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岁那年,苏语一个人呆在空荡的房间里面,周围熟悉的味道,历历在目的往事显得格外不真实。
看着茶几上摆着的一张银行卡,苏语的眼再也掉不出一滴眼泪,他们都走了,只留给她一张银行卡,爸爸说,以后的每个月会准时打钱给她,妈妈说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叫她好好照顾自己。
是的,他们离婚了,留下只有8岁的她各奔东西。
大大的房子里找不到一丝温暖,卷曲在角落里,曾经温馨的画面,幸福的往事不断在苏语的脑袋里放映,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丢下她一个人就这样走了,她有做错吗?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此刻的她想去死。
敲门声响起,她欣喜的跑去开门,她以为是爸爸妈妈回来接她了,当她高兴的开门之后,眼前的情景让她的心跌落到谷底。
“这么半天才开门,这么冷的天把你哥哥冻坏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奶奶恶毒的话扑面而来,眼光落在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哥哥身上,只见他嘴角邪恶的笑容。
“今后你就跟我住在这里,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最好给我听话点,不然你就别想住在这个房子里。”奶奶边说着边对她指手画脚,苏语委屈极了,这不是爸爸留给她的房子么?为什么奶奶要住在这里?还要把她赶出去?虽然心里很不满,可是却不敢反驳,只是呆呆的跟在奶奶的后面。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天就快黑了还不快去做饭,把你哥哥饿坏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眼看着奶奶上了楼,原想跟去的她却被奶奶的怒喝吓的后退了几步,于是唯唯诺诺的跑到了厨房,关上门伤心的哭了起来。
哥哥……哥哥……在奶奶的眼里只有哥哥,从她生下来的那时起,奶奶就从来没有抱过她看过她,妈妈说奶奶不喜欢女孩,所以奶奶不喜欢她,奶奶只喜欢哥哥。
她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妈妈会离婚,为什么会不要她,妈妈知道奶奶不喜欢女孩,可是为什么还要把她丢下,为什么还要让她面对如此刻薄恐怖的奶奶?是不是妈妈也受不了奶奶才选择离开的呢?
“你把门反锁做什么?叫你做饭做了半天,快点把门打开!”奶奶恐怖的声音又响起,苏语害怕的坐在板凳上,她害怕看到奶奶那副扭曲的脸,此刻的她真的好想爸爸妈妈,心里仍期待着他们能带走她。
门被硬物砸开了,扑面而来的是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着,除了疼只看到奶奶上下不停翻动的嘴唇和哥哥一脸的坏笑,脑袋里一片空白,她生气的跑开了,跑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狠狠的哭着,没有人安慰她,耳朵里时不时传来奶奶难听的话语,捂着耳朵不想再听。
哭累了仿佛间睡着了,梦见妈妈回来接她,兴奋的扑进妈妈的怀抱,委屈的哭着,突然感觉到一阵凉意,惊醒后才发现自己竟一身湿,她落魄的望着居高临下的两人。
“奶奶说你在地面睡会着凉的,让我叫醒你。”哥哥稚嫩的声音响起,看着他手上拿着的水桶,难道他叫醒她的方式就是用水浇她吗?
“时间不早了,你哥哥要睡觉了,你在楼下去睡。”奶奶命令的语气说道。
“这是我的房间。”她小声的抗议着,声音小的连她自己也听不见,此刻在她脸上的液体不知是水还是泪水,她只是觉得她的脸好痛好痛。
“叫你去楼下就去楼下,是不是不想在这儿住了?”看着奶奶满脸皱纹却狠毒的面容,苏语慢慢挪动着脚步走出房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真的很怀疑这只是一场噩梦,她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她不相信她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哥哥已经熟睡,奶奶悄悄的关上房门,却被还坐在客厅的苏语吓了一跳,奶奶很气愤的走去苏语身边,防不胜防的捏起苏语的耳朵,苏语吃痛的叫了出来,却又被奶奶打了一耳光。
“你是不是想把你哥哥吵醒?这么晚还不去睡,明天是不是不想去学校了?”奶奶很小声但仍带有恶毒的语气,她是怕把哥哥吵醒才小声的,而对她还是一样的态度。
“我的卡?”苏语伸手向奶奶要,她放在茶几上的卡不见了,一定是奶奶拿的,那是爸爸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她一定要拿回来。
“什么卡?”奶奶一脸的困惑,苏语并没有退缩,而是继续伸着手,目不转睛的盯着奶奶看。
“哼,你还想要卡?以后你吃我的住我的,什么不用钱?我先替你保管着,等你长大了再给你!”奶奶敷衍的说完后,转身冷酷的关上了房门,留下呆在原地的苏语,手依然伸着,就像是向别人乞讨一样,她是在乞讨吗?明明是属于她的东西,为什么别人霸占着还那样振振有词?明明这是她的房子,为什么别人还要把她赶去最糟糕的地方?
苏语来到楼下,这里只有唯一的一张床,也只有唯一一张棉被,家里还有一些棉被,但是全都放在奶奶住的那个房间里,苏语一想到奶奶就浑身发抖,卷曲在棉被里,在这个寒冬的夜晚,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苏语的身体一直在发抖,刚一睡着就做噩梦吓醒了,醒来后便是无尽的黑暗,肚子不争气的叫着,苏语才想起她今天一天都没吃饭。
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想起妈妈做的好吃的饭菜,想起在妈妈怀里温暖的感觉,想起一家人幸福开心的日子……不知为何此刻只剩她一个人?
是不是以后她还要和奶奶、哥哥住在一起?在哥哥很小的时候,他的爸爸妈妈就外出工作,一般要过年的时候才回家一次,哥哥一直是由奶奶带着,奶奶对他很好,好吃的好玩的都满足他。在苏语看来,哥哥需要有人陪着,这样他就不寂寞了,所以只要一有时间,苏语就会去陪哥哥玩,哪怕有时候奶奶会给她脸色看,但是只要哥哥开心,她就开心了。
只是为什么哥哥会这么对她?难道她做错了么?奶奶是因为她是女孩才不喜欢她的,那么哥哥呢?他为什么也不喜欢她?她们一直住在老房子里,很简陋冬天也很寒冷,那么他们是不是要一直住在这里呢?那么她呢?是不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