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从人群里挤了进来,银色假面堪堪这盖住他的半张脸,神秘的银色为这张脸镀上了奇异的色彩,面具拉远了两人间的距离,让人感觉这位公子疏远又迷人。
“南星妹砸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找不到你陆眠都要把我鲨了喂护卫队的狗了呜呜呜。”忍冬面具下迷人的红唇夸张地一张一合。
“我可真是谢谢您了,请您不要说话行吗?”南星感觉自己的梦碎了,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对忍冬的嫌弃。
忍冬就像是听不到似的,拽着南星的粉白色袖子上的蝴蝶结就往一边赶,另一手还顺便拽上了清秀少年的宽袖。
少年不动声色地从袖上拂下忍冬的手,对着南星说到“你和你的同伴已经相聚,可别忘了,欠我一个人情哦。我还有事要做就此别过。”
南星跟着忍冬一路离开,路上南星询问到“刚刚那人是谁?你认识他吗?”
“算是刚认识的朋友吧。是个有些奇怪的人。”忍冬心不在焉地答到。
很快二人便和大部队汇合了,没有一个人逃得过花里胡哨的打扮,陆眠骂骂咧咧地拽着拖地长裙,意图撕烂裙子把裙边绑在腿上,纤细的腰肢看的南星一顿吸溜,老爷子老当益壮拿着手杖像老绅士一样为女士指路。
南星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拽着陆眠拽进了角落,还没站稳“快,快,我要勒死了,快,快帮我把这玩意解开。”
陆眠忍着笑将南星衣服上一层一层的绳子解开,终于掏出来让南星收到束缚的紧身束腰。
“还好我生活在现代社会......不用受这委屈,内脏都要挤出来了。”南星不由自主地感叹道。
陆眠温柔地笑了笑,从裙子底下掏出来一条除了大小几乎一模一样的紧身束腰。
“那个瓜娃子还想要我穿着玩意,我一下子嚯他脑壳给他嚯晕过去咯。”
“不愧是你!”南星发出由衷地赞美。只是,陆眠的口音好像有哪里不对,这就是忍冬的威力吗?南星想到。
众人重新会面,在这个热闹的舞会上继续闲逛。不同于前几关的破败场景,这里可以说是极尽繁荣,这里的宴会拥有巨大的舞池,衣着鲜艳的男男女女在其中舞蹈拥抱,一片富贵景象。亮光从连续的圆形穹顶上散落下来,光像是巨大的瀑布模糊了穹顶与墙的界限。让这个舞池看起来像在云朵之下。十字架的影子映在马赛克墙壁上金色和各种彩色映照地舞池如伊甸园一般,在这样的地方,哪怕无神论者也要想要相信上帝的存在,只有神能造出这样辉煌华美的建筑。
舞池中旋转的衣裙散开绽放,如同一朵朵花点缀在舞池中,这里像一片花的海洋。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即将见到今夜最闪耀的瑰宝,现在尽情期待吧!”声音传遍了舞池的每个角落。
欢呼声从四处响起,此时此刻好像众人撕掉了脸上的面具将恶意肆无忌惮地散发出来。
众人的目光凝聚在舞池中央的圆台上。一个女子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舞台上,她身穿通体黑色连衣裙,从上到下的腰线都收地极其漂亮,凹凸有致的身材令人艳羡,不同于其它女子繁重的裙撑撑起蛋糕一样的蓬蓬裙,她的裙子笔直地垂落在脚踝周边,黑色与脚踝的白对比强烈。目光上移映在眼里的就是她那双妖艳的眼睛和鲜艳地红唇。精致轻巧的薄纱包裹着她的金发,更是衬托的她皮肤如骨瓷一般洁白精致。只可惜她的眼神里没有半分光芒,就好像她已经死了。
忽然,她转动起来了,在绳索地牵引下她快速地,猝不及防地旋转了起来,就好像一把割裂时空的刀,让南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的世界最艳丽的女人。随着她的转动,世界的焦点仿佛集于一处,像是花园里的玫瑰,像是盛开的烟花,像是璀璨的星空,任何事物在她面前都悄然失色。毫无疑问地这是上帝的宠儿,造物神为她安排了无人可及的美貌。
“女士们,先生们!”声音又从四面八方响起。“看看这个可人儿吧,她可不是什么金丝雀什么洁净的花朵。这是一个下贱的婊子,恶毒的贱人。现在让我们看看她的真实面目吧。”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全场寂静无声。布料撕裂的声音显得很响亮,台上的女人的旋转停了下来,衣服从她大腿根处断裂,沿着她的大腿滑下。光裸的洁白的腿上星星点点的红色和青紫痕迹十分显眼。强烈地视觉反差震得南星心头惊叹,就像污浊地泥水中飞出的洁白鸽子,悲伤从南星心底蔓延上来。
女人的眼神划过一抹极淡极淡的悲伤,很快又回到了一汪没有波澜的死水状态,她甚至勾起了一抹笑,鲜艳的嘴唇轻浮地上挑,嘴角抿着几分嘲讽。场上喧哗着噪杂着怒骂与惊叹,而这些似乎都与她无关,她不是这场戏的主角,只是一个悲悯地看着众人丑态的神女,看着这场愚蠢可笑的闹剧。
“女士们先生们,安静一下!这个女人背着男人偷情,然后杀了她的男人,这个女人是黑夜里的莉莉丝,是女巫,是蛇女,是邪恶的美杜莎。当然了,也是人间尤物。”声音在此刻停顿了一下,留足了给众人遐想的时间。
“这样的一个尤物买到家里,好生调教一番,无论你是划花她的脸打断她的腿,还是让她跪在地上舔地板。都是可以的哦,这个女人是十恶不赦,荒淫无度的女巫!”
“而现在,女士们先生们,竞拍开始了——”
遥远的钟声响起,传到了人们地耳朵里,恶意像毒蛇一样盘踞在伊甸园的上空,太阳已经从天上落下,黑夜侵蚀了这片土地。
......
“轰隆——”随着一声巨响,宛如神罚天降,舞池上空的穹顶塌陷了下来,男男女女惊慌失措地奔逃,火焰从四面八方燃烧起来,南星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台上的女人金色的头发燃着火舌,像极了红色的蛇长在她的头上。她的眼神里映着火焰,她走到台子边缘,向着火焰中一跃而下,随着重物坠地的声音,这个繁荣的场景像镜子一样片片碎裂。
天彻底黑了。
.......
南星站在一片荒芜的废墟中,这里像是一个小村庄,村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房屋半倒半立在地上,藤蔓抹消了人类生活的痕迹,月光照在远处的断裂的石碑上。这里和之前的场景完全不同。
南星看着身边的同伴,询问到“刚刚那里,是幻境?”
“应当是幻境吧。”陆眠迟疑地回答。
还真是可笑,污秽与虚假发生在白日,日光照着繁华下一片脏污的人心,真实与破败偏偏在黑夜,月色下谁的心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