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桑镇,李府。
刺眼地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李唯风的脸上。
“唔,已经是下午了吗?”李唯风揉了揉眼睛,他的房间一般只有下午阳光才能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吱呀~”
李唯风起身,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昨日的那个仆人。
“少爷呀,你总算是醒了,你可吓死我啦!”仆人有些担心地说道,显然是被李唯风昨日的举动惊吓到。
“我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你看看,完完整整。”李唯风在仆人的面前转了两圈。见少爷没有伤口,还那么活泼,仆人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少爷,已是申时了,老爷估计也快要回来了。”
“哦~”李唯风点点头,正好他今日也不打算出去。
李唯风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经过一夜的休息背部伤已经比昨日好上许多。
李唯风之所以不去看戏,原因有二,一是自己刚从戏班子里偷了两样东西出来,今日再去看戏恐怕有些不妥。这第二,是他发现昨日跟踪自己的有两人,而来杀自己的却只有一人,显然还有一人在府外盯着自己,在伤势痊愈之前,还是尽量不要出府了。
“你先下去吧,今日天色已晚,我就不出府了。”
“是,少爷。”仆人听见少爷的这番话,高兴的不得了,这顽皮的少爷要是出府,指不定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见仆人走远,李唯风赶紧打开桌上的礼盒,将里边的样品分开埋掉,并将锦盒拿到柴房烧掉,不留下一丝痕迹。。
“哥!你昨天去哪了,我和爷爷都非常担心你。”李唯民一回到府中,便嚷嚷着向着李唯风这边走来,昨日听说哥哥失踪,他可是被吓得不轻。
“没事,就是一个人逛了逛,在外边不小心迷了路,花了好些时间才回来。”李唯风随便找些理由搪塞了过去。
“对了,今天的戏怎么样,好看么?”
“没什么意思。”李唯民嘟起他的小嘴,一脸的不乐意。
“那些无聊的东西,只有爷爷才会喜欢看,我在那都快闷死了,哥,你明天也一起去呗,我好歹还有个伴。”李唯民睁大眼睛看着他,一脸期待。
“哟,配我这个老爷子还委屈你了是吧?下周的训练加倍!”洪亮的声音从唯民身后传来。
“不要呀!我的好爷爷,训练加倍会死人的!”李唯民听见训练加倍四字,直接崩溃,死死地抱住李天啸的大腿,说什么也不松开。
“你要是再这样,四倍!”然而李天啸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反而继续加码。
“哼!不理你了。”见这招对爷爷没有效果,李唯民一脸沮丧地撒开手,气鼓鼓地跑开了。
“别理他,他平时就这个样。”李天啸转过身,看向李唯风。
“今日怎么睡得那么晚?”李天啸亲切地说道。
“昨日寻路太累了,一下忘了时辰。”李唯风一脸正经地解释,根本看不出这竟是他瞎编的。
“你父母都在灵虚城里照顾着我们李家的生意,平日里也很少有机会回来。我平日也很少与你说话,都是管唯民管的比较多,所以那孩子与我是比较亲近。”
“但是我仍然是你的爷爷,有任何人想要欺负你你,都要先问问我李天啸同不同意,昨日跟踪你那两人我已经查清楚了,都是钟府的三脚猫,其中一人已经被我派人除掉了,至于剩下的那个我暂时还未找到,明日你可要小心些。”李天啸嘱咐道,钟家那龌蹉的手段他还是知道的。
李唯风点点头,这样一来他便完全不需要担心杀手一事,因为剩下的那人早已被程思楚沉到湖里去了。
“你那个仆人什么时候回来?”李天啸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重重地劈在了李唯风的脑袋上。
“哈哈,这青桑镇没有我想知道却知不道的事,既然你都为他打掩护,那我也不会说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李唯风见爷爷语气平和,并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他与我说社戏结束后便回来。”
“这样便好。”李天啸点了点头。
“现在离镇试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不单单是关乎我们李家的生意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你们能否前往灵虚山修行,那可是很多人心中梦寐以求的地方。”李天啸心情复杂,他还是在担心明年的镇试。
“我知道,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拿下这场比赛的。”李唯风态度十分坚决。
“你有这分心便好,先好好养背上的伤吧,我先去唯民那孩子算算刚刚的帐。”李天啸说完,便站起身来离开了院子,去找李唯民算账去了。
李唯风摸了摸自己的背部,笑了笑。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爷爷。”
城外,树林中。
一人身着黑衣跪倒在一名男子面前。
“圣使,周亭失败了。”
“哼!”
那穿着墨色长衫的男子并没有感到惊讶,这一结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碍事,明日下午他们定会出城,只要出城,东西迟早会是我们的。”长衫男子自信地说道。
“现在最麻烦的是青龙军,若是他们明日还在此处,那我们可能要重新选择伏击地点了。”男子用他锋利的眼神盯着城外的青龙军营地,嘴里默念着什么。
青州,灵虚城。
王润言与林鸢漫步在城内,十分惬意。
“我们不赶路吗?”
林鸢有些诧异,前日及昨日,他二人未曾休息过片刻,一直在疯狂地赶路。反观今日,竟如此惬意,是在让人想不通。
“这灵虚城到青桑镇不过一日光景,以我机关马的脚力,半日便能抵达,我说好了社戏结束之后才回去,如今这社戏还有一日,我为何不趁此放松放松呢。”王润言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好久没有过过这样子的生活了,想吃什么,今日我请客!”王润言问道。
“随便,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兴致。”刚刚经历师门被灭的林鸢可没有他这么好的胃口。
“好吧,那我们就随便吃些。”王润言带着她在城内逛了逛,很快便选定一间不大不小的客栈。
“小二,随便上些菜,再来半斤烧酒。”说罢,王润言将一个牌子递了过去,小二接过牌子,立即眉开眼笑。
“好的客官,您先坐。”
王润言坐到一张靠窗的桌子旁,仔细打量着四周。
“你给的那个牌子是什么?”林鸢有些好奇。
“这家店,是李家在灵虚城的产业,我给的那个牌子,是我的身份证明,证明我是李府的人,只要你是李府的人,来到这家客栈,一律免费,可以省下一大笔花销。”
谈到钱时,王润言的双眼闪着些许光芒。
“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
林鸢白了他一眼,将背上的长条布包解下来,放在了一旁。
“什么一样?”
“一样抠门。”
听见林鸢嘲讽自己,王润言顿时有些不开心了。
“这怎么能叫抠门呢?你第一次出来,哪知银子的金贵啊!想当年我当货郎的........”
听到这儿,林鸢一把将王润言的嘴堵住。
“行了,上菜了,吃饭吧。比起你那曾经辉煌的故事,我还是对这桌上的美味更感兴趣。”林鸢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肥美的鱼肉,放入嘴中。
王润言见此,悻悻地将自己那辉煌的经历咽回肚子里去。
青州,青龙军营地。
“廖副将,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前往临安。”刘飞龙一回到答应便下达命令。
“将军,这社戏不是还有一日吗?”廖副将有些疑惑。
“这两天看下来我也看够了,将士们也休息够了,是时候要赶路了,我还是想快些回到临安。”刘飞龙看向临安的方向,一脸惆怅。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廖副将行了一礼,向外退去。
“临安啊!不知如今是何种光景。”刘飞龙感慨道。
社戏的第三日,李唯风早早便起床了,准确的说,是被李唯民吵醒的。
“起床起床,再不起床,社戏就要开始了。”李唯民抓住他的肩膀,使劲地将他摇起来。
“好啦好啦,等我换件衣裳便去。”顶不住弟弟三番四次的叫床服务,李唯风只得起身,换起了衣裳。
说起来,这社戏演了三天,自己连一眼都没有看过,今天便去瞧一瞧。
但是很快,李唯风便后悔了,果然,这种文绉绉的东西并不适合他。
李唯民见到哥哥此时的窘样,心里乐开了花。
“哥,怎么样,是不是非常精彩?”
“额.....”
李唯风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咕咕。”
一声鸟叫从天空中传来,李唯风抬头看去,立刻就分辨出这是王润言的机关鸟。
师傅快到了!自己得出镇迎接他。
“爷爷,我去下茅房,一会便回来。”李唯风撂下一句话,便迅速离开这个无聊的地方。
“哥!我也去,带我一起。”李唯民也跟了上来,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哥哥绝对不是去上茅厕房,所以他才要跟上来,看他到底要去哪儿。。
见到唯民跟了上来,李唯风有些犹豫,但自己只是去迎接师傅,带上他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便让他随自己一同前去罢。
青桑镇外,树林之中。
埋伏好的杀手早已按耐不住,今日清晨,青龙军突然拔营离去,这个最大的隐患消失,让他们更加充满自信,此次的任务,势在必行。
“还有几个时辰?”长衫男子问道。
“圣使,还有一个时辰,戏班便经此路回灵虚城。”
“很好,吩咐弟兄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我们等了三日,就是为了这一刻,要是失败了,你们的脑袋都要给我搬家。”
“是!”身后的死士们齐声答道,自信满满。
戏班营地。
“你的那本戏本不见了?”戏班头子知道这个消息后十分惊讶。
程思楚点点头说:“那晚过后,便再也找不到了。”
“没事,周亭那小子这两天都待在他自己的营帐里,也没有其他人来过营地,回到灵虚城之后搜查,总会找到的。”
戏班头子并没有慌张,虽说那本戏本极为重要,但是里面的内容都是经过特殊的方法进行编写的,一般人根本无法破译。而且这几天周亭也一直没有离开过,戏本一定还在营帐之内,到时回到灵虚城搜查,定能将它找出来。
“你先去准备行李吧,准备返回灵虚城了。”
“好!”程思楚点点头,回到自己的营帐打包行李。
青州山道,两人一马在路上狂奔着。
“还有多远能到?”
这小路颠簸,加之速度又快,林鸢的胃部此刻正在翻江倒海,难受至极。
“翻过那座山就到了。”王润言指向前边的一座小山峰,就在不远的地方。
青桑镇外,小土坡上。
“哥,没想到你还知道这种地方,你来这里干什么?”李唯民站在这个小土坡上,可以看见弯弯曲曲的山道,由青桑镇出发,直至远方的那座小山峰后。
“来等人,我的仆人今日便要回来了。”
“一个仆人而已,哥哥还需要等他?”李唯民有些不解。
“你不等可以回去看戏。”这一句话让唯民彻底的闭上了嘴巴。
“哥,你看,戏班子表演完了。”顺着李唯民的手指方向看去,可以看见一条长长的队伍正在缓缓地离开小镇。
李唯风眯着眼,盯着坐在车上的程思楚,想起那日的情景脸不禁微微泛起红晕。
“哥,你怎么脸红了?”
“有吗?有些热而已。”李唯风赶紧将头别了过来,用手扇着风,掩盖自己内心那龌龊的思想。
“哥,那个应该就是你的仆人了吧。”
李唯民指向远处的一个小黑点,顺着看去,果不其然,就是王润言的机关马。
“可算回来了。”李唯风长舒一口气,这几天王润言不在,自己差点就死在了钟家的手里,如今他回来了,自己也能松一口气。
小道上,长长的车队在山中行驶着,戏班子的戏子们大都靠在马车上,昏昏睡着,三天的表演确实让他们身心疲累。
然而在两旁的山坡上,早已埋伏好的杀手终于开始行动。
“圣使,可以动手了。”
身着墨色长衫的男子站在山上,看着这一条长长的车队,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除了戏班头子和周亭,全部给我杀光,不能留活口。”
“是”黑衣人齐声答道。
“好,兄弟们,带上你们面罩,准备行动!”墨色长衫的男子拿起自己的斗笠,缓缓带上,将长枪从背上拿了下来。
“行动!”
话音刚落,整个树林的杀手如脱兔一般向下俯冲,此次伏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