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暗想，從前在雨天；你的傘，留下了思念；今夜，你不在我身邊；愛在，斷橋邊也無法了斷；
不管有多波折，多麼難，我心依然，愛瞬間，痛了一千年......
下午放学后，灵去医院看望晓芸，买了橘子过去。
你去看花了？晓芸接过灵递过的已经剥好的橘子，拿一片放入口中。
恩，那个叶飞说带我去，可是，花不在。灵皱起眉，淡淡的哀愁涌上来。
不在？
是啊，不在。灵手支只下巴，靠在床边的小柜子上，说，而且开门的是一个女人，你说会不会是花的女朋友呢？可是，那个女人看上去已经很大了，该有二十几岁了。
你真的喜欢上他了？晓芸问。
恩。灵眼睛低低地垂下去，你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他的事吗？我很想知道。
那个女人，谁知道呢，他可是个不良少年，自从我姑父死了之后，他就越来越怪。晓芸伸手摸摸灵的长发，眼神复杂，像个大人一样。他还离家出走了一年，不知道去了那里。听说是在外面当了流氓什么的。可是，他也算是一个很孝顺的孩子，在他父母的忌日的时候回来。我爸爸就是在姑父的坟前遇见他的。
晓芸停下来吃了一个橘子，似乎也在想关于他的事。
灵安静等待她再次开口。
吃完橘子，看见她还在等，晓芸叹出一口气，继续说，我知道的也不很多。真的，他从小就不与人亲近。而且，他们一家又是住在乡下，我也是很久才见他一次。
灵沉默，不说话。
我劝你，还是不要接近他。晓芸说。
我先走了。灵站起来，走出去。
喂。晓芸对着她一闪而的身影喊。
当天晚上，灵没有去参加晚自习，她寻着白天跟随叶飞走过的路，去找花。她敲了很久门，可就是没有人来开。她从旁边的窗子看里面，所见的只是沉默的家具。
她还是不甘心，于是在门前等待。
四周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丝光，和被厚重云层掩盖的天空一样的黑。她仿佛是身处一片纯黑之地，没有一丝光能透得进来。冷的风穿过幽深的小巷，掠过她的身边，吹动旁边的一块好像是塑料还是什么，发出沙沙的声音。她觉得冷了，坐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裹紧了大衣。固执地等了下去。
可是，仿佛一个世纪都过去了，还是没有一个人来到。哪怕只是陌生的路人。
其实，她所在的地方并非是一个人没有。至少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背着书包的男孩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看着她。
时间已经很晚，风渐渐地愈加冷了起来，简直是刺骨的冷。那些风穿透她的大衣，吹进她的心里。她开始发抖，哭泣起来。
黑暗中的男孩再不能平静地隐藏自己，悄悄走出来，出现在她的面前。只是，他有意做出淡漠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里？灵一抬头，看见不知何时来到的叶飞。
走吧，他不在，早上那个女人去上班，要凌晨才能回来。叶飞淡淡地说。
你怎么在这里？灵追问。
我家。他手一指，指向右手边的房子。
哦，对不起。灵说。
我送你回去。叶飞走过来，拿起她的书包，走入黑暗中。
她站起来，随他走。他走在前面，时不时用打火机给她照亮。
看着她走入家里面。他还不肯走，靠在一棵大树上看她房间透出光来的小窗子。他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很可耻。明知道花不在，还带着灵去找他，故意让这单纯的女孩见到花黑暗的一面。他想要她放手，不再喜欢花。他以为，这少年时的萌动可以在黑暗中扼杀。
我太过无知。他小声说。是了，他太过矛盾。一面坚持自己的萌动，一面却要扼杀一个单纯女孩的萌动。他只是爱她，只是希望她能够属于自己。该告诉她，你爱她。花是这样对他说的。可是，他一到她的面前，就像是一个怯懦的孩子，连靠口说话都有困难。
对不起，对不起，灵。他轻声说，温顺。心因为唤出心爱女孩的名字而微微颤抖。
他拿出烟来抽，抽完一支再点上一支，一直到剩下最后一支。
他孤身一人，背着空空的书包，在空寂冷清的街上行走。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最后，累了，就在路边的店铺的台阶上躺下，抱着脏脏的书包。缩起身子，闭上眼睛，依旧冷得发抖。可是，早晚会睡去，哪怕是再寒冷，时间一到，还是可以安然入睡。他时常不回家，也没有什么朋友的家可以去，就自己一个人睡在街头。他不喜欢看见自己每天喝得烂醉的爸爸，不愿意回去受皮肉之苦。他恨他。若不他天天喝酒，若不是他太过没用，若不是他没有钱，妈妈怎么会去嫁给别的人。
他现在，和一个孤儿没有什么两样。他恨，恨自己的父母，恨身边假惺惺的人，恨这个世界。他对一切都恨得咬牙切齿。
于是，他爱上小说。是了，他爱上写作。他不停地写，一字一字，一句一句，一本一本。写完了放在自己的小箱子里。自己不看，也不拿给别的人看。写作给他带来安慰。
他在寒冷中渐渐失去了意识，睡着了。
也许可以做一个梦。可是，我连一个梦都没有。他在临睡前喃喃低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