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在街上是十分的拉风，本来以欧阳泠的美貌和着装已经是耀眼夺目了。
而一旁一个穿白色西装校服的男孩的阵仗更是吸引人眼球。
男孩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破烂裙子的平民和一个闭目盘珠的和尚。
街上众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这三人是怎么组合到一起的。
走在大街上，叶子涵感觉自己像是领导视察一样，路上行人老远看到他们就开始收拾起各自扔在地上的垃圾和摆出街外的工具，三两下就全收进房子里。
周围人的目光看得他越来越感觉不舒服，他在村里村霸当了五六年，村子里的人对他都是敬仰的，但这街上的人看他的眼光明显是带着某种畏惧。
叶子涵看了一眼旁边店铺里的一个咬着果子女孩，在一旁的妈妈看到叶子涵的目光便把那女孩拉进房间。
转头看向跟在他身后的林灵，林灵单手抱着小腹跟在后面，因为她的衣服在肚子上破了一道很大的口子，不拉住就会往下掉。
叶子涵的目光示意下，林灵快步往前走两步凑近叶子涵。
“为什么街上的人都怕我们？”叶子涵问道。
“因为神殿最近出的生育令，能力者可以指定任意的成年女性为其生子。”
这不是合法强抢民女么？
叶子涵看着正扶着猫咪的欧阳泠问道：“神殿不是出了许多鼓励与能力者婚配的政策么？”
见到周边人劳碌奔波的疲惫模样，欧阳泠神色不太好看，她很少跑到神殿外面来，神殿里和神殿外不是一个世界。
“远远不够，和能力者生育出的儿女也是能力者的概率并不高，若是生出的是能力者当然是好的，但若是失败了自己还得去养一个孩子。”
“所以越来越多人就不愿意去干这些事了。”
叶子涵想到了那个在酒店里面猎艳的性感女人，大概就是专门睡他这种能力者的...
“神殿不为那些孩子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么？”
欧阳泠解释到，“圣域就那么点大，但人口已经从原来的百万人到现在的千万人，能力者数量没有增多反而一直再减少，而平民的数量确一直爆炸式增长。”
“资源已经越来越不足够了。”
叶子涵环顾四周，大多数店铺都是做机械的拼装，金属的熔炼和化合物提炼的工作。
里面干活的男人大多都是膀大腰圆，体型和身后的和尚不分上下，提百斤重的巨物也是健步如飞，看起来不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为什么不让平民也去参加战斗呢？”
“单凭人类原来的身体。”欧阳泠指向一个正在搬运一只巨大机械腿的像狗熊一般壮大的男人，“他们连密卡鲁密林都翻不过去。”
“哥哥！”
一声尖锐的喊声从叶子涵身后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叶子涵扭头看去，一个穿着肚兜的小孩拿着两窜糖葫芦向他踏着小碎步走来，像只小小不倒翁，脚下的鞋子一下下踩在地面上一直发出“叽叽叽”的响声。
小孩见到叶子涵看他，走得更快了些，踉跄着差点要摔倒。
“哥哥！”
叶子涵笑着蹲了下来，这小孩还光着屁股，拿着的两根细签上上也只串着一颗李子大的糖衣圆枣，由于力气太小的原因，圆枣还是在头上晃啊晃的。
“哎。”叶子涵笑着用奶音向小孩喊到，为了不吓到他，他喊得很小声。
只见小孩在他面前把一串葫芦向他递来，“哥哥！”
“这是要给哥哥的吗？”乐得叶子涵亲亲的用手指刮了下小孩脏脏的脸蛋，逗得小孩咯咯的笑。
“哥哥！”小孩不太会说话，只是喊着往叶子涵脚边走了一步。
叶子涵接过小孩递来的糖葫芦，微微咬了一口，不算很甜，里面还咬出了一点沙砾。
余光看到身后，一个围着脏兮兮围裙的束发女子从一个店铺里跑出向他跑来，那焦急的步伐，叶子涵一听就知道是小孩的妈妈。
“小玉！你怎么跑出来了。”
女子走到四人面前也没有抱走小孩，只是一个劲的道歉，着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没管好儿子，给各位大人们添麻烦了。”
叶子涵看向这位准妈妈，长得很年轻，大概也是第一次当妈的。
“这是个男孩？”
“是的。”女子弯着腰向叶子涵点头。
“别担心，不会伤害你儿子的。”叶子涵说着把手指放到小孩的手心里，小孩什么都不懂就抓住了那根白皙的手指。
指头在小孩手心动了动，逗得小孩又笑了起来。
“多大了？”叶子涵抬头问到。
“快四岁了。”女子撩起围裙跪坐在地上，能力者大多都不喜欢平民在高处和他们说话。
妈妈的眼睛很大，小孩的眼睛更是又大又圆，长得十分的可爱，见到叶子涵吃了果子，也张大嘴巴在他那颗大果子上咬了一口。
“我能抱一下吗？”
叶子涵想到了日后和柳香蓉的儿子，想必也是这么的可爱。
听到叶子涵的话，女子明显愣了一下，片刻后才点头应到，“当然可以。”
抓起那只凉凉的小屁屁，叶子涵小心的把小孩搂在怀里站起身，他也是第一次抱小孩，十分的不熟练，小孩手上的葫芦也被他蹭到了地上。
弄得小孩一副要哭的样子，叶子涵赶紧把自己的果子放到他手上，抱着这怀里晃了起来。
见到叶子涵的样子欧阳泠笑着打趣到，“你不会想把这娃娃也带回家吧？”
这话把妈妈吓了一跳，在原地却手足无措。
“不会，就是练练手。”叶子涵轻拍了小孩嫩白的大腿说道。
在一旁的林灵也忍不住走上前捏了捏小孩的脸蛋，惹得吃着枣子的小孩笑得把刚进嘴里的食物也掉了出来。
方障在后面静静站着，一动不动一直看着面前的景象，看着落入他眼缝里叶子涵，看着小孩的笑容。
方障似乎知道为什么世界会选择叶子涵了。
他是如意寺里的小和尚，但自小就与常人不一样，他能看到那些连在每个人身上的细线，有的红有的白，有的细有的粗，有的长有的短，各不一样。
起初他不知道那些细线是什么。
一直摸索，他先是发现了闭目能让他能更清楚的看到那些交相错落的细线。
于是就一直闭着，闭得久了，也就忘了怎么去睁开，便一直闭着。
他见过有果农手上的线连在一块空地上，那块地两年后便长满了果树。
他见过有女子的肚子连在一个与之豪毫不关联的男子身上。
一年后那女子与那男子便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又回到了寺里，上次是求姻缘，这次是求保佑。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来寺里找他，他见过的越来越多。
方障知道了，这些细线原来就是因果。
师傅说过，佛要渡众生苦，他便做了，9岁之后他就靠着这天赋去帮人。
他帮助的人越多，来他寺里的人便越来越多，同样的人甚至每次来都是为了同样的苦，他越发明白，苦难的源头不在这些人身上。
15岁，他独自离寺游荡，希望能找到解决苦难的方法。
直到半个月前，无数根细线突然出现在天空之上，越来越多的线从远方往一处地方汇聚。
寻着细线的方向，他找到了那个在大门外啃着鸡腿的叶子涵。
原来在他的身上的线只是一丛小草，稀疏不已。
但如今。
方障抬头看去，红的，黄的，黑的，紫的，弯曲的，笔直的。
一根根长线从圣域的各个地方奔向面前抱着小孩的男孩身上。
叶子涵没感觉错，他是一棵树，不要要比他想象的大得多得多。
那树遮住了天空，七彩的光芒笼罩住整个圣域，越长越大，甚至有的已经连到了圣域之外。
铺天盖地的细丝在他眼里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他已经看不完透这男孩的因果了。
叶子涵把小孩放回到他母亲的怀抱里，女子抱着她的小玉一路向他道谢着离开。
母亲也是主动去和能力者生子的一员，叶子涵帮不了她什么，只能做到不打扰。
他知道周围的人为什么会如此拼命，知道这些苦难的源头。
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和尚神神叨叨的看着他，他也不确定这和尚的眼睛到底看不看得见。
叶子涵向方障招手喊到。
“臭和尚，还不快跟上。”
方障赶紧笑嘻嘻的大步跟了上去。
“来嘞，大哥。”
佛不渡众生苦，他渡。
这是他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