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过去了,莫离还是没有回来。顾卿云心不在焉的坐在柜台,愁眉苦脸的想着:莫离,你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大掌柜,外面有人给你一封信。”茶楼伙计恭敬的递给顾卿云一封信。
“谢谢!”顾卿云接过信看后,表情有意外有欣喜。很快,她收好信,把店里的事情,给伙计交待了一番,就出了茶楼大门。
顾卿云的茶楼右边有一条小巷,她走到巷口就看见前方五十米处,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满脸堆笑的看着她。她忙加快了步伐,却不料突然冒出一个蒙面黑衣人。措手不及的顾卿云,被黑衣人迅速用布蒙住了嘴巴,致使她即刻晕了过去。
“小姐呢?”在后院晾晒好衣服的依诺,走进茶楼就对着茶楼伙计问道。
“依诺姑娘,大掌柜说她出去一会,马上就回。”伙计回应道。
依诺闻言,即刻走出茶楼,四周探望,暗自沉思:出去一会?她敏锐的感到了不安,迅速折回茶楼,盘问伙计,“小姐有没有说她因何事出去?”
“有人送来了一封信给大掌柜,然后大掌柜看后,就对小的说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伙计战战兢兢的看着面无表情,透着寒意的依诺。
伙计话音未落,依诺已抬脚迅速离开了茶楼,茶楼周围的环境依诺来的第一天,她就熟悉了。此刻已是申时,茶楼位于街尾较为偏静之处,街上来来往往人烟不多。
依诺扫视的目光忽然射到了右边小巷,她来不及多想,迅速赶到巷口处,认真的察看一番后,她暗自揣测道:不好!小姐可能出事了。
顾卿云醒来后,缓缓睁开眼,她的双手和双脚,均已被绳索所绑,动弹不得,无奈她扫视着周围环境,这是一间很潮湿的小木屋,屋内几乎没有任何的摆设,堆满了杂草,除了她没有他人。“有人吗?有人吗?”顾卿云喊了几声都没人应。
顾卿云开始冷静的沉思,自己和小言相处几月之久,她能识字写字都是自己一把手教的,可以确定信上的笔迹是小言的,且自己在巷口看到的人,虽然离有五十米之远,但是小言没错。可是……
她眉头紧锁,望向窗外快要落山的太阳,暗想:这定是有人计划好的,不过能够利用小言的人,看来不仅对自己非常了解和熟识,对茶楼的一切是了如指掌,也对宰相府很熟悉,只是这到底会是谁呢?
就在顾卿云左思右想,琢磨不出所以然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
肤色白皙,眉若青黛。樱桃小嘴不点而赤。面无表情,凉意瞬间袭来。顾卿云的第一反应是,好似另一个依诺,只不过从面庞观其芳龄应该已过二十。
女子放下佩剑,扫了眼不过略感惊讶,很快就镇静下来的顾卿云,冷笑道:“原来名满天下的第一女先生,长相不过如此。”
“的确比不上姑娘的花容月貌。”顾卿云淡然的回应道。“听姑娘刚才的语气似乎与我并不相识,不知为何掳我来此?”
女子蹲下身为顾卿云解开了绳索,并给了她一个馒头,冷哼一声,“你倒是挺冷静的,我的确与你不相识,找你的人过会就会来。”女子突然停顿了下,直视着顾卿云,“不过如果不是这笔生意,我倒不知少宫主,不但没死,还以真面目示人。”
顾卿云暗惊,心道:由此看来,她是‘魔宫’的人!有人请了‘魔宫’的人杀她吗?曾听莫离说,魔宫从未失手过。思之此,顾卿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看来你是知道我的来历了,怎么?害怕了?”女子见顾卿云一副受惊的样子,冷声道。
顾卿云感到无奈的苦笑了下,沉默地啃起手中的馒头。
女子细细地打量起顾卿云,她一个杀手,走南闯北,出道十年有余,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像顾卿云一个不过近二十岁的姑娘,面对眼前的境况,居然坦然自若,她的眼中有一抹欣赏之意闪过,忍不住开口道:“你不怕吗?”
“说不怕是假的,但我又能如何?”顾卿云坦诚回应,抬眸望向女子,心道:眼前的冰美人该不会就是莫离的所爱之人吧,她不由得试探性问道:“你该不会就是莫离念念不忘的人吧。”
女子闻言似是愣了愣,眼中顿显痛楚,未作答的背过身去。
顾卿云见状眉头微皱,心道:从我说到莫离时,她的眼神可看出,她心里是有莫离的,为什么莫离说她背弃了他?难道她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苦衷?
很久,女子的语气比先前缓和了不少,问道:“他这些年过得可好?”
“我和他相识之时,他一心求死,我估计他当时应该有好几天滴水未进,我无意相救于他,为了报答我的举手之劳,他成了我的朋友。这些年一直和我合伙,做些小本生意讨生计,日子过得好不好我不能下定论,但有吃有住。”顾卿云停顿了下,“不过他对人对事都是冷冰冰的,我知道在他心里有一个人令他又爱又恨。”
女子沉默了下,“他这又是何苦呢,我不但背叛了他,也不爱他了。”女子转身面对着顾卿云,“我叫胡艳,不过顾姑娘,我可不会因为你跟莫离熟识就放了你。”
顾卿云坦然的笑道:“胡姑娘误会了,我不会有那样的要求。我只不过因为莫离是我的朋友,且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其实你心里有他,应该说你深爱着他。”
胡艳身子颤了颤,忙背过身落下了两行清泪。
“胡姑娘,我不知道你和莫离之间发生了什么,只因他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义兄,我当然希望他过得好。因此,我才冒昧的说出这番话,如果有机会就去找他吧,他是一个值得你去爱的人,我希望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顾卿云真诚的直言道。
很久,胡艳冷冷的道:“我和他不可能了。”
“为什么?”顾卿云不解的问道。
胡艳沉默了。
顾卿云不甘的走近胡艳,“胡姑娘,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而我不过一个将死之人,是你爱的男人的义妹,你难道就不能看在他的面上,让我做个明白鬼吗?”
“我和他都是不知自己父母姓谁名谁的人,在魔宫,一起练功,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一起长大,一起……,长大后的我们两情相悦,但却遭到对我们恩重如山的义父反对。有一天,义父暗中给他下了魔宫中杀手们的蛊药。义父找到我,如果我不对他断了男女之情,他就会和魔宫的杀手们一样,要靠解药为生。而且义父他……我……我……”胡艳的脸上显露出了极为恐惧的表情,“虽然他也是杀手,但我不想让他变成一个行尸走肉的工具。”
顾卿云听了胡艳的话,又恼又难过,“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义父!”忽然,顾卿云又想到了什么,“他是不是对你……对你心怀不鬼?”
“别告诉莫离,一定不能让他知道。”胡艳猛然抓住顾卿云的双臂,神情恐慌到了极点。
顾卿云惊呆了,她多么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看着胡艳极度恐惧痛苦的眼神,她的泪水难以控制的落下了,一个女子为了一个男子做出这样的牺牲和付出,这份情该有多深可想而知。“对不起,胡姐姐。”
感动、难过、气愤。顾卿云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极为厌恶,痛恨到了极点的念头,她握紧拳头,狠狠的敲打了下旁边的木桌,“难怪叫魔宫,他可真是该死的大魔头,等我到了阴曹地府,定要好好问问阎王,为何不收了这种人?”
已恢复常态的胡艳忽然哈哈大笑两声,冷哼道,“你果然天真善良的紧,不过我胡编乱造的一番话,就令你这般信以为真了。”
顾卿云愣了愣,难以置信的看着面若寒霜,对她冷嘲热讽的胡艳。
突然,胡艳的眼珠子转了转,冷声道:“要找你的人快到了,你该担心担心你自己的处境。”
平复了心绪的顾卿云沉默的坐到了地上,很久,她扫了眼背着她,笔直站在房门处,手握宝剑的胡艳,眉头微皱,心道:胡编乱造的吗?
当顾卿云见到走进来的两人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