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虽然知道晓芸和灵是去寻找花和叶飞，但时间过久，沈老师也担心起来。带着两个学生过去找，找不到。于是，发动所有人开始寻找。漫山遍野，声势浩荡，夸张得很。其实，真正紧张的也只有老师一个人，周围的学生，虽然也喊得大声，却只是觉得好玩。
一直找到下午两点多，还是没有寻到丝毫的踪迹。老师打算下山去报警，可是他们四人却突然出现。在他们野营的集结地，灵与晓芸坐在地上，花与叶飞点了烟站在不远的地方吸。
面对老师的愤怒，叶飞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迷路了。一句话把老师堵死。
春游归来之后，花与叶飞受到了严重警告的处分。老师也因为差点走失四个学生而受到校长的批评。然而，一切很快就回复到了春游之前的日子，平平静静。除了偶而有几个学生与外班的人侃一侃春游的所谓乐趣，便也没有再有人提起。
时间还是像南方的雨水一样不停下落，滴滴嗒嗒之间，又过了一个春夏，到了温情的秋季。也就是说，这群欢喜的孩子已经进入高三所谓的黑色日子。之所以说是所谓的黑色生活，那是因为，高三并没有改变这群孩子多少。我行我素的还是依旧特立独行，篮球场也是每天狂战到深夜时保卫课老师追来才散去，书桌下也是偷偷藏了几本武侠或是爱情的小说......
灵和晓芸住进了学校的宿舍，开始了单调而复杂的群体生活，小心翼翼。面带笑容，微笑迎接周围的奇怪事情。灵觉得不可思议。原来鲜花覆盖下的真是废墟。那些外表好看的女孩，在宿舍居然是如此的面容，无法用语言对周围不知情的人提起。拿班上的英语课代表的那个漂亮女生来说，一双袜子可以穿三两天，还不洗，就挂在床头，别人提起，她就和人家吵。衣服也不洗，留到周日放假带回家去给妈妈洗，简直夸张得要命，十八九岁的人了，居然连衣服都不会洗。而且还娇柔造作得让人受不了，说什么人家怎么样怎么样的。
灵和晓芸不愿与之靠近，安静站在一边观望，做好自己的事就好。可是，她们却又故意惹上来，不是把臭袜子丢在她们的床上，就是把她们在拖鞋什么的丢到外面去。晓芸说她们是嫉妒，嫉妒灵。
人总有爆发的时候。如火山。
下了三天的雨，好不容易一个晴天，灵把被子放在阳台上去晒。放学回来的时候，被子不见了。她爬到阳台的洗衣台上去看，发现被子掉到下面去。她临出去的时候，分明还绑了一条绳子，怎么会掉下去。
晒什么被子嘛，这下可好，掉到下面去了。一个女生在旁边冷言冷语地说。
她跳下来，给了女生一巴掌，气得全身发抖。
女生也生气，还手也是一把掌。于是，两人扭打到一起。几个室友进来，把她们分开，晓芸很她们争吵。灵一转身跑了出去，晓芸追出去。可是，她早就消失无踪。
灵跑出宿舍，穿过操场，跑到篮球场后的角落里，躲在一颗大树下哭泣。
为什么她们要这样对我，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她一面哭泣一面对着树说话。为什么......语言渐渐不清，夹杂着哭泣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她也停下不哭了。这时，大树却突然开口说话了，他说，真是麻烦。然后嘭的一声，一个男孩从树上跳下来。她吓了一跳，但很快看清对方的脸，是叶飞。
真是麻烦，女生怎么都这么爱哭呢。叶飞呢喃着，眼睛看向别处。
你怎么在上面？她拭去眼泪。
大树看你一直哭，就把我从教室拉来了，让我告诉你，别哭了，老班马上要去点名了。叶飞说话的时候眼睛依然不看她，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看她，这让她觉得奇怪。
对不起，打扰你了。她说。
算了，这个送给你吧。叶飞伸出手，递过一个东西过来，黑暗中看不清楚。
是什么？她问。
雏菊。叶飞说。
雏菊？为什么给我呢？她问。
那个，那个，反正你收下就是。他把手里的那一盆雏菊强行交到她的手里，然后转身跑了。跑了一回，他停下来，回过头来说了一句，不要哭了，要像雏菊一样坚强知道吗。
谢谢。她低声说，知道他能听得到。
晚自习之后，她带着叶飞送的雏菊和晓芸肩并肩地走回宿舍。
今天晚上就和我一起睡好了，以后再不哩那些人了。晓芸恨恨地说。
恩。灵低低应了一声。
你下午做得很对，那些人就该狠狠地抽。晓芸一边说一边做出打人的手势。
灵，等一下。英语课代表从深厚追来。
干什么？晓芸一脸怒气，时刻准备一巴掌打过去。
对不起，那件事是我做的，很对不起，我也是。对方却突然低声下气起来。
没事。灵一摆手，拉着晓芸走了。
灵，别生气，我知道错了，真的，我......对方还想说什么，可是，她们已经走了。
到宿舍的时候，灵惊讶地看见自己的床上放着一床新的被子。早些来的室友阿莲说是一个男生在下面拦住她，叫她拿上来的。
是你们班的，名字我不知道。阿莲说。
是谁呢？这么好。晓芸在一边做出沉思状。
肯定是想要追你的。阿莲坐在床上一面看小说一面说，灵姐，这么好的男生可别放跑了哦。
别胡说。灵说。她知道是谁。
真是羡慕你呀，才高二，可以放开手脚看小说。晓芸突然感慨起来。
借你看呀。阿莲说。
我是惊得起考验的真正布尔什维克，你不要妄图贿赂我。晓芸大义凛然地说。
是啊，转眼高考就到了，您老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阿莲在床上做了个鬼脸，继续沉入小说的陷阱里。
这天晚上，灵早早就躺到床上，宿舍里也比往常安静，大家没有说话。灵睡不着，她想，一定要坚强起来，就像那株雏菊一样。也许他喜欢我，叶飞。他遇见我的时候总是怪怪的，而且，总是......反正，不对就是了。
灵，睡不着是吗？晓芸从上铺伸下头来看她。
有事？她问。
上来，我们一起睡。晓芸说。
不用，我一个人睡就好，又不会冷。灵说。
那好，晚安。晓芸收回头。
晚安。她说。
我要变成坚硬的石头，不再哭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