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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巫妖大战(十)

说那女娲三人离了娲皇宫,直奔北冥之海,路上,女娲问道:“却不知那玄鼋好寻嘛?这北冥海我还从未来过,不知是怎样一番景象。”准提说道:“我这些年云游四海,却是来过几次,这北冥之海看似广袤无边实则气候恶劣严寒,根本就不适合绝大多数的生灵居住,那玄鼋是为数不多的愿意久居于此的生灵。”

说完又道:“那玄鼋其实十分好找,他本为混沌生灵,体型极大,根本就不可能隐藏,我听说他的本体正是那北冥之海中唯一的大陆,玄溟大陆。”

“什么?身躯可成大陆,这般巨大,到是未成见过,这等生灵却是因我等而亡,却是我等的一份罪业。”女娲却是有了些许罪恶感。

“像这等只知索取却半点不懂给予的混沌生灵,实为天地之毒瘤,女娲道友何必感伤,既然你已成圣更应该了解这一点,既然你在天道加持之下证就圣人,那就合该为这天地出一份力,为天地除此毒瘤,而非是做小儿女态。”准提板起脸来,说道。女娲一想也是有理,只是心中始终有些揣揣不安,却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

不多时,三人便已到了北冥海上,看见了那座玄溟大陆。只见得上面冰雪覆盖,天地昏沉,莫说会动的活物,就连洪荒之中随处可见的古木和青草都没有。“怎会如此荒凉,这么大一片陆地,居然半个生灵也见不着。”

女娲有些难以置信。“据说混沌生灵修炼之时身躯会自动吸纳身遭活物,填补自身,只进不出,像玄鼋这等即便是在混沌生灵之中也算强大的,即便是在无意识的睡眠状态,周遭的吸纳能力也足以让金仙以下的生灵无法抵抗地被吸收化为养分。”准提又说出了一桩墟狱以前讲过的关于混沌生灵的秘闻。

“那他就这么在北冥海待着,怎么也没人宣扬过这件事啊。”女娲不解道。“那不然你以为北冥海之天地初开至今,这里一直都是这么荒凉的吗?”准提答非所问。女娲只感觉热血上涌,说道:“你是说,北冥海之所以是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玄鼋将原本的生灵吸收了。”

“大概意思是这样的,老师告诉我的,想来老师应当不会骗我。”准提说道。不过这里女娲以为是鸿钧说的,皱眉道:“听天渊所言,那鸿钧也是混沌生灵,怎可轻信。”准提知她有些误会,又想到老师并未吩咐要掩饰他的存在,连忙说道:“并非是鸿钧,而是另一个,我二人在第一次于紫霄宫听道后,在我西方遇到的一位大能。”

“哦,是何大能,居然能让两位委身执弟子礼。”女娲有些好奇。准提却是打个哈哈,说道:“老师吩咐,让我等不可张扬他的名讳,却是不能告诉道友你,还请见谅。”女娲见他态度坚决也就不再追问。

三人只是远远地看着那座大陆,却不想走近了惊动到玄鼋,商量道:“两位道友既然主动提出要对付这头玄鼋,想必必有妙法,何不说来,也好让我知晓该如何做。”

接引和准提对视一眼,又对女娲说道:“非是我等不愿告知你,却实在是这法子有些奇怪,若我等如实告知还请女娲道友不要生气。”女娲好奇地回道:“你且说来,只要有些道理,我也断不可能生气。”

准提出言道:“本来这补天的法子也非是我二人想出,而是我俩的老师授意。老师说即便圣人也奈何不了那玄鼋的外壳,但是世间有一物乃是玄鼋克星。”“不知令师所言究竟是何物?”女娲问道。

“这物道友应当有映像,便是那妖师鲲鹏地本命法宝,九把解离刀是也。老师说此物专克世间一切肉身有成者,只要九刀入体,就算是圣人也只有兵解一途。”准提补充道。

“可是那妖师不是消失很多年了吗?这些年来,我也不是没有试着找过,想要谢谢他当年出手相救之恩,却是只能找到他留下的些许痕迹。”女娲疑惑不解,这根本就找不到的妖怎能作为对付玄鼋的方法。

“还请道友勿虑,老师说鲲鹏就在北海,只要我们一动手,他自会配合我等解决玄鼋。”接引适时地解了女娲的疑虑。

“可是,你们怎知鲲鹏就一定会出手对付玄鼋呢?要是他不出手,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一场吗,依我看,既然知道鲲鹏就在北冥之海,不如先将鲲鹏找来,我们四人从长计议,倒也妥当。”女娲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准提笑道:“女娲道友有所不知,老师告诉我等,鲲鹏潜伏在北冥之海的最大原因,就是他受万妖祖城城主帝妖天渊之令,前来找机会杀了玄鼋。”

听道此事涉及天渊,女娲心中有些不满,觉得一定又是天渊有什么不好的算计了,本想先推脱一下,等琢磨清楚在做决定。可是一想到,此时大地上无数生灵饱受洪水摧残,心中就有些不忍,只好先咬咬牙决定先接下在说,左右她自己是不吃亏的。

于是三人就商定,直接开始对玄鼋的斩杀计划。不过这个年代的存在还不是那么喜欢偷袭,尤其是三位都可以说得上是走到顶峰的修道之士,更是不会用这般下作的手段实行偷袭,当然冥河是个例外,本性就好杀伐,又被墟狱控制,自然百无禁忌。

三圣直接走到玄溟大陆的边缘,放出自身威压,只见一时间玄溟大陆发出阵阵声响,其上地形也在疯狂震动,整体仿佛拔高了数十里,露出了一大片的被冰冷海水浸泡的潮湿岩石。

一大坨明显凸出来的巨大岩石缓缓往外伸展,在岩石的交界处露出一大片灰色的硬皮,看起来和岩石也差不了多少,延伸出的岩石生长的极长,少说也有几千里,上面的岩石簌簌地往海里掉,酿成了一场不算小的海啸,两个足有十几里大小的灰色巨目睁开在三圣面前。

“圣人?好像有些太弱了,但是味道是纯正的,真是怪事。”一道巨响无比的神识传音响彻在三圣的脑海。“尔等来此,究竟是想要干什么,莫非是给我送血食来了。啊,哈哈哈哈。”

三圣还没做出反应,玄鼋那猖獗的声音就又在脑海之中响起。这下可好,三圣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本来对于杀一个和自己没有因果以前更是从未了解过的生灵,大家或多或少的还有些惭愧,但是听了这句话,不止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对于玄鼋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三圣也有了一个最基本的认识。心中暗道:“这样的家伙倒正是适合应劫,我等杀了他,却也算不得滥杀无辜。”

不过虽然心里已经对玄鼋定了死刑,可是面皮上的事还是要做一做的,女娲说道:“玄鼋道友,我等来此是因为天柱坍塌,天河决堤,有高人指点我们,唯有道友你的肉身可撑天地,可补苍穹,故而来此希望道友让出肉身,我等自会给道友一些补偿。”

玄鼋听到,不耐烦地说道:“不就是想要我的肉身吗?告诉你们没门,有种的就杀了我,自己取。也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我乃混沌生灵,这天地间的生灵死光也不干我事。”玄鼋说罢,很是不要面皮的将头又缩回了“玄溟大陆”这个王八壳子里。

三圣见既然话不投机,还得是做过一场才行,不过本来就没打算这么容易就能成,不过没想到这玄鼋全无一点大能之像,竟是缩进了龟壳里。却原来是那玄鼋本在混沌生灵之中就不算强大,即便在当年的五灵小团体里也是垫底,唯有一身龟壳算的上防御不俗,这也就让他养成了这种不主动惹事,又为了保命死皮不要脸的性格。

三圣自然是不会因为玄鼋不主动交手就不出手,反倒是见玄鼋如此的怂,更觉得可以放开手来。只见种种道术法宝,一股脑的就往玄鼋身上扔,只打得烟尘飞溅,海啸连连,地震不断,这样一来可对离北冥最近的那片大陆产生了极大影响,导致哪里灵气匮乏,天灾绵延,这也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这边几位大能交手,其实说是交手也有些牵强,只是玄鼋单方面靠着身体强悍在挨揍而已。只见本来覆盖着的白雪和岩石层层剥离,露出光滑无比的鼋背,上面还有道纹流转,可惜也就仅此而已了,无论怎样都打不破那坚不可摧的鼋背。女娲已经累得香汗淋漓,准提也是法力消耗近空,这时玄鼋再一次出声道:“你们帮我打扫得还算干净,现在打扫完了,可以滚了吧。”女娲大怒催动红绣球就继续砸下去,心想这要不是山河社稷图跌落品级,我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而一直都在隐藏实力的接引却是暗中祭起一件宝物,朝着玄鼋扔去,却原来是墟狱以接引的三尸神为材料炼制的三枚愿力舍利,只见这三枚舍利一碰到鼋背便透体而入,只留下三个黑窟窿,不过对于玄鼋那如同大陆一般的巨大体型而言,这三个不过鹅卵大小的洞实在是无足轻重。

只见玄鼋发出一声交织着恐惧和愤怒的吼叫,缓缓缩小成了只有数里大小的“小鼋”。两只只有石墩大小的“小眼睛”看着接引道:“你刚才用的是是什么伤我。”接引手中三枚舍利子滴溜溜的在空中转着,上面滴落的血迹告诉了玄鼋答案。

女娲也惊讶地看着接引,不是因为舍利子,而是刚才接引显露的威能,分明是已经成圣了,虽然接引也有鸿蒙紫气,迟早是要成圣的。可是这些年来,根本就没有感知到西方有成圣的动静,但是接引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成圣了,并且看样子比自己强的不是一点点。

女娲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当年自己成圣虽然感觉不怎么难,但是代价之大令她恨不得自己没成圣,反观接引不声不响,简直和这玄鼋一样。接引见女娲看着他,连忙道歉道:“老师不喜我等在外宣扬自己,再加上想要打这玄鼋一个措手不及,故而没有告诉道友我的真实境界,还请道友见谅。”

女娲连忙表示:“哪里哪里,都是为了天下苍生,我怎会怪罪道友。”心中却是有些不忿,要是我也有一个那样的老师,兄长也就不用受那般折磨了。玄鼋见都不理睬自己,更是大怒,还真当我不发威,就是脾气好的了,混沌生灵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身子直接就撞上了看来最弱的准提,准提自是不敢硬接,那玄鼋的肉身强悍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连忙放出自己的本命之物,那棵悟道菩提树,将玄鼋挡下。玄鼋一下撞在悟道菩提上,也是感觉头晕眼花,连忙后退将身子蜷缩在壳内,不过接引和女娲却是没有称此机会再给他来上几下,而是看着被撞出了一道不轻伤口的悟道菩提,对玄鼋肉身的威力有了很直观的认识,连先天灵根都能撞成这样,那哪怕是自己的圣人肉身也扛不起。

玄鼋缓了一会儿,见没人继续对他出手,放出神识,就看到那三个家伙在围着自己布阵。传音道:“你们奈何不了我的,我这外壳自我诞生之日起就几乎没有被打破过,虽然刚才你们用那几个小玩意儿对我造成了一点伤害,不过那也是在我没有以最强的防御姿态面对的情况下。现在的我可是我最强的状态,你们更不要伤到我,还是早些退去,我还能不跟你们计较伤我之事,否则必要叫尔等永无宁日。”三圣也不管他,自顾自地布着阵法。

女娲传音问道:“接引道友,你这三世镇压封绝阵当真有用吗?”接引道:“道友还请放心,此阵乃我西方教立教之本,老师亲传,讲就的是以被镇压者的过去未来镇压现在,只要他存在过去未来,就可以镇压老师说只有两种人才不会被镇压。”

女娲问道:“却是那两种?”“一种是既无过去也无未来之人,另一种是只修现在,只信现在坚信无论过去还是未来都不及现在强大之人。”接引说道。“前者还好,一出生便要注定夭折之人可为无有过去又无未来,只是这天地之大,却是恕我孤陋寡闻,从未听闻有后面这样一等人存在。”女娲笑道。“你这阵法可谓地上是无解了。”

接引笑而不谈,不在讨论这阵法,其实他内心知道世间哪有无解之阵,别的不说老师自己就是无过去无未来之人,至于第二种听老师的语气也是存在的。不过怎么样都好,反正和已经被框在阵中的玄鼋没有半点关系,他已经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从背上传来。

他的背上两道身影在缓缓凝成,却是和玄鼋同样的身形,正是玄鼋的过去身和未来身。而在组成阵法的接引也和女娲讲解起这阵法来了,“这阵法会自发的顺着时间长河去寻找他最强的过去和最强的未来将它镇压,确保阵法不会被挣脱。”

就在他这么守着的时候,玄鼋象征这未来的那具身躯缓缓变成了一个身穿布袍手持青铜长剑的人形模样,这身影一出,原本就极耗法力的法阵更是将三圣体内的法力狠狠地吸了一截走,那道身影看了在场诸位一眼,叹息了一声再无任何动作。“这是怎么回事,阵法怎么会出现这种变故,那不过是凭借阵法化身之灵,怎么还会有动作。”女娲焦急地问道。接应就淡定多了,说道:“老师说要是过去未来身中有圣人的存在的话,招来的灵会有一些异象。”

“你的意思是说这玄鼋日后还有成为圣人的未来。”女娲很是吃惊,他要是有这样的未来,那今日怎么杀他。“并非如此,未来是在不断变动的,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也是最强那个的可能,并非是注定要发生的事情。”

接引也有些惊讶,但中的来说还算淡定,毕竟当年墟狱是详细地给他讲解过的,不过玄鼋居然有成圣的可能性却是接引没有料到的。不过这样也好,镇压的力度更大了,而玄鼋的过去身却是开始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动。

只见这具过去身不断变小甚至于化成了卵,然后化为一道灰蒙蒙的气息,再然后接引准提女娲齐齐喷出一口鲜血,那道气息也疯狂膨胀让后爆了开来威势直接将整个附近的海平面压下了足足数百里之深,一场海啸更是将本来就饱受洪水之害的苍生更加苦不堪言。

玄鼋兴奋的出了阵法,笑道:“果然我命不该绝,尔等居然妄图揣度老师威严,当真找死。今日尔等如此对我,来日我……”话还没完,一道奇光闪过,微风拂过玄鼋的身躯。鲲鹏浮现在了众人面前,九把解离刀整齐的插在玄鼋的九个窍门之上。

“来日的话留待来日再说吧,现在我先送你上路。”鲲鹏说道。“鲲鹏,你我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为何今日害我。”玄鼋不甘地怒吼道。“你我虽然无有冤仇,但是今日非我杀你,我乃是奉天渊之命取你命魂。”

鲲鹏回道,也只见玄鼋仿佛是被抽了精气神一般,喃喃道:“若是如此倒也是我取死有道。”只见九把解离刀没入体内包裹着玄鼋的命魂落到了鲲鹏手中。鲲鹏收了玄鼋命魂,对着三圣说道:“城主让我告诉你们天柱和天穹不可随意炼制,所以还差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份图纸,你们只需按图炼制即可。”说罢丢出一枚玉简,就消失不见,却是回了帝妖宫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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