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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生活就是欠债不还的痞子 你们男人难道只会用暴力吗?

方志德五点就醒了,他的胃很痛,昨晚,努力想想昨晚,他们唱歌,然后去了楼上的房间,然后,他就抱着马桶,开始吐个没完。那个女的就在门口怔怔看着他,把他扶到床上,去洗了个澡,然后,他就睡了。等再醒来,已经在徐兴的车上,那个徐兴一路自说自话,兴致很高。

他捂着胃,嚼了一片胃达喜,转身竟发现于斯不在身边,她昨晚到哪去了呢?他推门去了厕所,拉开了厨房的隔门,哪都没有于斯的身影!于是,他快步走回床边,在褪下的裤子口袋里找到了手机,狠狠拨通了海于斯的号码。

“你在哪?”

“和几个好朋友去郊游了!”电话另一端给人余兴未消的感觉。

方志德一抹脑袋,坐到床边的时候,磕到了屁股,钻心的疼痛使他的情绪变化得有些突兀:“你的朋友?谁?男的?”

于斯沉默了片刻,说:“我到楼下了。待会说。”

“喂喂,赶紧告诉我!男的女的?”

电话断了,方志德气得把手机扔得老远,猛然起身,他的胃和屁股都痉挛似的抽动了一下。头脑里掠过昨晚在他面前扭动腰肢的端端,心虚了,他已经忘了昨晚吐完,有没有跟她发生什么。

十分钟以后,门锁转开了,于斯默不作声地进门,带来了一阵初晨的气息。

她换了鞋,放下了背包,昨晚的快乐思绪,拽着她不肯面对现实。现实是方志德像尊雕像一样冷冰冰地坐在沙发上,他表情阴郁,劈头盖脸地质问:“你和谁出去过夜了?”

于斯把衣服放到旁边,想撇开他去浴室洗个澡,安静片刻。刚走到卧室,方志德就抓起电视遥控器往地上一甩:

“昨晚,你到底和谁过夜了?!”

“我没有和谁过夜,说过了,只是和几个好朋友去郊游了!”于斯把衣服掷到床上,进了房间。方志德追过来一把拽过她。

“为什么不跟我说?”

于斯回避着他的眼神,她根本不想看到这个时候的他。

“你跟我说过吗?白天你忙你的,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也要有我的圈子,做我喜欢做的事,不是去做那个不管多晚你喝多回来,就得照顾你的保姆!”

方志德把她推到床上,放低了音量:“是不是,那个姓袁的?”

于斯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缓缓起身。

“我问你,是不是那个姓袁的?”

于斯表情僵硬,她绕过方志德走到衣柜边。

“他带我出去郊游,我很开心。我们一个人一个帐篷。”她取出一件衣服,回到方志德的面前,忍住眼泪说:“你可以给我快乐吗?你知道我需要什么吗……赶紧回学校吧!八点了。”

说完她就把自己锁到了浴室里,打开所有的水龙头,任自己混乱的思绪缓缓喘息,任胸前的项链——他曾挽回她的证据——在冲淋中兀自摔打闪烁。她逼自己想昨天的事,自刚、大粟、秃子,每个人都生龙活虎地在她思维里翻跃,她还记得今早袁途一个人骑着双人车离开时歪歪扭扭的背影,她在想他,咖啡侍应生、骑行的神风连、低声鸣咽的篝火,最后,镜子里只剩一个哭丧着脸的自己……

过了很久,她穿上衣服,终于鼓起勇气推门而出。方志德已经回学校了,面前的小房子平静地释放着她所熟悉的气息,它隔离了平整的街道,喧闹的街市,和那个被地球越甩越远的方志德,是时候好好想想她的未来了。

回到床边,被单上洒满了酒气。这是曾经最让她觉得孤单的气味,闻到它,她就仿佛看见一个男人半死不活地瘫倒在床上,他的背脊、他的呼吸,都使他变得像酒桌上的一道菜,男人喝酒是为了什么?让女人变得孤单吗?

于斯被她妈妈的电话吵醒,方志德什么都跟她说了,这是第一次让她妈妈知道,模模糊糊地听到,她让她自制,说方志德是个可靠的人,让她别做傻事耽误好的未来,真不明白,自己的妈妈为什么光听方志德的一面之词,就可以对她发这么大脾气。她闷闷地挂了电话,原本决计去留的打算,又被别的什么代替了。本想就这样把手机关掉,像袁途那样不问去留的,但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种勇气,有时候,真心觉得自己像一颗缠绕在大树枝蔓里的许愿石,有心无力。

“一切风平浪静吧?哈哈,我回去了,睡一觉,下午去猫,晚上在老磨叽吧?这是我的行程表,等你加入,等你回复。”

于斯很开心,因为袁途很傻,这里都家书抵万卷了,那边还春江水暖的,他好像可以“肆无忌惮”,静止、好动,冲泡、冲刺,他好像可以这样快快乐乐一辈子,等到年老了,又有一大堆美好刺激的回忆,可以被他当成故事讲,或者出本《神风连历险记》也不为过。而她呢?想到和花椒在大苹果广场相并而坐的感觉,花椒问过她,想要什么。每当想起这一幕,于斯的脑袋里就摊开太多小说,它们都在回答这个问题,不过,如果有一本书真正回答得明白,她真的会爱上那个作家。可惜没有,问题是,没有。

“我也在睡觉,今天估计没时间了。你们好好玩。”

不明就里,她又回归到原来的语气,可能是她不习惯短信这种最具欺骗性的沟通形式,可能是她现在害怕被人靠近,也可能是她渐渐开始封闭自己,想起袁途第一次推荐的那本《草竖琴》,如果有能力,她一定会像小说里的多莉,给自己做一栋树屋,哪怕孤独终老……

方志德一天都没有回来,只是例行公事地在中午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让她晚上自己乖乖在家吃饭,他和徐兴有应酬。好像一切又都没有发生他总能用这种处变不惊的能力,去符合那套尊老爱幼的价值体系,因为,它能带着他在这个讲究伦理、章回、礼数的正途上越走越远,于斯觉得,他的青春已经没有了,已经在一个务实的时代里被他自己交换了出去。

晚上,她独自坐在桌前对着电脑发呆。袁途积压在她手机里的短信,她都没有去看就了无生气地回复,“我在忙。”

她其实什么也没做。女人其实更需要学会独自坚强,毕业后,闺蜜们都慢慢有了能够陪伴她们一生的另一半,在她们的男人出去工作、应酬、或者搞些不知道是什么花里胡哨的消遣时,她们的世界一下变得空空荡荡,没有别的,在一个人被迫接受各种生活的局面下,她们只好学会做别的事,去冲蚀自己的疑惑。某位女作家说过:“一个足够忠诚的女人,永远会把心安在这个家里。”万分同意。可惜,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是:“那颗心就像在疾风劲走的时候,努力夹紧双手,去围护的一根照亮孤独的残烛。”有点李清照的意思吧,不管怎样,她绝对是带有华夏烙印的女文青年身世的开端。

关了电脑,于斯重新捡起充电中的手机,看到了袁途一小时前发的短信:

“我们在老磨叽了,你过来吗?”

记得第一次去老磨叽还是和方志德一块,想到徐兴那副别有用心的样子,想到方志德回家后白得跟纸一样的脸,她就苦涩一笑,听袁途说,他们也常去那聚,她就不得不把所有男人都想成一个样:狂欢的时候,抓紧时间;挥霍的时候,一掷千金;意气的时候,山盟海誓;失落的时候,又摇尾乞怜。

一个念头,这时掠过她的脑际,要不把这个想法发给他?看看他什么反应?男人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呢?如果没有女人这个角色,他们又是如何判定他们自己的呢?犹豫片刻,她还是没发,只是默默把它记到了日记本上。答案是一次性的武器,是那套伦理价值发挥作用时的操守,你的内心只为了那一次回答活着,答案多了,世界就乱套了。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累,你们好好玩,代问粟他们好。”

于斯放下手机,准备洗漱睡了,徐兴突然来电,因为好几次都是他送方志德回家的,所以,于斯给他备注的名称是“救火队员”。这位救火队员的来电提示,让她心生厌恶,方志德难道又是烂醉回来?他为什么那么不顾及她的感受呢。犹豫了一会儿,她最终还是接了电话。

“弟妹,我们在老磨叽酒吧,志德刚被打了,我们现在准备去医院,你直接去市二医院找我们吧。”徐兴的语速比平常偏快。

“你们怎么也在那儿?好的好的,我马上过来!”电话挂断,于斯赶紧穿上衣服,匆匆出门了。刚坐到出租车上,她又收到了袁途的短信:

“自刚被抬到医院了,你能过来吗?我们在去市二的路上。”

海于斯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司机挑头连问了几次“去哪”,她才干瘪无力地说:“市二医院”。今天到底怎么了,他们难道是在一起开Par吗?这一路,她都和这些疑问僵持着。她头重脚轻,努力想着他们不该有这种交集和巧合啊,却全然忘记,她自己就是这个巧合。

下了车,她匆匆进入急诊室。刚想给徐兴打电话,就在对门的第一病室撞见了一伙人。领头的徐兴衬衣胸口的扣子掉了,头发也有点凌乱。

“你来了啊,看看志德被弄成什么样子了。”

于斯焦虑地顺着徐兴的指引,看到了病床上方志德,他的头上缠着纱布,眼睛紧闭,口鼻被呼吸器盖住,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右半边头上残留的大片血印。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于斯的心里空落落的,虽然有争吵,虽然他不怎么在乎她的感受,但是看到这个跟她相处三年的男人如今昏迷不醒,她还是会心疼。

“出手太狠了。我们几个在喝酒,那边突然飞来一个凳子,正好砸到他!还好,我有朋友在那里玩,看到了,就过来帮忙了。”

徐兴轻描淡写的话,每个字都鼓槌般击打着海于斯的心。愤怒一时涌了上来,吞咽不下。

“稍等一下。”徐兴那边刚要牵住于斯的手,她就冲出病房,沿着走道往里走,就在这时,在抢救室的门口,她看到了袁途和秃子。他们低头坐着,相视不语。

“你怎么这样啊!”于斯走到袁途面前,情绪激动。

“我……怎么了?”袁途抬起头,意外逢上目光冷峻的于斯。

“我跟你,什么都没有!只是朋友,你以为你是谁,怎么能对他打击报复呢?你知道他现在昏迷不醒吗?”这一次,于斯没有哭。

袁途一直沉在丹田的疑惑和惊讶,抖露成恼怒。

“你再说一遍?我对他打击报复?你根本不了解情况,你知道自刚被打成什么样了吗?”

说话间,袁途往身边的墙上猛击一拳,所幸被秃子拉住了。

“你们男人难道只会用暴力吗?幼稚!”说完于斯转身就走了,此时,她的轻捷背影在袁途眼里成了一个似乎永远追讨不来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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