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王宗实这座大佛,王景崇颇为感慨拍拍李玉轩,“玉轩,难得王大人赏识,是好事,但切不可走的太近”。
“棋盘太旧,棋局已乱,玉轩现在还不想凑这热闹”,李玉轩挑起嘴角,对王景崇会心一笑。
“景崇有心更新棋盘,平乱棋局,不知玉轩是否愿意共执棋盘,共掌棋局”,王景崇举起酒杯。
“景崇既已握棋盘一角,我愿执另一角,以稳棋盘,免其倾覆”,李玉轩与王景崇酒杯想碰,“至于棋局,棋盘在手,何愁棋局,倒不如顺势而为,先观棋不语,于新旧交替中,一棋定局。”
“玉轩所言及时,景崇受教”,两人同时相饮而尽。
无论众人有多么期待,也无论妈妈如何邀请,李玉轩最终也没如了他们的愿,于众人面前亮相。说李玉轩清高也好,说他故意保持神秘也罢,他就觉得没必要,这些人与他何干。
正准备离开雅间,一小丫鬟紧张并娇羞的跑过来,将一副画轴递于李玉轩手上,“姑娘让把画给您”,然后又捂着嘴羞笑的紧张跑开。
“什么画?玉轩快打开瞧瞧”,张凨好奇的说。
“咦,不就是一副师父的画像嘛!”李宝儿噘嘴嘟囔这。
“玉轩,画的很像你,而且神韵也出来了”,王景崇夸赞道。
“是很像”,李玉轩也这么认为,其它画像把他画的如天外来客,但这幅画中的他,虽然也是清雅超尘,但终于把他画成了人。
一股淡淡的青梅酒香从画中飘出,与他之前喝的不同,好似还在发酵中的味道,幽幽的似乎蕴含着深沉待发的醇厚。以他超然的五感判断,这绝不是溪云身上的味道,也不是燕芳楼内的气味。
李玉轩心头转动,他很想会会作此画的人,不仅是此人能把自己画的如此形近神似,更是因为他对此人身上独特的青梅酒味道颇感兴趣。
是夜,李玉轩让小金龙进入空间,他则闪身登云踏步于半空,向着燕芳楼方向而去。凭着对青梅酒香味的判断,李玉轩很快确定了溪云房间,悬于窗户之外,李玉轩听着屋内的响动。
不出所料,屋内果然有两个人。也许其他人听不出来,可李玉轩的耳朵连根针掉地上他都能听得真切,更何况两个人的呼吸。
李玉轩手掌发力,一阵不大不小的夜风,恰好把窗户吹开,又不显得突然而刻意。
屋内的溪云警惕走向窗边,探头看了看,眨眼间仿若星光一闪,溪云揉揉眼睛,关好窗户,再次回到屏风后。
“夫人,只是风吹开了窗户”,溪云的声音。
“嗯,如果有人,我能听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温柔却不容抵触。
“夫人,溪云恐难完成任务,李公子并非平常文人才子”,溪云说的有些失落。
“罢了,我再想其它办法”,被称为夫人的女人,倒听不出失望,“洁身自好,是个好孩子”,女人如骄傲谈论自己孩子般,透着欣慰。
“夫人,溪云接下来还需做什么?”溪云问,“今天,王宗实来了,并到了李公子的雅间。”
“我知道”,女人的语气依然平静,却隐约间带着颤抖,“不用冲动,你的能力还动不了他”,似乎是想到什么,女人痛苦的隐忍,“十九年了,我忍了十九年,再忍忍,快了,我就快为玉儿报仇了。”
“那王宗实似乎是很赏识李公子,我们要不要-----”,溪云说到一半,被女人阻止。
“能让王宗实看上的人”,女人突然冷笑着,笑声中却带着丝丝苦楚,“希望那孩子是个聪明人。至于王宗实,我的仇,不用借外人来报。当年他如何亲手了结我的玉儿,我就要如何亲自了结他。”
空间中的李玉轩越听越好奇,从味道判断那位被溪云称为夫人的女人,就是白日里送画给他的人。可是如此一位女人,能与王宗实有什么仇恨,似乎还是杀子之痛,这倒也算是深仇大恨了。
可问题又来了,“以王宗实的地位,又为什么要亲手杀死一个孩子,是这个孩子的存在挡了他的道?还是这个孩子会危害到他?又或是他是受命而为?”李玉轩总觉得那个神秘的女人,似乎跟他有着某种联系。
“十九年前?”李玉轩怀疑着某种可能,“十九年前,原主身死,而他穿越而来,难道那女人是原主真正的生母?”
李玉轩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些事情是他穿越而来之前发生的,他来大唐最早的记忆里,他被一位女人仔细呵护在怀中,那女人对他很好,小心翼翼的问旁边男子,“这孩子什么时候会醒?这么小就喂那种药,确定没事嘛!”
“应该很快就会醒,药是圣上亲自所赐,又是大人亲手喂的,不会有问题”,旁边的男人笃定的说。
李玉轩当时刚刚穿越便失去现代记忆,迷迷糊糊的神识又未适应原主身体。现在回忆起,这穿越后听到的最早对话,含着很多待解谜团。那对带了他不到一年便被人杀害的,被他当做亲生父母的男女,似乎并不简单是被贬为庶人的皇氏成员。
“越来越复杂了”,李玉轩不禁苦笑,本想着先为亲生父母报了仇,现在看来,亲生父母另有其人。“老天啊,你到底给我了个多么复杂混乱的原主身份,你一定是故意的,绝对故意。”
“主人,对,老天一定是故意的”,小金龙听着李玉轩偶尔的喃喃自语,没明白多少,却知道,主人说什么都是对的。而且,有一点是肯定的,他被送到主人这,一定是前主人故意的。
“不过仇还得”,最起码那俩人对他不错,而且现在想想,那对男女还有后来把他救走的男人,看来也都是因他而死。李玉轩一笑置之,也没什么可纠结的,谜团总会一点点解开。
猜测那女人有可能是原主的生母,李玉轩此时很想看看那女人的样貌,空间中无法移动,他只好出了空间,隐匿气息,贴于房梁。只是,女人很谨慎,带着面具,这让李玉轩颇为失望。
出了溪云房间,李玉轩本打算回去,却见五个黑衣人,嚣张的骑马飞奔而过。“这大半夜的,这几个人骑着战马在杭州城内做什么?”
李玉轩随即跟上,并先于这五人,提前停在他们的目标宅院上,一座西湖边上不算大的四进式庭院。
为首一人跳下马便急匆匆的小步跑向正堂左侧的房间,“大人。”
“进来”,屋内人的声音不见被吵醒的不悦,似是一直在等着。
“王宗实!”李玉轩很确定这种独属于王宗实的阴冷声音。
“大人,有剧荆州府仵作说他见过蛇形胎记,只是-----”,黑衣人有些迟疑,但还是继续往下说,“只是那仵作说,他是无意中从一位饮毒自尽的人肩头看到。”
“找我做什么?”李玉轩不认为之前十九年,他和王宗实有什么交集,最多也是偶人碰上一面。但他肩头又的确有个蛇形胎记,不过自从能力觉醒后,已经变成了龙形纹身。
“人死了吗?”王宗实明显有些着急。
“那仵作说,他当时确认是断气了”,黑衣人小心的回复。
“不可能!”王宗实否定的坚决,不带任何犹豫,“如果死了,那就不是要找之人,继续找。”
“他就这么肯定?”李玉轩越来越好奇王宗实找他的目的。
“那仵作还说了一件怪事,就是去埋了那人的衙差好像是被什么吓着了,私下里总说那人死的冤,怕老天爷惩罚他们。甚至有人第二天白天大着胆子又去了扔尸体地方,却发现尸体不见了。”黑衣人显然并不相信仵作的话,“我估摸他们是记错了地方,哪有这么玄的事儿。”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王宗实却好似相信黑衣人汇报的内容。
“到今天,应该是93天前”,黑衣人回禀。
“时间对上了”,屋内一声感叹后,哈哈大笑,“总算是要找到了,那人什么身份?”
“仵作说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荆州府豪门灭族案的凶手,而且还很可惜的说,长得那么好,还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回事凶手。”黑衣人见消息被认可,汇报的更加详细。
“立即给我去调此案卷宗,我要知道一切细节。把仵作和衙差,以及其它相关人员和知道此事的人,都给我秘密关押好了,不能泄露一丝一毫,而且我要亲自审问。”说完,又是一阵欣喜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