不过是在嘴硬。
段墨溪垂眸,隔着面具看不出她的神色,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现在,她只有两个选择:第一种,两人一起死;第二种一个必死无疑,另一个却有一线生机。段墨溪自然选了后者。
她用通讯器联系了朱雀指挥部,语气淡漠:“报告,任务完成。”对面传来熟悉的嗓音段墨溪眸光微动,手微微紧了紧,“嗯,收到。白鹭,我想你应该发现了,只要你和白鸠出任务,行动计划就会暴露所以……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段墨溪自嘲的笑了笑,这就是自己的丈夫,处处孤立自己,如今想杀了她的丈夫。她依旧冷淡的回了句:“明白。”随后就切断通话,她看了眼洛婉,安辰这一手唇亡齿寒,玩儿的真好。
她将腕上的镶钻手链卸下,继而摸了摸,接通了血染宫总部。“宫主。”那边的人毕恭毕敬,段墨溪的语气也比同安辰说话时柔和的多,比起安辰,这些人才更像她的家人。
“昊宁,碗裂了,得补,时间紧迫务必在十分钟内带走。”阮绥昊闻言一惊,心知出事了,忙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不好说,但绝不能让晚碎了,懂?”段墨溪目光沉了沉,应道。在听阮绥昊吩咐下去后才切断通话。在草丛里的人眼里,她就是在对着手链自言自语。
段墨溪抬眸看了眼洛婉后,从腰间抽出那把蝴蝶刀,步步逼近洛婉,洛婉也做好了直面死亡的准备,段墨溪装作不经意的瞥了眼安辰他们所在的草丛,突然拔高了音调。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你明知我最恨背叛。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洛婉会意,也很配合的和她把戏做全套,只要段墨溪能活下去。
“相信我,我没有!”她也控制音量让草丛里的人恰好听到。“相信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又让我怎么解释为什么和你出任务计划就会暴露?”
“我……”洛婉忽然瞪大了双眸,因为她看见段墨溪不动声色的将刀刃向刀柄内缩了几厘米,可她知道,这几厘米却足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老大!不要!!”洛婉这时才明白段墨溪的用意,却也晚了,刀入胸膛,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听见的最后一句话却是段墨溪让她保护好那个手链。
冰凉的液体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