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
清河看着他艳红的嘴唇一张一合,不由小脸一红,想到昨日这漂亮的唇覆在自己唇上时温柔缱倦的样子,她的耳朵快要红的滴下血来。
看着他不怀好意盯着自己,清河这才从自己的联想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本公主去哪儿用得着向你汇报吗?”她这副心虚的样子愈发显得自己底气不足。
说完就想绕过他离开此地,然而,顾怀之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公主且慢,微臣是有要事相商,还请公主到书房一叙。”他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到清河身上,她仿佛被什么烫到一般,急忙甩开他的手,又摸了摸被他碰到的地方,定了定神,道:
“本公主不想去书房,正巧宋大也人在,不如我们三人一同商议。”清河想到昨日他在书房中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此时她是一点也不想再重温旧地。
顾怀之颇觉遗憾的叹了口气:“既然公主这样提议,那就按照您说的办吧。”一旁的宋城似乎有些疑惑他们为什么不到离这里最近的书房,偏偏要去离这里三条街远的自己的书房,他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恭敬的答道:“臣遵旨。”
不过清河很快就后悔了,他们三人一起乘马车去了宋城的府邸。
书房。
清河将主位让给了宋城,自己坐在右侧,顾怀之自顾自的坐在了左侧。于是三人呈三足鼎立之势,顾淮之紧盯着清河不放,一脸的似笑非笑。
清河不愿和他对视,无奈的只能盯着宋城,宋城一脸茫然,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清河一直盯着他,在确定自己身上并无任何不妥之后,他方才小心翼翼的问:“公主,您为何一直盯着臣看?”
清河面无表情:“宋大人,您的牙上粘了一颗韭菜。”
宋城想起自己早上确实吃了带有韭菜的煎饼,一时之间,宋城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于是他站起身来,朝清和行了一礼,以手掩面:“臣仪容不整,望公主殿下允许臣先行退下。”
说完便不等清河答应快步走了出去,并贴心的将门关上。
清河没曾想他居然就这样走了,留下她和顾淮之大眼瞪小眼,早知如此,她一定不把他牙上粘上了韭菜一事说出来。
清河受不了这样的氛围,直接挑明了对顾怀之道:“顾大人有什么要说的,就直说吧。”
顾怀之道:“臣看公主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双眼无神,不知是否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清河平静道:“昨夜天气太过炎热,本宫又担心前线战事,失眠也是在所难免,不像顾大人心无所想,如今神采奕奕。”
顾怀之起身向清河逼近,清河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来欲往门口走去,却不想被顾怀之拦住,他笑道:“公主不必如此怕我,既然公主夜间休息不好,那我就送公主一个安神助眠的香囊,还望你夜间能够好好休息。”
说着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素色的香囊,清河大致扫了一眼,上面秀有竹子,清峻挺拔倒,是十分符合他的身份气质。
顾怀之躲过清河伸过来准备接香囊的手,径直将它系在清河的腰间,她低下头看着顾怀之半蹲着为她系上香囊,他乌黑的发丝轻轻黏在她的衣服上,她忍不住将他那些发丝拿下,不妨顾怀之这时已经系好,正要直起身来,于是乎他被她扯得轻轻呻吟一声,笑道:“公主这般舍不得我。”
清河尴尬的无以复加,恨不得同宋城一样赶紧离开这里,她赶紧进行表情管理:“若无什么要紧事本公主就先行离开了。”
还没走两步就听顾怀之道:“如若公主相信我,就派我去前线,昨夜我想到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如若公主相信我,只要让李将军听命与我,我必在十日之内直逼京城。”
清河皱眉:“那李将军可不一定听命于我。”
顾怀之道:“只要你们二人一同下令,想必那李将军是不会拒绝的,公主也知如今大皇子身在凉州,需时刻防范着匈奴进攻,对于大皇子而言,失去了李将军这个左膀右臂无异于雪上加霜,恐怕没有人比大皇子和公主你更想早点结束这场战争。虽然如今战况一片良好,我军节节胜利,可是也不要忘了,狗急也会跳墙,如若易天有翻盘之力,他必不会坐以待毙,到那时候,可就白白错失良机,这其中厉害公主可要想好了。”
清河忍不住问:“那为何刚才宋大人在这里,你不提出来呢?”顾怀之叹了一口气:“扬州城里的世家属顾氏第一,他在扬州为官多年,现如今为凉州刺史,对顾家无比熟悉,他比你还要了解我,既然我有十分的把握,他就一定会同意。况且,方才他借口退下怕是已经知晓我的来意,他留我二人单独谈话,就代表他已经同意。你真当宋城在意自己的仪容吗?他曾一月不洗澡尚且觉得自己身无异味,更何况这区区小事。”
顾怀之拿着折扇轻轻敲了一下清河的脑袋:“宋城为官多年,是个人精,也就你如此天真,旁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清河尴尬的无以复加,其实是她并不想单独面对顾怀之才硬要拉上宋城,她想着原著中宋城忠贞不二,便从未多想,忽略了宋城出身簪缨世家,从小耳濡目染,论玩弄权术,她真不是他二人的对手,也就同为世家出身的顾怀之能一瞬间领略到这些弯弯绕绕。
清河干咳一声:“既然你有十分的把握,那我就信你一回,稍后便连同宋大人,向李将军下令,你就放心的去吧。”
顾怀之道:“既然公主如此相信我,臣定当不辱使命。”
说罢,他又靠近一步,撩了撩她的松散头发,将其别至脑后:“公主这般惹人怜爱,令臣心悦不已。”
清河的脸“腾”的红了,她一把推开顾怀之,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顾怀之看看她远去的背影,又看看自己的手指,意味不明的笑了。
五日之后。
“报!”一名信使翻身下马,朝宋府急速奔去。
正厅。
“启禀公主、宋大人,顾大人击溃敌军,生擒主将,易军后退五百余里!”
“哈哈哈,传令下去,今日犒赏三军,让将士们好好休整一番。”宋城拍案而起,哈哈大笑。
清河也忍不住轻笑起来:“传令下去,得易天父子首级者,赏黄金千两,封威武侯。”
“遵命。”信使领命退下。
“顾大人果然名不虚传,五日之内,取得如此佳绩,令臣钦佩不已。”宋城犹沉浸在喜悦里,“我军再往前推进两百里,便可直取京城。”
“按理说,主将被俘,此时兵临城下也不为过,顾大人之所以没有急功近利,怕是忌惮父皇母后还在易天手里,我们成功营救出父皇母后之日,就是他易天伏诛之时。”清河起身,望着门外:“可是至今,暗卫那里还没有一点消息,本宫实在忧心。”
“公主,圣上乃是真龙天子,断不会有事。”宋城长叹一口气:“臣年少之时,圣上曾于大殿之上策问臣为臣之道,为君之道。臣自那时便明白,皇上是仁君,不好杀戮,可这偌大江山,想要守住,谈何容易。”
他负手而立,忆起往昔:“为君不仁,是大忌;可为君太过仁慈,才造就如今的局势。君王仁慈,臣子又野心勃勃,当时的情形,无论怎样,都免不了一战,只有用铁血手腕,才能镇压有逆反之心之人。”
“我这个做臣子的,反而说起帝王的不是,实在是罪过。”宋城看向清河,打趣道:“不知公主可会向圣上告状?”
清河笑道:“宋大人这是哪里话,您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自是忠心耿耿的栋梁之材,您说的可都是忠言,父皇怎会怪罪?”
晚间清河收到了多日不见踪迹的飞白传来的消息:“皇上皇后已被我等救出,为躲避搜捕,将其藏匿于皇陵。”
只需将皇上皇后从皇陵中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三军就可全力进攻京城,一旦京城被攻陷,易天身死,就可收复涂州,那其余易天的部下就不足为惧,不出一月,一定会归降。待到南方一统,她就可以带上十万援军支援大皇子,待到击溃匈奴,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可是……顾怀之呢?
她的任务完成就可以离开这里,进行下一个任务,直到时玉苏醒。她是不属于这里的,顾怀之如此精彩绝艳,冠盖满京城,没有她,他可以娶一个更好的妻子,琴瑟和鸣,白头到老。而她,在一个个别人的故事里,经历着悲欢离合。
清河想着想着,感觉自己的眼睛酸酸涨涨,她翻了一个身,揉揉自己的眼睛,将那股不舒服的情绪压回去,突然就看见自己的床前有一个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