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任雪第一件事就是看微信。
她看到有个微信名空白、头像是男人侧脸的人请求添加好友,任雪点开那人的朋友圈,却只有一张摩托机车照片和一张风景照,还没有配文。
这个头像上的男人侧脸和成易扬的很像,使得任雪马上想到了他,她掏出卡片比对微信号,果不其然,就是他。
不过成易扬喜欢骑摩托吗……
抱着怀疑,任雪还是通过了申请,对方秒发来:你好,任小姐。
任雪快速回复:成先生您好,谢谢您送我回家。请问成先生明天下午有空吗?我想请您吃饭。
怕对方不答应,任雪又补上一句: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希望成先生您可以答应我的请求。
那边回复:可以。明天下午四点到六点我有空。
任雪的指腹雨点般落在手机屏幕上:好。那就明天下午四点,和中路,香奢餐厅,不见不散。
任雪放下手机,开始脱衣服,外套还没脱掉,手机突然有响动,她拿起手机一看,是他问:任小姐几点下班?
任雪的眉心一时竖起栅栏,她心里起疑,回答:一般是下午六点,明天周六可以提前两小时下班。
刚发过去几秒,对方发来一句:明天我去尚一接你,不见不散。
任雪发去一个问号,对方没回,她心想可能有别的事要忙,便过了一会儿才发拒绝的话,对方依旧没回。她试着发了句晚安,对方却又回复了。
明显故意的。
任雪想起她聚会时有人问她怎么没开车来,她如实回答车坏了,在维修。当时成易扬也在场,可这句话平平无奇,也不是对他说的,难道他会记得吗?
不过眼前更重要的是主动权握在成易扬手中,任雪拒绝了,对方装作视而不见。
一看就知道是个老狐狸了。
任雪捏了捏鼻根,停止自己的思考,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卧室,脱掉黑色修身包臀连衣裙,拿着睡衣走进浴室。
另一边,成易扬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他呆呆地盯着手机,想礼貌地回复,又担心失去好机会,权衡利弊,他还是选择抓住机会,毕竟机会难再得。
他关上手机,去泡了一份杯面——他聚会时没怎么吃东西,可把他饿坏了。虽然泡面长胖,但是偶尔吃一次应该没关系吧,大不了吃完再运动一会儿……他想着,嘴角微微翘起。
一边吃着泡面,一边骚扰兄弟:在,我有事找你。
对方发来:有屁快放。
成易扬长眉一挑,忍着不满发过去一段语音,将今晚的事告诉对方。
对方发来一个贱笑的表情,紧接着发来视频通话的申请,成易扬点了接通键,然后把手机立在桌面上,镜头对着自己的脸。
张兆奕脑子里已经混沌了,他嘴角疯狂上扬:“哦嚯嚯嚯,成易扬你该不会是恋爱了吧?之前喝酒时还说‘认真工作,我喜欢工作,我不谈恋爱。’现在真香了吧,这感觉说来就来了,挡不住啊。诶!就喜欢,就好奇,就想和人家再见面。啧啧啧。”
成易扬没理他,低头吃面。
那些话句句戳在事实上,他面色平静,心里承认一切。
他确实是凭借感觉去恋爱,他说不出任雪哪里吸引他,但就是感觉在推着他,牵引他向任雪靠近。这一点和他少年时一样,从未改变过,才致使遇人不淑。
但这感觉眼前只局限于好感中,这好感或许是缘于吸烟时的无意一瞥,或许是她像少女一样的羞涩不语,又或许是其他,总之,只是好感。
那边的人喝了酒,大脑不受控制,嘴就像脱缰的野马:“不过我说,你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怎么遇到恋爱的事就要和我叨叨呢,娘们唧唧的,之前和那个李戴娅是这样,现在和这个女人吧还这样。”
“啧,我又不是开婚介所的,你找我干啥啊,而且我看你也挺会的,根本就是无师自通,用不着向我咨询撩妹技巧吧?”
成易扬放下杯面,对着那个人说了句:“滚。”言简意赅,然后直接挂断。
吃完最后一口面,成易扬起身去厨房处理垃圾。
任雪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里,全身放松,唯独嘴没闲着:“老徐你说这样的男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
电话那头说:“这我猜不出来,毕竟人各有异。他给你私人手机号就肯定是对你有点意思了,冲着这一点,你们就有发展下去的可能。”
任雪抠着指甲,说:“我就怕他的温柔是假象,优雅是伪装,是下一个陈嘉明。”
那边叹了口气:“任晓晓,你都三十岁了,到了十二月你就三十一岁了,怎么还跟个小妹妹似的纠结眼前,回忆过去呢?啊?咱能不能成熟点?”
“你也说了他是你的理想型,那喜欢你就去追啊,身为一个漂亮多金的姐姐,咱怕啥啊。遇到渣男咱不怕,直接甩手不要了就是。真被你气死了,谈个恋爱磨磨唧唧的,实在不行咱就找个小的,什么小狼狗小奶狗那都不算事,你要藏獒姐妹也能给你找。真是的,愁啥愁啊?”
徐斯梦喝酒后的战斗力爆表,任雪不敢反驳,只能听她说完后才问:“那你说我明天见面该怎么聊?我怕我把天聊死。”
“拿出你的成熟女性魅力来,聊天点到为止,不要一直问东问西的,介绍自己时也不要太明显,要给对方幻想的空间,主动权要在手,但又不能全部在手,要适度,要……”
那边说了一大堆,任雪听完后,几乎是全文背诵地在心里梳理一遍。
又聊了一会儿,任雪禁不住睡意,挂断电话后匆匆收拾干净自己,换上睡衣去睡觉了。
夜色正浓,窗外的几栋楼少有灯光。
徐斯梦结束通话后抱着酒瓶开始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就是没缘由的感觉心里憋屈。
掉了两滴泪后她抬手一抹,打电话给前男友,对方拒接,她又打,又被拒,她就再打。
她就是莫名不爽,想找事。
那边终于接了,上来就一句:“徐斯梦你有病吧,大半夜打什么电话?”
“我就有病,咋了,你不也有病吗,还好意思说我?”她吸了吸鼻子,“你现在身边又是哪个美女啊?是安妮还是爱娅?嗯?张兆奕。”
“徐斯梦,你又喝酒了是不是?”那边的声音沉了下来。
“关你屁事。”徐斯梦靠近手机,“我喝死都和你没关系。”她挂断电话,看向满桌的狼籍,难过地撅起嘴。
烦。她满脑子就这一个字。
徐斯梦吨吨喝完剩下的酒,把桌子向前一推,腿一伸,身子一歪,倒头就睡。
城市的夜逐渐静下来,人们异床异梦,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