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好烦啊！我正在和瑞吉儿说话呢......”艾迪不耐烦的嚷嚷。
还不等他抱怨完，就被札克以更大的声音打断。
几乎是吼出来的，“臭挖坟的闪边去！”
“喂！你听见了吧！我说你呢，你啊！”札克有种直觉，瑞吉儿现在与他只隔着一面墙的距离。
“我？”瑞吉儿惊讶，刘海微微晃动。
转头，感觉隔着墙就会看到札克的表情。
“这么容易就想被杀，你想都别想！”札克的声音不自觉的放软下来，“在这栋楼里想杀你的人可多了去了。”
“但最后杀了你的人一定是我。”札克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又或者说，为什么他想只他一人，杀了这个面瘫的精神病。
“我向神起誓。”这句话很轻，很轻，却又出乎意料的沉重的一下下砸在瑞吉儿的心上。
记忆中的书页翻动，窗上的风铃奏响，扎克的身影深深地印在了她的沉寂的蓝色双眸中，就像石子落入湖面，寂静的蓝月倒影在死水中。
“向神起誓？”像是不确定一样，瑞吉儿喃喃想要确认。
“没错。”得到的是札克肯定的回答。
札克不自觉的念出心中所想，霸道又狂妄的提出要求，“所以不许被我以外的人杀死。”
瑞吉儿握紧拳头，压下心中不正常的悸动，还有那不规律的心脏的跳动，用平常冷静的声音回答，“我知道了。”
“然后就这样用力把墙砸了！”
札克呵笑一声，没有一丝犹豫，举起镰刀将墙壁砸开。
札克勾起唇角，在瑞吉儿面前站定，人生第一次，他没有张狂大笑，而且心中也异常平静，没有一丝躁动。
打招呼一般，札克满意的看着瑞吉儿，“呦。”
两人四目相对，一种不言而喻的气氛环绕在周围，仿佛谁也插足不进来。
“为什么啊？瑞吉儿。”艾迪空荡的声音带着一丝失望和悲伤还有惋惜，回荡在房间中。
两人抬起头看向周围。
“那个小兔崽子在哪？”札克仍旧找不出艾迪的方位。
“被我杀了也没什么区别的啊。”落寞的声音带着悲伤。
“笨蛋，区别大了。”札克带着嗤笑，总感觉有点暗爽，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那个小兔崽子不高兴他就高兴了。
“你这个人真是野蛮。”
“闭嘴，吵死了。”札克嗤之以鼻。
“瑞吉儿，你真的想被这种人杀了吗？你肯定会被他大卸八块的，我绝对会比他好多了。”
“别唧唧歪歪的！”札克不爽，“滚出来，看我不杀了你！”
“瑞吉儿，我会杀了你的。”艾迪忽略了札克的声音，“所以......你要等着我。”
灯光亮起，一扇门被打开。
札克“嘁”了一声，回头不爽的看向瑞吉儿，声音是赤裸裸的嫌弃，“话说你也太弱了吧！”
“就算没被我杀了，你也会立马翘辫子。”
“嗯。”瑞吉儿点点头，赞同。
“哈？！”札克弯腰贴近瑞吉儿，脸与脸之间距离如此近，“我刚才也说过了，要死也要先派上用场后再去死。”
听到瑞吉儿的赞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很容易被杀死的事实会那么烦躁。
然而瑞吉儿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一脸认真，直视着札克琥珀色的兽瞳。
“如果我帮到了你，你就会杀了我的对吧？”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瑞吉儿的眼神更加沉寂，现在仿佛想要把人的魂魄吸进去一般，眼神折射的内心是如此的空虚，好像永远都装不满。
札克注意到瑞吉儿的不对劲，“哈？”
“神，你说了神......”像魔咒一般不断重复的话语，札克的直起身，瑞吉儿一步步向他走来，身体几乎都要触碰到。
“你向神起誓......”瑞吉儿走向札克，步步紧逼，眼神逐渐带着疯狂。
札克被逼的后退，速度越来越快。
“没错，你向神起誓了。”瑞吉儿的声音渐渐失控，“你说了「向神起誓」。”
“你真的会向神发誓吗？”
如果这时候有人看到瑞吉儿的表情，也会被吓一跳，瑞吉儿就像虔诚到疯狂的信徒，寻求神的救赎。
空洞绝望，又饱含狂热，想快坠落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像快溺死的人抓住最后一个浮萍。
“你真的会向神发誓杀了我吗？”
札克愣住了，此刻瑞吉儿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她最珍贵的、唯一的、「属于她自己」的物品的眼神，从没有人用如此珍视和渴求的目光看向他。
在他的认知里，他是怪物，是不被需要的可怕的怪物。
略微呆愣后，札克眼神暗了下去，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很啰嗦啊。”
一把推开瑞吉儿，瑞吉儿闷哼一声贴到了墙边。
“我啊！”
壁咚。
修长的手抵在墙上，将无比娇小的瑞吉儿困于墙壁与他身体之间。
右腿支起，略微弯腰对上瑞吉儿仰望的视线，带着认真和誓言，微重的声音含着不易察觉的一丝柔软。
“可是最讨厌撒谎了！”
真是的，为什么他会说这些啊？他果然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瑞吉儿的声音冷静了下来，她眼中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不掺杂一丝虚假，没有虚伪的遮掩。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又像保证什么一样，“我会努力帮到你的。”
札克哼了一声，转身，“明白就好。”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刚刚听到开门声。”瑞吉儿冷静的分析，“我想应该是在里面。”
“那个叫艾迪的......说他在等我。”瑞吉儿眼中依稀有不易察觉的向往。
札克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瑞吉儿，没有错过她眼中的不舍。
“是吗？那就走吧。”
依旧是一前一后，瑞吉儿闻到空气中泥土的味道。
“空气中有着土腥味。”
“啊？该不会里面还有坟吧。”札克的嗅觉并不是很灵敏。
“大概吧。”
札克想到什么，转头不放心的嘱咐，“我说，就算里面有空位，你也不许躺进去！”
“我说过不会自杀的。”
札克突然觉得这个奇怪的规矩也不错，点头，“对，这样没错。”
两个人走到了铁桥上，札克停下脚步，刘海遮住眼中的表情，“喂...你叫什么来着？”
瑞吉儿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札克，名字，很重要吗？
“什么名字？”札克重复了一遍。
“瑞吉儿·加德纳。”瑞吉儿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感情，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