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旁白:话表上次谢晨皓邀请周启源,去参加幼儿园的一日支教。现在终于轮到他们两个去了......
场景:周启源宿舍,上午 8:00
谢晨皓:“走啦,我们要去幼儿园支教啦。”
周启源从厕所里走出来......
谢晨皓:“啊?你穿什么西装啊?还是紫色、蜂腰的......”
“额......,领带就不要系了......”
周启源:“我......,我这个.......”
谢晨皓:“哦?你怎么换了只文明杖?在学巴顿术吗?”
周启源:“啊.......”
谢晨皓:“用那只从医院租来的铁杖不好吗?这只用着也不方便。”
周启源:“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用这只应该也能走的。”
“而且......,我怕幼儿园的小朋友们,看到我那样子会怕......”
谢晨皓:“哦,哦,那你拿吧。”
场景:学校附近的某幼儿园,时间上午 8:30 不到
两人到幼儿园后,只见一个编着马尾的幼师,领着一队小孩,在门口等候。幼师看到两人穿着制服,认出是支教的......
幼师:“孩子们,让咱们欢迎一下,来支教的两个大哥哥,好不好?”
众小孩:“好!”
“欢迎两位大哥哥前来支教,大哥哥,你们辛苦啦!”
幼师心想:一个高高的,长得白白的,和和气气,一看就是好人;另一个矮矮的,看起来蓝蓝的,忧忧郁郁,可能不是什么好鸟。为了小朋友的安全,我得防着点。
旁白:今天幼儿园的节目是用黏土做手工。
小孩李:“这位谢哥哥做得好差啊,连刘胖子都不如!”
众小孩:“哈哈哈......”
小孩刘(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什么什么,我做得可好啦!”
谢晨皓:“我这种细活干不来啦~,你们看我的手手。”
小孩张:“啊,那是什么呀?一块一块的皮~”
幼师:“那个叫茧,只有很厉害的人才会有哦~快说,哥哥棒棒。”
众小孩:“哥哥棒棒~”
小孩杨:“茧不是农民伯伯才有的吗?妈妈告诉我的。”
谢晨皓:“那哥哥就是农民伯伯咯?”
女孩甲:“哥哥不是农民伯伯。”
谢晨皓:“哦?怎么不是呢?”
女孩王:“哥哥是大帅哥~”
幼师:“噢~哈哈哈,强势表白。”
小孩吴:“那这位气气的哥哥是谁啊?”
幼师(看着周启源):“哈哈,什么叫气气的呀?”
小孩吴:“就是那个......那个.......气......什么牛。”
幼师:“那个是牛 b......”
谢晨皓:“要不这样,我们请这位哥哥给我们捏一个泥娃娃怎么样?”
小孩陈:“好啊好啊。”
女孩王:“这位哥哥是大老板吗?”
周启源:“我.......”
女孩王:“我以后也要嫁个大老板!”
谢晨皓:“哈哈哈,那我呢?”
女孩王:“emmm,我爸妈老是让我嫁大老板,可能要让你伤心了。”
谢晨皓:“哦——,我的心好疼啊~”
旁白:比起谢晨皓,周启源的确是心灵手巧多了,只见他捏了兔子、猪佩琪、Python 蛇、PHP 象。这只兔子,是他在刚学 PS 的“钢笔”工具的时候,照着教程画的,因此印象深刻。
小孩刘:“小猪佩奇身上纹~”
女孩王:“这个是泥鳅、这个是小兔兔~”
小孩张:“这个是大象,我也有大象~”
女孩王:“得了吧,你看捏的狗,哪里都尖尖的。怎么就成大象了。”
小孩张:“我裤子里有大象哦~”
周启源:“哈哈哈哈,你蜡笔小新看多了。”
小孩陈:“大哥哥,你帮忙改改呗,我捏的象跟你的一点也不像。”
旁白:小孩陈走到周启源跟前,一只像猪的小象躺在水嫩嫩的两手上,捧给周启源。周启源呢,潜意识地蹲下来,以便跟小孩平视。然而,过于乐得忘乎所以的他,似乎忘了腿脚的不便。于是乎,搁在墙上的文明仗,被碰了下来。
小孩一吓,把手缩了回去。“小象”掉在了地上,文明杖将“小象”砸得稀烂。小孩陈一看,哇的哭了。口里念念叨叨着“我的小象~”,并气愤地将脚跺在文明杖上。
幼师(下意识地将身体隔在两者之间):“没事吧?”
小孩陈:“我的小象没了......小象没了......”
小孩张(从远处跑过来):“啊?这可不得了了啊。”
幼师:“我们先不管小象了好不好?”
(对大家说)“大家先进行下一个游戏啦”
“等咱们玩完这个游戏,小象就会回来啦~”
小孩陈:“真的吗?”
小孩张:“怎么可能!”
小孩杨:“假的。和人一样,去了就不会回来了。”
小孩陈:“那我不,那我不!”
幼师:“你在这里缠着这位大哥哥也没用啊~咱们还是先去玩下一个游戏,好不好?跟大家一起玩哦?”
于是,幼师组织着小朋友,到大厅去玩下一个游戏。
谢晨皓(冲着周启源微笑,挠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额......”
周启源(还了个微笑):“没事,我无所谓的,走吧。小朋友在等你哩......”
下一个游戏是老鹰捉小鸡,幼师是母鸡,小朋友自然是小鸡。老鹰的角色,当然由两位大哥哥担任了。
幼师(回身,看到的是周启源):“让我们......唔......”
幼师(转而指向旁边的谢晨皓):“请这位高高的哥哥,来给当我们的敌人好不好?”
众朋友:“好!!!”
幼师:“这位拄着拐杖的哥哥,打烂了我们陈陈的宝贝,就罚他负责照顾我们的安全,好不好?”
众朋友:“好!!!”
说是照顾安全,实际上就是在一旁看戏。周启源于是站着,靠在一个滑滑梯上。
忽然,一个小孩出列。谢晨皓在他们前面,第一个意识到这一点,就停下来。老师,和其他小朋友也停了下来。大家一起,静静地盯着那个出列的小孩。他正朝着滑滑梯的方向走去,而周启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安静极了,大厅上只剩下他的脚步声。
幼师:“让我们继续,好吗?”
众朋友(零零散散):“...哦,好...”
小孩杨:“那不是占美同学吗,从孤儿院来的......”
话说到一半,这位小孩就被站在他前面,后面的小朋友给按了下去。
幼师开始夸张地左右跳动,后面的小朋友,也跟着左右走。不过,他们并不像之前那么活跃,而是一直在看着那个出列的小孩。作为老鹰的谢晨皓,也一样一动不动地偏着头,看着那个小孩。
小孩走到周启源身后,扯了扯他的裤腿。
小孩:“大哥哥,你怎么了?”
周启源这才发觉有人正在他身后,他转过身来。他依旧无意识地蹲下,但又想起之前的尴尬,于是停下来,改为弯腰,跟小孩平视。
周启源:“没啊,大哥哥在负责你们的安全呢。”
小孩:“你骗人,大家玩过黏土后,都洗手了。你的指甲上怎么还是有泥?”
周启源:“我......”
小孩:“你在捏小象,对不对?”
小孩王(从远处传来):“我也经常捏小象......”
周启源:“嗯,这个毕竟是我弄坏的嘛......”
小孩:“别管陈陈同学了,他就站在我前面,玩得可开心了。小象的事,他应该早就忘了吧。”
“你别一直做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嘛~”
“就笑一个,好,来,跟我做~”
“好,棒棒哒~我们一起去玩吧?”
小孩拉着周启源,加入了小鸡的行列。大厅中,欢笑声再度响起......
临走前
周启源(蹲下与之平视):“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我吗?我叫占美。”
周启源:“占美?占美?Jimmy 吗?香港人?去过美国吗?”
小孩:“嗯,你怎么知道?我爸妈是去的美国,不过还没回来。”
周启源:“哦,去干什么呀?”
幼师一直在用眼神提示周启源,可后者并未察觉。
小孩:“去做大——大——大生意。”
“我长大以后,也要赚更多更多的钱。”
周启源:“哦?干什么用呀?”
小孩:“我要把爸妈接回来,让他们和我一起住。”
周启源:“嗯,会实现的。”
小孩:“大哥哥叫什么呀?”
周启源:“我叫启源。”
小孩:“祈缘?祈求缘分吗?”
周启源:“不是,启源,是开启一片源头。”
落幕
第二幕
旁白:周启源和谢晨皓从幼儿园出来后,去了隔壁豫江南吃饭回来后,两人就径直回去了。谢晨皓提议坐地铁,可是周启源觉得走路能够让他的左腿康复,便拒绝了。谢晨皓也觉得有理,于是就扶着周启源走回去。
两人在路上,忽然有一个穿着酒红色毛呢外套的大姐,拿着两个手机,一个打电话,一个攥在手上。
场景:里公交站不到 50 米的路上,时间大约是下午 2:30
大姐:“你们好~”
谢晨皓(稍微鞠躬):“您好。”
周启源则微微点了头。
大姐:“是这样的,能问你借一两百块钱吗?”
(对着手机):“好了,我现在在路上,向两个小弟借钱,你先等一下哈。”
谢晨皓:“这个......”
大姐:“是这样,我们是从香港来的,手机只有港币,没带现金。”
“我现在要去深圳谈签合同,还差一点车费,能不能先借着,我回去后还给你。”
(对着手机):“现在的情况是,我遇到两个小弟了,我在向他们借,你不用着急。”
“我回去后,给你报销,我们公司报销路费的。”
(对着手机):“我向小弟借了,回去以后你们多多地报。嗯,对,给他们多报一点,哈。”
“所以,就是能不能麻烦你们,拜托了,现在要去签约,真的急。”
谢晨皓:“呵呵,这里是广州......”
周启源(拦住谢晨皓):“好,我借。”
大姐:“太好了,真的谢谢哈。你微信转给我吧,行不?”
(对着手机)“小弟答应借我钱了,你回去多多报哈,给他报多点。”
“你微信转账给我吧,里面有记录的,我公司就是看微信记录给报销的。”
(对着手机)“嗯嗯,快借到了,回去给他报多点。这个小弟转钱给我了。”
“你加我微信吧,日后我好还你。”
周启源:“呵呵,微信就不加了吧?”
大姐:“没事,我日后给你报销,好把钱转给你啊?”
(对着手机):“嗯嗯,借到了,回去你就多给这个小弟报哈。嗯嗯,给他报多点。”
周启源扫了大姐出示的二维码,谢晨皓拦住,但被推开。只见微信名为“友你就好”,地区无疑写着香港。
周启源看着这个一举双关的“友你就好”,笑了。他对着一旁的谢晨皓说......
周启源:“有些人觉得自己很聪明,在伤害别人的同时,顺带嘲讽一句。殊不知,他才是那个可怜的人。”
谢晨皓:“所以?明知如此,你还要这样?”
周启源不答,他看到“友你就好”头像上,花盆旁边的奥特曼玩具,久久不语。之后,还是给“友你就好”转了 100 块钱。
周启源:“你看,100块够不够,去深圳应该够了吧?”
大姐见到转账 100 块钱后,瞪大了眼睛。如果有什么词可以形容那个,一闪而过的、像极了犹大的眼神,那应该就是“贪婪”了吧
大姐:“啊,这个......”
“要不你给我多转 200 块钱吧?”
“我得去买烟”
(对着手机):“小弟给我转了 300 块,回去后,记得给这个小弟报哈,多报点,咱们无所谓的。”
周启源:“哦,买烟啊?”
大姐:“嗯,是啊。签约好麻烦的,里面的道道你也懂,是不?”
周启源:“你知道的,走上诈骗这条路,也是逼不得已的最后一条路了。”
大姐:“啊?什么?我不懂。”
周启源:“人不能贪得无厌......”
大姐:“小弟你这样冤枉我可说不过去啦!我有正规的公司,我是要去签合同的,你这么污蔑我,是要谢罪的。”
周启源:“那个一直在车站刷手机的,是你的同伙吧?”
大姐:“什么话!不可理喻!”
大姐转身就走
周启源:“奉劝你一句,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看着大姐开始小跑,周启源提高音量。
“你是当妈的吧?就麻烦你,不要带坏孩子......”
大姐走远后,果然那个同伙迎了上去,两人一起抱头鼠窜地跑了。只见大姐一个不小心,就被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周启源:“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谢晨皓:“这个人,一看就是骗子。从香港来的,在广州还不说粤语?而且普通话说得比我还标准......”
周启源:“嗯,从香港来深圳,跑到广州来干嘛?而且去公司签约,穿得挺寒碜的,手机也是看不出来的杂牌。都是在社会上混,不容易,能帮就帮吧。”
谢晨皓:“你说他们以后,会不会被送进看守所啊?”
周启源:“应该不会。不过我觉得,除了我之外,应该很少人给她们施舍了吧。”
谢晨皓;“怎么说?”
周启源:“没有哪个大佬有那个时间,将他们送进监狱。也没有哪个小佬,有那个胆量,将他们绳之于法。所以,对于这种骗子,都是能避开就避开。”
“每一盏灯光下,都有照不到的黑暗。每一座城市,都像一座丛林,随时撕碎弱小的猎物。”
“现在的生活节奏太快了,总有形形色色的人,寄生在这座丛林中。而人们,无暇去清理这些害虫。”
“如果人心能够稳下来,每个人都不再各自为战,那么,人类全体脱离苦海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啊~”
“总之,希望那两个骗子,能够好自为之吧。”
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