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起来吃点东西吧,你这样子,太太会心痛的,”小兰看着殷简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很是心疼。
已经三年了,殷简自三年前回来后,就一直在K国陪着奶奶,奶奶依旧向往常一样,有时候翻翻相册,喂喂鱼,身体却大不如前。
记得前几日,奶奶还说想回L市看看,可是岁月不饶人,前一秒的事,后一秒就成了遗憾,时间定格在了5月5日,那天傍晚,老太太就坐在躺椅上,怀里抱着相册,安详地离开了。
这一定是殷简这辈子经历的最痛彻心扉的生离死别,小时候,离开父母都不曾有过的。
殷简那时正在和穆雅商量某姐发来的设计稿,接到小兰的电话。
那一瞬,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没有太多的遮掩,眼泪汪汪,豆大的泪珠哗哗的滚落,满脑子浮现在K国和奶奶一起度过的时光,
不知道过来多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殷府的,再醒来,已经是凌晨四点,殷简不敢去看奶奶,就一直蜷缩着。
在殷简的记忆里,这一夜好漫长,就这样,超窗外望去,连香雪兰都睡着了,月光映照下视线越发模糊,奶奶走了,连这香雪兰都沉睡了。
第二天,L市的殷家人都来了,还有几位和殷家交好的一齐都来了,悼念殷老太太,
其中还有钟国忠,穿着很松驰的雅黑色夹杂着刺绣L市文化所自带的古老感的袍子,打眼一看,便知是一位艺术界的骨干。
后面跟着钟锦期,时隔三年,钟锦期眼神内敛,气场强大,感觉有他的地方,,方圆百里都寸草不生,还是一身干练西装,尾随这钟国忠,手里提着慰问品,进入殷府。
“小姐,你让我准备的香雪兰我折下来包好放在了树上座椅上,
你快收拾收拾,饭给你放在这里,你快吃些,好有力气啊,
等会儿老爷就来了,听管家说,刚下飞机,
哦对了,L市钟家,有人来了,竟然这么快就到了,现在应该在大厅,你快不要悲伤了,人死不能复生啊,
小姐,现在应该保重好你的身体啊,要是老太太在,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会心疼的,
小姐,你多少吃点吧,好有力气,真的,现在,老爷他们还没来,你得撑住啊”
小兰看着殷简坐在床上,已经几个小时了,一动不动。
“好,你先出去吧。”殷简有气无力。
小兰放下盘子,径直走出去了。
殷简就这样坐着,不知流了多少眼泪,被子都打湿了一脚,殷简越想越觉得难受,
明明奶奶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最后,叫小兰拿来了冰块,敷了敷眼睛,穿上丧服,画了个淡妆,掩盖苍白的气色,凝重而淡雅,忧愁又给人以刚强。
小兰包好的香雪兰还在那,殷简打开房门。
这时,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向香雪兰树,正准备拿走雪兰花束,殷简眼睛臃肿,看着人很模糊,但看来人想拿走她的花。
“先生,这是我的香雪兰。”言语铿锵有力,丝毫不像一个好久没吃过饭悲伤的人该有的,只是声音中略带沙哑。
殷简急忙跑去。
配上这微微泛红的桃花眼,在钟锦期回眸的一瞬,竟不自觉的抱住了眼前的这人儿。
“弥香,弥香,我终于见到你了,终于,太好了,”钟锦期此时忘乎所以,放下了以往的高冷。
殷简这才回过神,便被一个还未看清长相的人拥入怀中,不过,她第一反应不是逃离,而是在想“弥香”这个名字,越想越觉得熟悉。
“啊啊啊啊,小兰,我的头好痛,啊啊啊,”钟锦期发现不对劲,立马扶殷简坐了下来,雪兰花洒落一地。
在阵阵疼痛声中,殷简晕倒了,钟锦期看着怀中的人儿,微风吹过,片片花瓣洒落空中,怀着的这女孩不管是长相,就连感觉都和尚弥香一样一样的,
不禁,让钟锦期想起了那天去尚家,
尚援朝所说的话“那就是弥香,是弥香,我的实验成功了”这句话浮现出。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弥香的死另有隐情。
先不管了,这位怀中的女人就是三年前钟锦期在简历中看到的,亦是钟锦期朝思暮想的面孔,不过现在她叫殷简。
三年前来过,所以知道前面不远就是殷简的房间,四下也没有用人,
钟锦期就将殷简抱去房间,也不知道殷简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打开门,房间散发着花香味,很舒服,将殷简放下床上,盖上被子,正准备叫人来看这是生病了还是悲伤过度。
“锦期哥哥,锦期哥哥,我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我们……………”
殷简突然不停的摇着头,虽然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但将要离开的钟锦期还是听到了那句久违的小时候尚弥香经常叫的锦期哥哥。
钟锦期简直不敢相信,看着床上殷简痛苦的样子,很是心疼,
莫名其妙的就握住了殷简无处安放的手,殷简手心都是汗,
殷简的身世再次令钟锦期怀疑,明明就是殷简,为什么会嘴里含糊着“锦期哥哥”这是小时候尚弥香才会时常挂在嘴边上的啊。
百思不得其解。
“李赫,帮我查个人,殷简,就是三年前让你查的,仔细查,不放过任何细节”钟锦期打开手机,还是拨通了李赫的电话,殷简,必须好好查查。
这时,小兰来了,看见钟锦期坐在殷简床旁边。
“锦期少爷,你这是怎么来的,为什么在我家小姐房间,小姐这是怎么了”小兰质问着钟锦期,又看看殷简。
“你你你你,把我们家小姐怎么了,快说”小兰拿出来了汉子该有的气势。
“你就是小兰吧,你家小姐刚才晕倒了,就起先抱着头,之后就晕倒了,还叫着你,这是怎么了”钟锦期好不在意,淡定的陈述。
“哦,是这样啊,我们家小姐近三年就一直头疼,断断续续的,
就是因为三年前去游泳,不小心伤到了,也检查不出来什么病,就一直这样,
老太太在世时就请了很多医生给看,都说没什么问题,可小姐还是会时常头疼,
还做奇奇怪怪的梦,连她自己也很模糊,最近越发频繁,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兰看着虚弱的小姐。
“是这样啊”钟锦期顿了顿。
不过这个姑娘,再一次拨动了钟锦期心底的弦,就凭那句“锦期哥哥”,钟锦期再次确定殷简和尚弥香之间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一定要搞清楚。
“李赫,查到了吗”钟锦期迫不及待的又询问李赫有关殷简的消息。
“钟总,还是三年前查到的那样,不过我深入了解了下,在三年前殷小姐好像落水了,之后就一直不正常,就这么多,没别的了”李赫看着资料。
“那行,继续挖掘。”钟锦期挂了电话。
心里想着,既然殷简一前是好着的,没有接触过尚弥香,也不曾见过他,
只因为三年前落水,殷简才会头疼,是不是记起,还有那句锦期哥哥,这跟落水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问题钟锦期越想越觉得迷。
“锦期少爷,你先出去吧,没事的,小姐睡一下就好了,平时就这样,真的没事”,小兰摆摆手,请钟锦期离开。
“那好,等你家小姐醒了我再来拜访吧”钟锦期再次看了看殷简。
这会儿殷简看着安详多了。
殷栋和司莹也到了,招待好钟老,殷栋让司莹先来看看殷简,到底怎么了。
“小兰,小姐真的没事嘛”司莹眼泪汪汪的往下掉。
“简儿,都怪妈妈,把你一个人留在这,是妈妈来迟了,让你受苦了,是妈妈对不起你,呜呜呜呜呜呜呜,”司莹
趴在床边,情绪不能自已。
大厅。
“栋叔,我刚才见过令爱了,我就觉得您令爱,特别想我一个故友,很是亲切”钟锦期主动接触殷栋,希望可以知道些什么。
“是吗,小女从小便在这边生长,怕是锦期记错了”殷栋早就听闻钟锦期冷漠,还拒绝了很多婚事,这也觉得奇怪。
“钟兄,感谢感谢,前来参加老母的丧事”殷栋转移话题。
“哪里哪里,应该的,几十年前啊,老太太还对我照顾有加,我怎会忘记呢”钟国忠一脸惋惜。
“钟兄自便,我去招待一下”
待殷栋走远。
“爸,我刚才去殷家后面走了走,遇见殷家小姐,真的好像弥香,爸,殷小姐好像生病了,我还听见她迷迷糊糊喊着弥香小时候叫我的名字”钟锦期将刚才的事给钟国忠说了一遍。
“是吗,哦,记得二十多年前,殷老太太还在L市的时候,就带着这孩子去咱们就,
我忘记干什么去了,我就见过这小孩,长的确是是漂亮,
再后来你援朝叔带弥香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领着殷家孙女玩呢,才知道那是弥香,
哎呀,是确是很像啊两人也差不多大,要是弥香在啊,现在也应该是个大闺女了啊”
钟国忠一如既往的顺了顺他的胡须。
“是真的吗爸,你是说弥香和殷简从小就长的一样,那为什么不同的两个人,殷简怎么会有弥香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