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似乎有道光射进了我的意思里,我又回到了我醒来的那间放满了水晶棺的房子里。
房间里太过昏暗,唯水晶棺发着淡淡的光芒,每个半透明的棺内都躺着个人型轮廓,我很想走近看一下里边到底有什么,心里那股欲望越发强烈。
耳边有师傅清冽如珍珠落玉盘般的好听念咒声,是心法口诀。
我没有心思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处,只想走近水晶棺看一看里边的人。
直觉告诉我,棺中的人型轮廓就是人。
终于,我轻移着脚步,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水晶棺,心跳的越发厉害,紧张的我浑身都忍不住丝丝颤抖,总觉得不应该看棺内情形,可我抵挡不住来自心底的那股诱惑。
站在棺前,稳住心神,双手不自觉握紧,鼓起勇气缓慢向棺内探去,只一眼,却吓得我猛的后退几步跌坐在地。
水晶棺中,赫然躺着一个与我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她睁着并无半分神采的双眼,我看向她时,她正诡异的笑了一下。
“纯儿,你又走神了。”
脑袋被敲了一下,师傅的声音在我耳中愈发清明,我眨巴眨巴眼,昏暗的房间和水晶棺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师傅仙人般的仙姿,和满园的草药,还有,不知何时已站到了一旁树下阴影里的师姐。
师姐一步一步走近我,我仰头看她,她在我面前停下,然后也一撩衣袍盘坐外地,她牵住我的手,问我:“师妹,你刚刚在想什么呢?跟师姐说说。”
“我,我,我就是,每日都过的一样,觉得有,有些烦闷。”
师姐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好看,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温柔,而我依旧一如既往的怕她。
断断续续的回了师姐的话,师姐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我偷偷用眼角看了一眼师傅,他正在施法,整个药园都被淡淡的雾气笼罩。
师姐好生道:“原来是闷得慌啊,那这样,以后药园我们来少一点,我陪你去玩些别的。”
总觉得师姐这话有些不对劲,可就是不知到底哪里不对了。
“汐儿退后,纯儿,默念我刚教你的口诀,结印。”
师姐笑吟吟的缓慢起身,然后人影一闪,人已到了药园入口处:“师妹,师傅为了你早日恢复生机,回归正常,准备将灵药的灵气直接渡入你体内,你切勿分心,一会灵气入体,记得全力疏导,否则会很痛苦的,我去给你准备洗澡水,完了之后记得来浴泉,我为你沐浴。”
“谢谢师姐。”
还没想明白师姐话中意思便回了师姐,师姐很快离去,整个药园雾气缓慢变浓,仔细看去,才发现这些雾气是从灵药中散出来的。
“纯儿,静气,凝神,切勿分心。”
师傅话才落,雾气便以肉眼可见的螺旋状缓缓盘旋在我上空,我再不敢胡思乱想,比如,什么叫恢复生机,回归正常。
灵气缓慢的被动进入我体内,初时感觉全身暖暖的,特别舒服,可随着灵气的增加,那种舒服感渐渐变得有些发涨,好像畅通无阻的大道被一块巨石挡住,想要路过的东西不能过,全被堵在了一起。
我赶紧运起灵气默念师傅交给我的口诀静心疏导。
奈何能力有限,一块巨石我最多只能打通一个小指头大小的地方,灵气无法顺利被疏导,导致身体发烫发涨感越发强烈。
然而,灵气依旧没有停止下来的趋势。
“师傅,我难受。”
忍不住开口求助,想让师傅停下来,继续下去我恐怕会因灵气入体太多而爆体而亡。
“不要分心,耐心疏导体内灵气。”
灵药的灵气如淳淳溪流,虽少又缓,可绵绵不绝。
身体越发热了起来,仿佛置身于熊熊烈火中,体内烫的似乎要烧起来,而表面皮肤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师傅,我好难受。”
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压倒的灵药瞬间干枯成了粉末,消散于雾气中。
越发浓郁的雾气凝聚于我上空,浓雾下倒是清明一片,我无力的躺倒在地,任灵气缓慢钻入我体内,难受异常,却无能为力。
灵药郁郁葱葱,看着生机勃勃,可惜整片药园里的灵药已成了死物。
自我有了意识以来,好像头一次这般难受,体内灵气得不到有效疏导,正在我四肢百骸中横冲直撞,身体滚烫,可皮肤一片冰凉,这种难受的感觉难道就是痛感?
无力的耷拉着着眼帘,看着盘坐在不远,依旧没有停止施法结印的师傅,感觉自己这么差,怎么配得上拥有这么好的师傅。
虽无力,却也想极力爬起来,可浑身瘫软,再使劲挣扎,也无力爬起。
我不想让师傅失望,我想乖乖听师傅的话,我想做到师傅想让我做的一切事,可是,我太笨了,我什么都做不好。
法术学的不好,琴棋书画那些也学的不好,就连好多字都不认识不会写,稻草人也不会控制,我什么都学不好。
我辜负了师傅的期望,我明明会念口诀,可就因我平日里没好好修炼,导致能力太差,自身灵力跟不上,灵气疏导不开,还浪费了一整个药园的灵药。
“师傅,我以后一定好好认字,好好学琴,好好修炼,乖乖听师傅的话,再不偷懒了。”
黑暗再度袭来,疲倦感让我动都不想动一下,迷迷糊糊中,一股强大的暖流自我手心钻入我体内,暖流所到之处,炙热感渐消,四肢百骸通畅无阻,体内那股强横的,蛮不讲理的灵气慢慢柔和了起来,在我体内游走,最终汇聚在我心脏处。
“纯儿,纯儿。”
混沌中,有个好听的声音在唤我,声音很熟悉,带着些许担忧。
师傅~
明明想开口,却怎么也说不了话。仿佛置身在一个无底洞,四周都是黑暗,整个人轻飘飘的一直在往下掉。
终于,我猛的睁开了双眼,顿时整个人清爽起来,混沌的脑中也清明了不少,意识渐渐回归,我一眼便看到了蹙着眉头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