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她的母妃,内心呐喊着,母妃,灵儿如今当是切身体会到你当日的悲和痛;
母妃,对不起,只怕是当日的你是为了灵儿才迫使自己承受了好几年吧;
母妃,灵儿一直都知道您当日离开时心里其实非常不舍也很是牵挂着灵儿,您放心,灵儿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挺过去的,灵儿会挺过去的。
她强迫自己要坚强,但她的心仍克制不住在颤抖,在滴血,在痛苦的呐喊,莫耶哥,莫耶,简……简会挺过去的。
“娘娘,娘娘,你开门呀,娘娘……。”门外的秋云和秋菊不停的敲着门,恭敬焦急的叫唤道。
很快,云逸风就赶了过来,他毫不犹豫的用脚踹开了门,见简并无过激行为,只是面如寒霜,冰冷地坐在镜前,悬着的心终于松了口气,他遣退了所有的人,慢慢走近她,沉默的站在她身后。
很久很久,简突然站了起来,转身狠狠地给了站在他身后有愧疚但似乎并不后悔的云逸风一个巴掌。
他却是笑了,“灵儿,对不起,但我不后悔,如今你我总可以算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
简内心冷笑的想着,云逸风,你以为得到我的身子就是你的人了,就可以束缚我了吗?哼,我简曾跟你说过,你的确不愧是云立国的儿子,但我却不是我母妃。
还有萧暮雪,你会这样大方的成全云逸风的心事?别以为我简心里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或许不久的将来你的痛苦不见得会比我少。
于是,次日之后的夜半时分,西夜国帝都城郊处丛林里,简脱下太监服,似是深深的吸了下自由的空气,面对范伯南和秋云,真诚的道谢,“谢谢二位的鼎立相助。”
“简姑娘,我万万没想到逸风和雪儿会用如此手段伤害于你,我代他们跟你说声对不起!”范伯南却是重重的跪在了简的身前,满怀歉意和难过的说道。
“将军,你起来吧,我……,”她勉强自己装作不在乎,淡笑了下,“我能够承受得住,他们是他们,将军是将军,如今他是皇上了,性情……,所以我走后你和秋云肯定会受到他的责罚,但是,很抱歉,我真的无法再在那个金丝鸟笼里呆下去了,我怕自己会真的撑不下去,我……。”
她重重的深呼吸了下,“将军,秋云,谢谢你们,我走了。”
秋云一直以来都是个非常谨慎行事的女子,她静静的看着内心痛苦伤悲几乎到了极点,但仍竭力使自己坚强,默默承受着的简,第一次流下了复杂的泪水,“娘娘,你保重。”
“简姑娘,记住倘若遇到困难一定要拿着我给你的信物找到青云阁,逸风自继位后就从未过问过青云阁的事情,所以他不会知晓的。”范伯南叮嘱道。
简轻点了下头,拿起轻便的包袱利索的上了另一辆马车。
在云逸风得知简离宫出走的消息时,她已达到了一个距离帝都有千里之远的小山村。
由于云逸风的心中虽然对自己的行为并不后悔,可他也算是对简的性子有些了解。因此,他内心深处还是感到少许的不安,但是想到她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他相信只要给她一些时间慢慢的适应,她应该就会理解他之所以会耍些手段对她加以束缚和钳制,只因太在乎她,怕失去她。
于是连日来他都没有出现在凤仪宫,以至于今时今日他才得已知晓,让他着魔痴恋的心爱之人,竟会如此冷漠绝情的离他而去。
“为什么?”云逸风冰冷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范伯南,“在这世上你是朕最信任最敬爱的义兄,也是朕唯一的朋友,你明知她对朕有多重要,朕有多在乎她,朕对她……,朕……。”
云逸风怒吼的打翻掉桌上所有的东西,“来人,取下大将军的官帽,将他打入天牢。”他扫了眼同样跪在地上沉默不语的秋云,“宫女秋云侍候皇后不周,导致娘娘卧病在床,拖出去仗责五十大板。”
正被侍卫要带走的范伯南闻言惊愣了下,忙挣脱开来,把秋云拉到自己的身旁,护她在怀,坚定执着,恳求的说道,“皇上,秋云与罪臣相识多年,不知何时我们二人产生了情愫,妻债夫还,还请皇上让罪臣替她受过。”
秋云知道对于她一个弱女子而言,仗责五十大板等于就是要了她的命,她微微抬眸看着紧握着她的手,坚定执着护她在怀的范伯南,她知道他只是想救她,但就在这一刻,她的心跳得出其的快,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憾、感动,以及温暖。
她反握了范伯南的手,面带微笑含泪的看着他,“将军,秋云不怕。”
范伯南的目光本在前方恼怒的云逸风身上,听到秋云坚强平静的温婉言语,顿时转头与她相视,他突然感受到了一种携手共进的感觉,他不由得温柔的笑了笑,握着她的手更紧了,情不自禁的唤了声,“秋云。”
“将军。”秋云亦温柔的笑看着他。
这时,闻讯赶来的萧暮雪焦急的走了进来,“风哥哥,雪儿不知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动怒,但是无论南哥做错了什么,他可是我们一起长大的义兄,望你从轻处罚。”
云逸风冷哼一声,“义兄,他可当真是朕的好义兄,将他们一起打入天牢。”
萧暮雪大惊,众所周知打入天牢等于就是死牢,而她对于范伯南这个义兄还是有所情份,她忙跪在云逸风的身下求情道,“风哥哥,不可以。”
“把雪贵妃送回宫。”云逸风冷冷的看了眼萧暮雪。
范伯南牵着秋云的手本已走了几步,但他忽然停顿了下,转身看了看萧暮雪,眼神复杂,“雪儿,谢谢你,你多保重吧。”
他又回头看了看面如寒霜的云逸风,“皇上,强扭的瓜不甜,如今的她……,请你莫要一错再错,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试着尊重她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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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出来的简身心疲惫,漫无目的,痛恨难过,她每到一处都要洗澡,只是任她怎么清洗都无法抹去她和云逸风已经有过的夫妻之实。
在路上,她只是一味的朝前走,直到此时,她才痛苦伤悲的发现自己的方向和目的竟然是风非尘的竹屋。
她静站在湖边,痴望着斜对面风非尘的竹屋很久很久,终是落下了两行清泪,莫耶哥,简……简是个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人,但是……但是简似乎真的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的身体被一个男人亲吻拥有过的事实。
莫耶哥,简好糊涂呀,他是皇帝,简怎么可以相信他会是个君子;
莫耶哥,简好想见一见转世的你风非尘,可是简怎能去见他;
莫耶哥,简……简好累好痛好苦。
她抬头仰望天空,坚强的默念道,不过莫耶哥,简的灵魂追溯你有千年了,好不容易在这个世上遇到了你,虽然简此生可能永远也见不到转世的你,但简还是会默默地陪你在这个世上度过每一个岁月,直到生命终结。
她很是留恋的望了望远处的竹屋,正低头弯腰打算捡起地上的包袱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简,真的是你吗?”秋澈宇难以置信的看着身着浅灰色男装的简。
她愣了愣,看向秋澈宇,“秋大人?”这是她近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每每露宿,吃饭,与人打交道时,她都是沉默不语,在旁人看来完全就是一个让人无法靠近的冰冷哑巴。
秋澈宇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事情,一向沉稳的他眼神明显露出了急切、焦虑,他忙上前牵起简的手,“简,快跟我走。”
但没走几步,简还没来得及过问时,云逸凡就冷冷的出现在两人的眼前,“宇,你忘了本王的命令了吗?”
秋澈宇握住简的手更紧了,“王爷,卑职什么都可以为你做,但请放过简姑娘。”
“宇,一直以来,你都是本王最为信任和器重的人,莫要令本王感到失望。”云逸凡隐忍怒火,抱有一线希望的提醒秋澈宇。
“王爷,如今的我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你利用的了。”简冷冷的看了眼总是披着羊皮的狼的云逸凡。
云逸凡冰冷的哼了一声,冷酷的说道,“冷灵寒这个名字同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而简则是更令我怨气冲天,所以无论你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个世上,本王都绝不会放过你。”
简冰冷的眼眸似有少许的不解。
云逸凡冷酷的看了眼誓死要护卫简的秋澈宇,“宇,你果然还是令本王失望了。”他话音刚落,只见秋澈宇,突然面色发黑,且顿时感到全身被大火焚烧般疼痛难忍。
“秋大人,秋大人,你怎么了?”简忙蹲下来想抓住在地上打滚的秋澈宇。
简怒吼的看着云逸凡,“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这是他违背本王指令应有的下场。”
“请王爷高抬贵手把解药给秋大人,我任你处置就是。”简目光请求,低三下四的望着云逸凡。
云逸凡冷哼一声,讽刺道,“本王最讨厌最憎恶的就是你这颗旁人看来温柔多情的心,他的命本来就是本王的。”
简用尽全力紧紧抱住处于极度痛苦,在地上翻滚,胡乱抓狂的秋澈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