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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梦魇再现

百玫庄

“记住,一定要抓紧时间。”莫言站在铁门外,将手电筒递给唐采萱,“LED灯,不需要担心没电。你钱带够了吗?”她不放心的叮嘱,染上了层层愁云。

“安啦。”唐采萱挥了挥手,提起地上的旅行包背在身后,“要相信萱姐。信萱姐,不挂科!嘻嘻,虽然萱姐自己都不挂科。”

夏云霆拍了拍唐采萱的后脑勺,勾住了她的肩。“走啦,争分夺秒。”

直到唐采萱和夏云霆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莫言才缓缓关上了铁门。转身后是表情,由担忧变成了阴暗,自顾自的低语道:“他还没有打算动手吗?”

“快走快走。”唐采萱拉着夏云霆一路小跑。避过十几个佣人的眼睛,绕过五个以上的摄像头,从百玫庄绕到千葵殿最后到达樱风斋。坚决发扬徐志摩精神,不带走一片云彩。

经过樱花道,日式小屋由远至近的渐渐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小屋前的风铃声依旧,但是早已物是人非。一块崭新的大理石墓碑静静的立在屋子旁,后面是一个小土堆。

夏云霆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被动的向前奔跑。他的眼睛渐渐变热,不知不觉的湿润起来。

“等……等等!”夏云霆松开了握住唐采萱的手,停滞在原地。唐采萱猛的跌了个踉跄,不明就里的转过身。两人相距三米有余,就这么默默对视着。樱花纷纷扬扬从树上飘下,汇成了花雨。

“你……”唐采萱一见夏云霆的反应,就猜到了七八分。她不甘心的瞪着夏云霆,充满了怨恨。

“等我一下,就一下。”夏云霆双手抱拳,作乞求状。

“那我自己先走!”唐采萱愤怒的转身,背对着夏云霆。“你等等自己给我跟上来,我不会等你!”她用手背狠狠的抹了一下眼睛,话语中已经带着哭腔,“我不会等你的……”

说罢,唐采萱急速向樱花林深处跑去。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恼火,或许是嫉妒,又或许是不甘。

唐采萱渐渐消失在夏云霆的视线里。夏云霆望着林中的那个黑点,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又朝着小屋边上寻去,不远处的墓碑,荒凉的坟茔,勾起了他的回忆。

“云霆哥哥……”

“云霆哥哥最好了,我喜欢云霆哥哥。”

“方芳长大以后要云霆哥哥做我的新郎。”

“你不要总想着那个唐采萱嘛!”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方芳……”夏云霆的的耳畔萦绕着方芳的吴侬暖语,方芳的音容笑貌清晰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撒娇的方芳、生气的方芳、快乐的方芳、痴情的方芳……

夏云霆呆呆的扶着墓碑,沉默不语。

“死夏云霆,烂夏云霆,坏夏云霆!”

唐采萱一脸晦气的快步前进,擦得一尘不染的蓝底运动鞋踩踏在落英上,留下一串密集的脚印。

樱花林不停的从唐采萱身后退去,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到了他人难以寻着的尽头。紧连着樱花林的,是一望无际,透不进一丝阳光的枯树林。光秃秃的枝桠错综复杂在一起,但是没有半片绿叶,空气中的焦臭味与樱花的幽香交杂在一起,令人恶心反胃。两边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根本无法联系到一起。

“啊,这里……”唐采萱在樱花林的边缘停下了脚步,情不自禁的连连后退,仿佛前面有洪水猛兽。“焦臭的空气,泥泞的小路,若有若无的寒鸦……”她想起了自己本以为摆脱的梦魇。

唐采萱定了定神,冷静的从背包中拿出莫言给的LED灯,迈开颤抖的步伐踏上了泥泞的小路。樱花林从她的身后退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不停摇晃着的LED灯,昏暗的灯光好似煤油灯,煤油灯又好似死神手中的镰刀。

“蜜糖!蜜糖……”一个幽幽的声音不止的从枯树林的深处传出,像是死亡的召唤。

“谁!到底是谁?”唐采萱环顾四周,唯有她自己的声音不停的在周围回响。

一抹白色的身影如闪电般极速在唐采萱眼前消逝,接着又很快出现,又消逝。唐采萱朝着影子的方向冲去,泥浆溅在了一尘不染的鞋上。

过了许久,周围仍然是清一色的枯树,只是烧焦味愈来愈重,还出现了几缕不易觉察的轻烟。

那“招魂”一样的身影戛然而止。随之紧接而来的,是路中间无故出现的一块白色绸布。

唐采萱上前拿起了白绸,才发现那是一件破旧的连衣裙,裙子上沾染了斑斑血迹。上面有明显的撕裂痕迹。

“萍乡?”唐采萱很快想到了这片森林便是缠绕自己许久的梦魇,而那件裙子是欧阳萍乡所喜爱的白色舞裙。她又将裙子翻了好几遍,抖了抖,未干的血迹弄脏了她的手。

舞裙中藏着一具白森森的骷髅,被唐采萱抖了下来,骷髅头砸在了她的脚背上。

“不对!”唐采萱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疑点,下意识的转过身。对上的,是一张惨白的脸。

“萍乡?还是……莫言?”

唐采萱面对着这张熟悉不过的脸,那种最初的恐惧和愧疚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对眼前的这个人,更多的是警惕,是仇恨。

那个长的像莫言,也像欧阳萍乡的人,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而是,同样以仇恨的眼神盯着唐采萱。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还以为萍乡会成为我的梦魇吗?你错了!你为什么不敢开口,是不是怕我听出你的声音不是萍乡或者不是莫言的?更好玩的是,会不会那个声音是我熟悉的人。”唐采萱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人,质问道:“我能不能肯定,你就是那个黑衣人?不过我更好奇的是,除了夏云霆,没有人知道我的梦魇。你!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人仍然是没有说话,而是缓缓举起了藏在手中的刀。刀背闪着寒光,倒映出欧阳萍乡惨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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