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染红了天边,感觉就像是这个刚“沐浴”完的世界甩起来的美丽红发。然而,从另一方面讲,那片通红的天空就像是这个世界的血液,不断地喷涌而出,最终消耗殆尽......如果这样想,那刚下的雨就是这个世界的眼泪。
尘土又回归了它的出发地,它曾多次回归过此地,又多次从那儿开始自己的新一轮征途。但它并不想念或认为此地对它有任何意义。这不单单是因为它没有生命,而是因为一种愚蠢至极的想法所导致。这种想法在形形色色的动植物之上也有,在人类之上也有,在宇宙万物之中皆有。
几年前,当尘土迎风而飞时,在它的出发地形成了一个个的峡谷。这些峡谷给人一种空洞感,就像是一只没有了虹膜的,恶魔的眼睛一般,使人不禁打起寒颤来。几年后,当它扬尘而来后,这些峡谷就被填满了,仿佛是在合上恶魔的眼睛。不过,那些被填满了的峡谷之上的尘土随时就有可能再次离开,也有可能慢慢向内部塌陷。不论哪种情况,尘土都显得很畏惧,生怕被那只恶魔之眼所凝视。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庄子曾说:“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如今看着眼前这个由尘埃组成的世界,使人不得不疑惑这个世界所呈现给我们的一切是否是真实的。纵使这个世界是一个悲观的世界......几百年前,有人在这一个个被尘土填满了的恶魔的眼睛上立起了一座孤峰,从此以后就有许多类似的孤峰立在了这儿。
这天,一只小褐蚁来到了一座孤峰之前,用触须触摸了这顶天立地般的存在。它开始爬上这座孤峰,然而它没有任何的目的,这只是因为它脑中的一次随意扰动产生。这种扰动随处可见,尤其是在不经意的一瞬间,这种扰动出现频率最高的,就像是人类在危急时刻做出的反应,时而正确,时而错误。而这也关系到了生命的死活。
由于刚下过雨,且孤峰的表面异常光滑,所以褐蚁掉下去了许多次,然而它并未摔死,这是它的一种生存本能。这种生存本能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拥有,而是经历了数万年的进化而来。在这阶段没有掌握到这些生存本能的褐蚁不知摔死了多少只,也许时间再短一点或时间可以加快度过,这种牺牲就能避免了。
褐蚁又一次爬向孤峰,这次它爬到了孤峰一半以上的位置,忽而,它遇到了一条裂痕,刚才那种驱使它爬上孤峰的扰动又出现了,这次这种扰动又驱使着它进入裂痕。
裂痕有着粗糙的表面,明显比刚才爬过的,光滑的峭壁要好爬许多。褐蚁在它的神经网络对比着两者的不同:峭壁的表面光滑且呈黑色,裂痕的表面粗糙且呈灰白色。从远处看,那些裂痕就像是在一块巨大的黑色墨水上的水银,两者互不相容,使那些灰白色的裂缝更加显眼。
褐蚁沿着裂缝爬行,发现自己爬行在一条曲线之上,此时的它就如同一个拉力赛车手一样,在柔滑的曲线上行驶着,这种曲线对于拉力赛车手和褐蚁来说是最安全的,最没有风险的,这带给了它一种特殊的欢悦,一种说不出原因的欢悦。这种欢悦的产生就同刚才产生的扰动一样,在某一瞬间产生,既没有原因,有没有过程,但面临着结果。突然,褐蚁的爬行方向发生了变化,它爬到了一个急转弯,这个急转弯使它惊慌失措,这就像是幸福过后的暴风雨,简直是在给褐蚁致命一击,使其崩溃。
与此同时,地面传来了震动,褐蚁并未加以理会,而是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态。它不希望在接下来的旅途中这会影响到自己。不久褐蚁便冷静了下来,它在其神经网络中勾画出了一个又一个点,之后再将他们连起来,这样一个形状就出来了:这便是刚才褐蚁爬过裂痕的形状“2”
震动愈来愈激烈,褐蚁感受到一个巨大的存在正向自己所爬的孤峰走来。纵使褐蚁知道这个存在比自己要大出许多倍,但它仍不害怕,因为这类存在一般不会威胁到自己。于是它便继续爬向另一侧,探索一个新世界。
褐蚁又爬在了光滑的峭壁上,他漫无目的的爬着,就如同刚才驱使它爬上这座孤峰的扰动一样,这一切都是没有目的的,就像是天空中单个孤苦伶仃的星星。但是,当这些扰动交织在一起时便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就如同群星交织的星海。而此时褐蚁脑中产生的一个又一个扰动交织在一起,驱使它探索这座孤峰。
不久,它从峭壁进入到新一个裂痕里。这个裂痕依然粗糙,很适合褐蚁爬行。就在褐蚁爬行的同时,震动消失了,消失在了褐蚁的身后,褐蚁瞧着震动停止的方向望去,才发现这个存在比自己高出好几百倍,甚至更大。褐蚁的脑中忽而产生了一种恐惧,一种短暂的的恐惧。因为它的大脑不足以承担自己发现的一切,它需要时不时得将自己脑中所发现的一部分删除,如果不这样,它就会崩溃,最终堕落成什么多不会做的褐蚁。而现在,他选择删除那种恐惧。因为这种恐惧带给了它一种不安的感觉。
有时,我会想“褐蚁身上的这种特点是进化后的优势还是劣势?”或“如果人类有这样的功能的话会怎样?”一类的问题。当然我也有过许多答案,但没有一个是令我满意的,也许这就是生命的神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