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听到丝竹声司徒云杰总是会想起她的翩翩舞姿,但女子真正留给他的可能就是一个眼神。有时他觉得自己很好笑,似乎就在那一瞬间心动了,但又如何呢?性格洒脱但情感内敛,司徒云杰不会因为一次的心动去寻求一个结果,时间会消磨一切。
街上人来人往,贩子们的吆喝声不时传来,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巴巴的看着眼前的包子馋涎欲滴,趁着卖家招呼客人,男孩一把抓起包子就跑,边跑边狼吞虎咽。
几乎瞬间卖家便反应过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一个箭步便追了上来。上来便对男孩拳打脚踢嘴里还骂着“小杂种,敢偷大爷的包子……”。街上的行人要么路过看一眼便离开了,要么在边上指指点点,只有一个人默不作声的站在远处若有所思……。
那人嘴里凶狠的骂着,脚上也毫不留情,男孩将自己屈成一团,护着头,手里紧紧握着已经被捏变了形的包子一声不吭。不久卖家终于泄了愤气喘吁吁停了手,一边往回走一边恶狠狠地警告到“下次再敢大爷的偷包子,非打死你不可”。过了片刻小男孩才意识到自己又逃过了这一劫,身子缓慢转过来,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包子的同时也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她跟前的人。
以为是卖家还未离去,男孩立刻低下头,身子不自觉蜷缩起来,眼前的人并未有动作,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
男孩低着头只能看到来人一尘不染的鞋子和白色的裙摆,鼻尖有淡淡的香气。意识到眼前并不是刚才打骂她的人,男孩怯怯地将头起来,看到了站在面前的人……。
恃强凌弱银狐见的太多,弱者或屈服或反抗无一例外。看着眼前被殴打的小男孩银狐没想过插手,让她驻足的原因是小男孩被殴打时的姿态,没有跪地求饶,没有反抗只静静等着磨难过去,早已远去的记忆被勾起,曾几何时自己也是用这样的姿势面对着别人的拳打脚踢,她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抬起头的瞬间小男孩又低下头,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穿白衣的姑娘,微微侧着身子,戴着长长的帏帽,气质清冷,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无家可归吗?”声音淡淡的无甚感情
“嗯”男孩微微点头,声音有些哽咽。说完他抬起头看着银狐,又一次点点头。银狐略微抬眸便转身走开,男孩反应片刻便欣喜的一跃而起,顾不得刚刚身上被打的伤痛,亦步亦趋跟在银狐后面。
穿过茂密的树林,走过长长的石道,曲径通幽处是令人眼前一亮的亭台楼阁,远处有潺潺的水声,有悦耳的鸟鸣,这里仿佛是世间最美好的地方。
前面的人一路上都未曾言一语,进入园中随手将帏帽摘下放到凉亭桌上,看到银狐的脸小男孩有片刻的失神,随后温顺的低下头。
“你叫什么名字?”声音冷淡,迟疑片刻小男孩摇摇头怕银狐没看见赶紧生涩的说到“没,我没有名字”。
微微蹙眉,似乎有些犯难“那……以后就叫黑术吧”,男孩嘴角略微扬起,微微的点了点头。
微风吹过,有人从远处走来,黑术低着头听来人说到“你们这几日都去哪儿了,就留我一人在水阁?”声音欢快透着些埋怨。
银狐走进看到亭外站着一个低眉顺眼的少年惊讶道“你是谁?”,又回头看着银狐问道“是你带回来的的?”银狐淡淡看了她一眼算是回答,随后开口问道“白狐和黄狐出去查些事情,雪狐不在水阁吗?”此时的蓝狐眼睛还滴溜溜围着黑术打转,少年看着约十三四岁,全身脏兮兮的连模样都看不清,虽有一肚子疑问却还是压了下来,回银狐道“雪狐你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安生过,自从来了京城就知道寻花问柳……”银狐一脸的不高兴,重点是每次她都出去都不带自己,还说少儿不宜,每次一想到这儿蓝狐就想翻白眼,都十六岁了还把她当小孩呢。
次日黄狐和白狐办完事回到水阁,一眼便看到了恭敬立在院中的黑术。
一身黑衣,俊俏的眉脸无一丝表情,安安静静的立着那儿。看到二人走进黑术微微点头,便又立在一旁。黄狐和白狐对视一眼后便推门而入,和银狐交代了此次出行的收获,最终白狐忍不住问道“门口少年是谁?”“捡回来的”银狐淡淡的说。白狐诧异的看了看蓝狐对方摊摊手,一副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似乎没想要为她们答疑解惑,银狐直接说到“从明天开始蓝狐你负责教他武功,白狐教轻功,没必要多复杂,够保命就行。”
水阁的奴婢不多,但每个人都似乎经过专门的训练,不常说话,低眉顺眼,做事小心翼翼,不会和主人主动搭话,主人说话时也会刻意回避,私下对待黑术也很恭敬,房中一切都被打点妥当,连穿的衣服都是事先裁好送过来,黑术没穿过几件像样的衣服,但也知道身上的这件做工精细,价格不菲。
来水阁一个月,黑术知道每天来教自己武功的蓝狐和白狐绝不是普通人,在江湖漂泊多年的他,见过许多武林高手的对决和身法,但当蓝狐磅礴剑气迎面而来,白狐鬼魅般身影在林间穿梭时他还是被深深震撼了。
她们的武功便深不可测,更别说她们奉为首领的银狐了。平时深居简出即使同住在水阁也很难碰到,对黑术来说银狐的出现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平常交流毫不顾忌,黑术隐隐猜到了她们是做什么的,但他不想知道更多。他有着超越年纪的沉稳,懂得隐忍和谦顺,对他来说这样的活着已经是最好的了。每日不知疲倦的练武黑术不知道银狐将来要自己做什么,只是觉得生活似乎有了目标,为了有尊严的活着,或者仅仅是为了她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