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内表盘上的指针从B3慢慢指向B2。
札克终于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弯腰捂着伤口缓缓坐在地上。
又像是遮掩什么一样，转头看向瑞吉儿。
“喂，瑞依。”札克扯出一丝笑，不知道为什么。
经历了B3那个疯女人的关卡后，他看着瑞吉儿，有种越来越顺眼的感觉。
“你这次做的真的很不错。”
瑞吉儿也顺势坐在地上，双手环住膝盖。
“你指什么？”
“就是朝那个疯女人开的那一枪啊。”札克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
“那一枪可真是痛快。”
札克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瑞吉儿。
“话说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瑞吉儿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楼层。
“欸。”瑞吉儿眼神有些黯然，将视线转向地面。
“我目睹了杀人现场，过来接受心理治疗......”
“醒过来之后，就在那个能看到蓝色月亮的房间。”
“啊？简直莫名其妙。”札克不理解，想起了瑞吉儿打了凯西的手枪，“你那把枪不是那个女人给的吧，哪来的？”
“这是「我的」。”
瑞吉儿手无意识的抓紧了黑色的背包。
“你是从哪弄来的？”
札克再无知也知道枪这个东西，除了警察一般人是没有的吧，瑞吉儿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是从哪里弄来的？嘛，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就在我的挎包里，用手帕包着。”
“那你一开始就拿出来用啊。”
有了枪这个东西，一开始也可以与他抗衡吧，为什么不用？
瑞吉儿却觉得札克的意思是为什么不用手枪自杀。
“我不会自杀的，因为神不允许。”
“哈...我不是指这个...”札克想要解释却被瑞吉儿有些急促的打断。
“而且能杀了我的只有札克。”
札克毫无防备的被瑞吉儿那双眼里只有他的眼睛对了上去。
“你啊，我都搞不懂你是聪明还是笨蛋了。”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极轻极轻，暖黄色灯光下，他竟然有些少年阳光的感觉。
“算了，不管怎样幸亏你当时开枪了。”
“时机真是太绝妙了，回想起来就想笑。”
“你现在心情不错啊。”瑞吉儿看着札克微笑的侧颜，现在他身上没有之前的烦躁。
“是啊。”札克的声音轻了下来。
“你不也一样吗？”
第一次，札克不是带着疯狂的大笑，而是像得到一个糖，赢了一局游戏的小孩子一样，有些骄傲的，那是发自于心底的欢喜。
札克微微笑，眉眼舒畅，一排白牙整整齐齐，眉眼间是最纯粹的欢愉。
瑞吉儿心神颤动了一下，竟然有一瞬间分不清是灯光的颜色温暖发热，还是笑着的札克温暖耀眼。
“嗯。”瑞吉儿应了一声，电梯停下，她站起身，或许是札克笑的太过纯粹，她为数不多的感情竟也愉悦了起来。
“我们到了，札克。”电梯停止上升。
“札克？”札克没有回答，也一动不动，瑞吉儿感到有些奇怪，伸手想要碰触札克。
“咚。”
札克倒在了地上，不知不觉间，他腹部的伤口渗出的血液已经流在地上成了一片。
他倒在了血泊中央，意识全无。
“札克？”
瑞吉伸出的手僵硬的停在了半空。
不要......我不要......这样。
“札克...札克...札克！......”
血还在蔓延。
电梯门打开，瑞吉儿架住札克的双臂，努力的向外拖动。
血迹一路蔓延，留下拖曳的痕迹，札克已经半昏迷失去了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