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梓楼。
时隔一年,千梓楼依旧。
凌忧让轿子停在千梓楼对面的道上,掀起幕帘,韩允薇看着千梓楼的牌匾在飞雪中格外醒目,不禁感慨万分。
韩允薇伸出右手低低地道了一声,寂尧快步上前,捞起轿帘别好,一名侍卫撑着油纸伞,另一名侍卫把工匠做好的轮椅摆在轿口,上面铺着保暖柔软的银狐皮,踏脚处也铺有垫子。凌忧仔细给韩允薇盖好毛毯,一出轿头顶即刻撑来油纸伞,凌忧小心地把韩允薇安置在轮椅上,又给她披了一件斗篷这才站到她背后掌着把手,韩允薇着一件纯黑色的貂皮长襟衣,绾起满头青丝,描粗了眉,一副男子装扮——因为她要见的人,不接见女客。
临近千梓楼的大门,韩允薇紧了紧斗篷的领口,沉声道:“走吧。”身后的凌忧推动轮椅吱吱呀呀地朝千梓楼大门缓步走去。
一进大门,迎面扑来浓重的草药味,厅内几名大夫正在给患者问诊,原来千梓楼是一家医馆。
“凌忧随我进去,其他人在大厅候着。”
“咦,这不是……夏公子?闲医等您很久了,快快随我来!”一名五官清秀的药童连忙上前跟韩允薇见礼。
韩允薇颔首道:“有劳了。”
药童带着韩允薇他们穿过药堂来到后院,左拐右拐,期间路过一片馥郁的花园,栽种着一些稀有花木,在雪中含羞绽放,瑟瑟惊人。
他们来到一栋建在药草园中的木屋前,药堂道:“到了。”便上前敲了三下门。
屋里响起一阵杂乱的声响,似乎某人把盆子给打翻了,随即传来气恼的声音:“谁让你这个时辰来打搅我的!”药童无辜地看了韩允薇一眼,小声说道:“您不是说夏公子来了要……”
不等药童说完,里面一阵忙乱的脚步声,门“哗啦”一声打开了。韩允薇他们只看了一眼开门的人就忍不住笑起来。江湖上号称“瑶谷闲医”的梓辰,此时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衣,而且还穿反了,足下汲着鞋,看起来应该是匆忙起床的,脸上还带着轻微的潮红,想必是被气的。
“那……那个……小的先忙去了,您慢聊!”药童见状急忙找个借口开溜了。
一年未见,梓辰上下打量一眼,还带着潮红的脸便沉了下来。
“夏兄,你这是?”还不待韩允薇开口,梓辰便含怒问道。一年前还是好好的,一年后就变残废了,这放谁身上都难以置信。
韩允薇侧脸看了凌忧一眼,凌忧明了,小心地推着她进门,并带上门在外面守着。
“瑶谷一别,距今已一载,辰兄别来无恙啊。”韩允薇目光如水,嘴角含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