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推开他,颤声道,“你怎么追来的?你要做什么?”我一边四下看着有没有人可以呼救,或有什么逃脱的方法。
他大笑着,“难道你真想等你那未婚夫来求亲?母亲这两天就盼着你过来,我家没有女儿,你当她这么殷勤待你做甚?哈,还不是要掂量一个好价钱。”
没想到我来陪都投靠伯父竟然会羊落虎口。我按住心头惶恐,强自镇定道,“就算如此也用不着堂兄费心,只怕你如此用心不是伯母的主意吧?”
他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喷到我脸上,我一阵晕眩,他笑了,就像是对待宰的羔羊,悠悠道,“母亲就我一个儿子,我先玩了你,再让母亲卖去好了。”他勾画着我的唇型,“听说这几天母亲与程司令家大太太走的很近,好像是商量什么四姨太的事。”
我不由打了一个寒战,他越发得意,一手绕到我脑后,逗弄着几缕散开的发,慢悠悠道,“ 妹妹你若想开了,我可以让母亲改变主意,你可知我当初在叔父灵堂看到你时,就一直想这般做。”
我紧紧闭上眼,无助的感觉令眼中潮热,被他伸手抹去,“哭什么?静姝你就是哭也很迷人。”
他戴着白手套,那手套惨白的让人恶心。眼见他就要俯身过来,我再也控制不住胸口翻腾的呕意,掩嘴吐到一边。
他一愣,叹息的收手道,“罢了,今天就放过你,我也不想强迫你,这两天你也好好想想。”
被混混沌沌的拖回府上,我都没有回过神,大人们都已经歇息下,我回到房里心身疲惫,往床上一躺,睁眼看着顶上的水晶吊灯,明明倦极却怎么也睡不下去。
黑暗中我紧紧拥在被子里,捕捉着四周细微的响动,只觉得自己胸口越来越窒闷,莫名的烦躁和沮丧几乎堵得我透不过气来,一时间,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我到底该怎么办?
是这样拖着等待智仁,还是逃往武昌?
这样拖着,那刘文苍贼心不死,伯母要把我嫁给别人做筹码怎么办?可是若是逃往武昌,这兵荒马乱一个不慎说不定又要与智仁他们失散。再说姨娘怎么办?姨娘千辛万苦护我来到陪都,还未过上两天安稳日子就又要逃亡,我于心何忍?
于是,种种思绪搅得我一晚未眠。
日子还是这样过着,安稳了几天,伯母褪去一开始的热情,话里话外一直透着这个司令那个军长,我只能含糊其词,原想就这么忍着也许可以糊弄到哥哥智仁他们找来。可她已经开始张罗起来,整天待我出席太太团的聚会。每每被这个太太打量,那个太太夸赞,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笑笑,有时我都佩服自己可以成天戴着一副微笑的假面具却不被人察觉出。我一直忍耐,一直等待,我一直认为我可以做到的。
直到一天夜晚伯父和伯母双双出门,偌大的家里我和姨娘抱着手炉在大厅闲聊,漫无目的的聊了几句,姨娘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不由苦笑。
最终她还是叹口气,起身回房,行至门口处突然顿住,深吸一口气道,“静姝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不用管姨娘。知道吗?”
她也不等我回话径直走进去,我心里复杂的走回房,知道也许姨娘已经看出些眉头,但是我又能怎么办呢?只有再忍耐一下,希望哥哥和智仁能快点来接我,只要我与智仁快点结婚,所有事情也许就有转机。
刚回到房里,就被人揽住腰,我大惊之下就要惊喊出声,可惜这一声被人一手捂住。我惊恐的看向来人。
刘文苍压低声音笑道,“好妹妹,今个儿你就从了我吧。”
说着他一手伸到我脑后,把那束发的带子扯了下来,一头乌发如瀑垂下。我惶恐万分,没想到刘文苍竟然这么色胆包天,身体糠簺一般,心头一片凄凉。
他手执起我胸前的一缕长发放在唇边吻着,我惊惶的连连摇头,挣扎中踢到床榻竟直往床上跌去。
他笑着捞起我的身体,伸手把领子上盘扣一个个解开。他温热的呼吸喷到我脸上,得意道,“好不容易让我等到这一刻,静姝你这几天总躲着我,我这心里像鬼挠一般痒的出奇。”
我用力挣扎起来,奈何我一个女子的力道怎么能和男人相比?心头一片悲哀,难道我逃出南京那个狼窝,逃出日本人的魔爪,难道到头来还要被中国人被我的亲人糟蹋?
他只是伸出一只手就制止住我的动作,伸出舌头舔舔我的脸,那粘腻的感觉好似是吐芯的毒蛇,很恶心。
他伸手一扯,前襟全部敞开,大片雪白的胸口露了出来,我脑中血气一冲,绝望的几乎有想死的念头。腿脚狠命的踢打,他面色一白,被我踢中下边。
我赶紧从床上连滚带爬的滚下去。颤抖的合拢衣服,一时间浑身大颤。震惊与恐惧让我忘记了逃跑,只是呆呆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禽兽,畜牲。”
一会儿他脸色缓和了点,对我微微一笑,“看来我对你还是不能太过温柔呵。”走过来一把擒住我,就想撕开我的上衣。
我终于从纷乱中醒悟过来,尖叫一声,夺路而逃,他有些恼怒,一伸手就拦住我的去路,伸手捉住我的拳头把我打横抱起,扔到床上。
我缩成一团,泪流满面地盯着他赤红的眼睛,抱着身体抖个不停。
这种情景却让他振奋不已,一下子扑到我身上,顺着我的脖子一路留下一个个滚烫的吻,我尖叫不止。心里绝望极了,为什么要让我受如此大辱,这时还有谁能来救我?智仁!哥哥,母亲,父亲!
我闭上眼,那手已经探向我,我浑身一震,猛地睁开眼睛,拼命夹紧双腿,泪顿时涌了出来,顺着眼角滑落,润湿了被子。伸手乱抓一气,摸索到床头的台灯,拿起就抡向他,没想到却被他一手制服。
前襟哗啦一声撕碎,他笑了笑,飞快地掰开我的腿。
我绝望的尖叫起来,“智仁,智仁!”
那一刻我觉得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一时间只觉神魂都抽离了身体。然后有人不停的摇晃我,在我耳边大吼道,“小静,小静!”
我慢慢回神,失焦的眼盯住眼前的人,良久才哑声道,“姨娘。”姨娘红着眼给我掩上衣服,连连怒骂,“畜牲,畜牲!”她抱住我,哽咽道,“小静,是姨娘不好,姨娘该早点过来!”
“姨娘,我是不是不干净了?”我喃喃道,“我刚才叫了好多人,父亲,母亲,哥哥,智仁,可是没人理我,没人理我。”
她安抚我道,“小静,你还有姨娘,刚才姨娘听到了,姨娘来救你。没事了,没事了。”
是啊,我还有姨娘,我还有姨娘。我埋在她胸口哭道,“姨娘,姨娘!”
“虚,虚。”姨娘摸着我的头发,“冷静点,小静,我们得快点走。乘他们还未回来得快走。”
我心里一惊,赶紧抹干净眼泪。望了一眼地下倒着的刘文苍,一地碎瓷。真不敢相信娇小的姨娘为我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
姨娘从柜子里拿出两只藤箱,催促道,“小静,还愣着干么?”边说着边扔给我一件衣服,“快换上,我们快走,我就不信偌大的中国还没有一个我们落脚的地方。”
我赶紧收拾好情绪,跟着整理一些细软。
幸亏伯父伯母今夜都不在,警卫传信兵司机也都跟着出去,要不然我和姨娘还真逃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