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万物俱寂。郊外荒无人烟,杂草横生,树影婆娑,寒意若有若无。
偏僻的小道上只见一披着黑袍的人似不惧这可怖荒地地前行。
忽然,一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出现在白风言面前,抱拳低头道:“大人。”
白风言斜睨了一下,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头,淡然道:“说。”
“曲城郊外某湖边发现了几具尸体,”他顿了会儿,抬头望了眼白风言的神色,才道:“是...护送线人的——”
砰!
男子如断线的风筝飞出去,撞在了近处的一棵巨树上,喷出一口血,脸瞬间煞白,无力地滑下,艰难地站起抱拳低头,保持恭敬的姿势。
怪不得,怪不得出了岔子,竟有人和我暗中作对?!
白风言紧缩眉头,瞳孔骤缩,咧开嘴,露出一副病态的表情。
不想活了?!
————
闻阁。
银发男子眯着瞳眸,看着眼前一脸痞笑的人,薄唇轻启:“大半夜的来干什么?”语气如寒泉之水。
“不是你们叫我来的吗?”修琊闪身进了门,唇角带笑。
“你可以明早来。”男子关上门,淡然道。
“来都来了,谈完事再走。”修琊熟练地走进内间,神色慵懒。
银发男子眼帘微启,露出其下流光般的紫眸,神色冷然:“下次,不要对艽抛媚眼。”
修琊看着他阴沉的神色,故作不知所云:“抛媚眼?我怎么会呢?要不你来示范一下?”
“白二少,你就别为难晟(sheng)了。”内间传来少女清脆悦耳的话语。
她向银发男子微笑地招手,示意他们进去。
修琊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右手撑着下颚,架起腿,姿态慵懒,望了望眼前正在安抚晟的艽,缓缓开口:“说吧,什么事。”
艽握拳咳了一下,端正好身子,面色凝重:“这几日,我们得到消息,尤城的线人死了,他的——”
“我干的。”
修琊半睁墨眸,指骨分明的长指cha进墨发中理了理。
艽锁了下眉,沉默了半晌,最终开口道:“白二少,告诉我们这些,就不怕我们说出去么。”
修琊轻笑了下,端坐起身子,轻晃着架起的腿,唇瓣微分:“我们既然合作,那么我坦诚以待也是应当的。”
她抱着胸,靠着椅背,继续道:“难道贵阁并不明白个中道理?”
“自然知晓。”艽温软地笑笑:“白二少真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与传闻中的判若两人。”
修琊也不回应,把玩了一下桌上的玉石:“我既然破坏了渊国的计划,他们也不会消停,不久还会有动作的。”
“那需要我们去打听进一步的消息么?”艽思索了半晌道。
“不必,有需要会告知你们。”修琊放下玉石,起身:“夜色已深,我先回去了,告辞。”
待修琊离开后,晟银发之下的眼睫轻颤,露出一双美得惊心动魄的浅紫瞳眸。
“渊国要输了。”细微的话语像夜幕上星子的梦呓。
————
鹤汀门。
人群熙攘,喧嚣不断,似乎每次只要有成欢姑娘登台,当日的看客就会暴增。
叶湛今日与修琊约好一同来观赏,以作为不日后封闭式集训的“践行礼”,集训之后他们又需进行接待与军区合作紧密的大佬的准备工作。也就是说,之后他们会有一两个月“失去人生自由”,今日必须来“最后”看一眼美人!
叶湛在约定的时间到了门口,却并未找到修琊,也许,令兄有事耽误了吧。
他抓了抓头,先进去了。
...
楚西然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镜中绝色的女子打理着妆容,眉神顾盼,眼含流光。
一旁的青衣女子抱胸倚柱,抿着茶,道:“楚大美人,你今日怎么决定要来了?”
“不为什么。”音色如冰泉冷冽。
楚西然有些失神,军区马上就要集训了,一想到会有几个月见不到那双墨眸的主人,他不由得有些烦闷。
他今天究竟回不回来呢?
要是不会...
“成欢姑娘。”
正当楚西然内心凌乱时,那在熟悉不过的清澈的带有惯有的调笑之声随风传入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