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愣愣地看着躺在手心中的珍珠发卡,与妞妞的回忆从南星眼前晃过,南星只觉得眼前的景物像是被装进了洗衣机里,旋转地让她有些恶心想吐。像是身子被灌进棉花一样,南星几乎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手却偏偏僵硬的像铁几乎握不住小小的一个发卡。
南星没说什么,也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天旋地转的景象停下,南星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一片湿润。她挣扎着站起来,却摔在了地上。
“南星!”身边响起众人的呼唤,南星却什么也听不见了。南星第一次怀疑起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等南星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个脑袋围着自己观赏,也不知道他们从哪找到了这样的地方,把她放在了一大堆叶子上。
这里的景色已经和妞妞掉下去的崖边完全不一样了,南星猜到他们已经到了下一个关卡。她用力握手,感受着手中珍珠发卡的分量,心里的悲伤慌乱稍稍平息。
老爷子握着南星的手无声安慰,南星无意识地抓住老爷子的手腕,片刻之后终于恢复了冷静。南星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完善地包扎起来了,并不怎么疼,可她却觉得双手沉重地像是抬不起来。
她闭了闭眼睛,对着被众人排挤出去的吕姹到“我们是时候分开了,你走吧。”南星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听得人心中一揪。
“我又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让我走?我知道妞妞是我们的同伴,怎么会害她?”吕姹显出几分慌乱,但很快开始反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我一定不会到你身边烦你的,让我留下可以么?”吕姹看上去十分柔弱,她停顿了一下,挤出两滴泪水,却哭的很美,十分柔弱。
“我知道你们和忍冬关系好,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只要让我跟着你们就好,我对他只是崇拜。”吕姹说到此处,似是说不下去,哽咽着。
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静悄悄的一片。
南星睁开眼睛,清亮的双眼已经被染上红色,悔恨,痛苦和仇恨占据了这六平方厘米的区域。“滚,你不配提起她。不要把我们都当傻子。”
虽然众人兑换的武器已经消失,但南星依旧随身携带着自己的匕首,她的手摸向匕首,说到“别让我再看到你。”
吕姹看着众人没有为她说话的样子,又看向忍冬。忍冬正担心的看着南星,全然没有帮她说话的意思,也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样子,狠狠一跺脚。
“你们别后悔。”吕姹丢下狠话拿上东西就走。吕姹自己没有准备什么物品,她此时拿走的多是南星几人的东西,南星此时状态不好并没有注意到,而陆眠却是注意到了。
她看了一眼消失在林子里的身影,悄悄跟了上去。
南星沉默了片刻,看向老爷子,问道“我能带走她吗?”
老爷子的声音轻飘飘地,仿佛马上要消散在空气里“带不走了,她只是一个NPC。”NPC这三个字母好像被老爷子咬在牙齿间,又好像一缕烟一样轻巧。
南星没注意到老爷子的异常,只是重复了一遍老爷子的话“她只是一个.......NPC。”她的眼神凝聚了一下,很快反驳到“她是我的朋友,我会背负着她想要的自由,走出这里。”说到这里,南星的眼神又暗了暗。
妞妞是那样一个明亮而通透的女孩,哪怕从自私卑鄙愚昧的泥潭中长出来,也像一颗珍珠一样不屈地散发光芒。好不容易将要从泥潭中脱出时,却被人推进深渊。南星有些恨自己,她甚至做不到杀了吕姹为妞妞报仇,只因她没有确切的证据,而吕姹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多么希望能在那天吕姹与她一起上路时,就果断拒绝了她,在看出她故意假摔引起居民注意时,就丢下她。南星长期以来乖孩子的伪装限制了她,此刻她终于意识到也许更果断一些,更不留情面一些,哪怕最终也带不走妞妞,也能让她离开的不那么狼狈。
南星握着手里的白色发卡,将手放在了胸口,她像是在发誓又像是承诺地小声呢喃道“妞妞,我知道你的心愿,我会带着你看遍外面的世界的。希望愚昧有一天能从村子里消失,还会有和你一样的孩子从那里诞生,她们会幸福的。”
而另一边,陆眠蹑手蹑脚地跟在吕姹的身后,她本不屑于找这个女人的麻烦,但她的行为确实让陆眠感到恶心。这个女人奇怪得很,明明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却偏要摆出一副众人都对不起她的样子。无论是最初仿佛是无意的“跌倒”还是后来有意无意地挑拨离间,以及到最后赤裸裸的害人行为,好像她以为自己做了这些事后还能理所当然的享受大家的照顾。不杀了她就已经是出于同类情了。
吕姹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大力踢起路边的树叶,大口吃着刚从南星那里顺走的食物,嘴里一会咒骂着这片树林和这个奇怪的地方,一会又骂骂咧咧地说着南星一行人的坏话,“一群蠢货,没什么本事还想要我伺候,不要脸。南星这个女人怎么还不去死!别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早点死在这里才是最好的,本姑娘和你们在一起是看得上你们不识好歹,都快点去死吧!”
诅咒的话语激怒了陆眠,陆眠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按着自己的指头发出嘎嘎的响声。陆眠动作敏捷地从吕姹身后摸了过去,像一阵风一样将她摁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是谁,放开我,我知道你想要物资,你一定不是故意抓我的但我什么都没有,我知道有一群人他们物资特别丰富,我刚从他们那里离开我带你去找她们吧。”吕姹哪怕被按在地上,也不忘流露自己的柔弱和对别人的同情。
可陆眠完全不吃这一套,她沉默的将拳头送到了吕姹身上,听着吕姹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吕姹此时也不在假装柔弱,恶毒的话语一连串从她的嘴里蹦出,她只觉得诸事不顺,从遇见南星以后就没一件好事。可吕姹的力气比起陆眠差的太远了,无论她如何挣扎反抗也没法从陆眠手中逃脱,直到吕姹口中的咒骂变成了求饶和呼救,又声音渐渐变弱,陆眠才搜走了吕姹身上的东西,满意离开。
陆眠一向是个有分寸的人,她对自己的气力有明确的认知,她没有打算要了吕姹性命,所以吕姹很快就可以从地上爬起来,可这时候陆眠的身影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了,她只能大声咒骂这南星一行人甚至咒骂最开始同她一路的人来缓解心中愤恨。
陆眠走远了才狠狠地唾了一声,自言自语到“这都是什么人,南星还是心太软了。”
当陆眠回到南星身边时,南星的情绪已经被她压在了心底,看到陆眠手上拿的东西,南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陆眠甜甜一笑,陆眠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感觉有些冷,连没和南星对视的忍冬也忍不住看了南星一眼,她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