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是墙,头上有顶,再加一张舒服的床,旁边还有个温暖如春的龙一居。
林烨不淡定了。
他义正言辞地拒绝:“隔音不好!”
林烨:“我们去酒店!”
龙一居:“对话很熟悉……”
林烨:“因为你每次都扭扭捏捏不像样。”
龙一居:“去酒店……意图太明显……都能看出来……”
林烨:“长夜漫漫……”
龙一居:“聊聊天……”
龙一居心头有点慌,赶紧把口头上交流的内容拿出来:“真心,有件事想跟你坦白。”
“你出轨了?”林烨的语气平静中带着杀机。
“胡说!关于你的事,我能听见你的心声。”
林烨:“没听明白。”
“我能听见你心里想的。”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心意相通很正常。”
“遇到你之前就能听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林烨的频道还没走上正轨,问:“那我考考你,我现在在想什么?”
心声:(不会跟长官一样身上有恶魔吧?)
龙一居复述她心里的话:“不会跟长官一样身上有恶魔吧?嗯?什么意思?”
林烨石化,激动地抓着龙一居的手臂,不可置信地说:“刚才你真的听到我心里想的东西?不可能!”
“一直都听得见……”
“不可能!你……你再猜一次!”
心声:(让他猜什么好呢?)
龙一居:“让他猜什么好呢?”
林烨觉得世界比她想象的还要荒诞可笑,坐起来盯着龙一居,还是不相信:“不可能!”
“还想怎么证明?”
林烨故意不说话,心声:(如果你真的能听见我心底的声音,那我爸是神话大股东林刚,听见吗?)
龙一居金手指一点,说:“你爸是神话大股东林刚。”
她彻底凌乱,跳下床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抓着头发自言自语:“Oh my GOD!”
凑到床边问龙一居:“什么时候开始的?”
“六年前吧。”
林烨独自发疯地走来走去,来来回回从房间这头荡到那头,用手指指着龙一居,说不出话来,心底说:(我需要酒!)
龙一居说:“稍等,我去给你拿酒。”
她张嘴皱眉,震惊得下巴快脱臼了。
龙一居拿来一瓶红酒,林烨对着瓶吹了一大口,咽下去后深吸一口气吐出来,恢复理智说:“我在你那里没任何秘密吗?”
他点点头。
林烨说:“为什么没告诉我?”
龙一居:“太离奇了,遇到你之前偶尔听见,以为见鬼了,遇到你之后我也吓到了。”
“确实很惊吓,再来一次?”
心声:(今晚我们玩捆绑吧!)
龙一居:“不玩捆绑,乖乖睡觉!”
林烨得字典里从来没有乖字,品出好玩的意思来,故意不开口,心底的想法非常奔放:(好吧我们睡觉吧,你睡上面还是我睡上面?)
龙一居:“今晚不行。”
林烨把酒瓶递给他,说:“要不,你也来一点。”
龙一居把她捞到怀里搂好,盖被关灯。
林烨没办法平静下来,无数问题在黑暗里响起。
问:“你是怎么发现听到我心声的?”
答:“莫名其妙出现幻听,遇到你才知道是心声。”
问:“当时吓坏了吧?”
答:“以为疯了,看过心理医生吃过药。”
问:“怪不得我总觉得你知道我想什么!除了我其他人心里想的也能听见吗?”
答:“只有你,其他人听不见。”
问:“我还是不相信……”
答:“睡吧!”
河东的家一夜安宁。
龙亦濡跟妈妈分离能忍受,跟舅舅不能经常见面是万万不行的,虽然外婆外公很好,每天睡觉前或半夜起来,内心空虚要找舅舅,想起这是老家不是舅舅家,悲从中来总要嚎上几嗓子。
尤其是舅舅有了舅妈,每次回来都是两人,家里更热闹更想他们回家。
龙一居也想孩子。
超市买东西经过零食货架习惯性伸手,龙亦濡爱吃的香蕉脆米条,爱喝的巧克力牛奶,买回家都进了林烨肚子。
他想孩子成痴,林烨时不时陪他回家,当天来回只为解一解龙一居的牵挂。
每次都觉得龙亦濡又长高一点。
三人一起去江摊挖贝壳,龙亦濡想把狗扔到江里教它游泳。
林烨想把狗埋进沙滩里只露狗头。
两人争执谁先动手,林烨说:“先埋了吧,弄脏了刚好扔下去洗洗干净。”
龙亦濡说:“先泡一泡,它冷的话埋在沙里取暖。”
林烨摇头,反驳:“拿出来全身沙,还得洗一次,很麻烦。”
龙亦濡:“扔进江里两次,它可以多练习游泳!”
“狗本来会游泳,不用学。”
龙亦濡把无聊当有趣,说:“它只会狗刨式,我们让它练习蛙式。”
林烨:“一开始应该养青蛙,让狗游蛙式太欺负狗了!”
“自由式呢?”龙亦濡打算最大程度开发狗的潜能。
林烨煞有介事从狗的生理结构讨论这个可能性:“不知道,狗的手应该抬不起来。”
龙一居:你们考虑过狗的感受吗……
狗:你们考虑过狗的感受吗……
林烨刚挖好坑,狗见情形不对扭头逃跑,不肯靠近水面。
林烨和龙亦濡大喊大叫抓狗。
江摊上充满她俩兴奋的叫喊声。
龙一居想像林烨以后跟不懂事的孩子讲道理斗嘴的情形,幸福感油然而生。
龙亦濡疯玩回到家放好小铲子小桶,把正在午睡的龙一沫掀起来,检查作业般问:“妈妈我都回来了,你还睡表演课合格了吗?”
龙一沫迷迷糊糊说:“有哪门功课是合格的吗?”
龙亦濡学着林烨的口气说:“又不是值得自豪的事,快起来看看我的手工作业!”
龙一沫扯着被子盖过头,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在家让我好好睡一觉,起来再看。”
神话娱乐几位技能老师休息时间都错开,保证每个艺人一周七天有课上。
龙一沫天天上课比读高中辛苦多了,读书起码有周末,神话娱乐除了上课,还要试镜背台词……
每次回河东都有从此退休不回济州的想法,可林烨一瞪她,每次都没出息地上车,如此反复。
龙亦濡:“你起床就走了,每次都没看。”
龙一沫没声响,估计又睡了。
龙亦濡跑去厨房找龙一居,林烨在院子里对着一盆活扇贝,智商降到负数。
扇贝在水里打开一条缝,林烨用力晃盆,等它们合上再安静观察一会儿,不长教训的扇贝们又打开,林烨再晃盆,再合上,反反复复无聊至极,林烨玩得认真细致。
龙一居在厨房做饭,龙妈切菜装盘。
龙亦濡抱着舅舅大腿吃零食,撒娇卖萌:“舅舅,这次五天才回来看亦濡,上次三天就回来了。”
龙一居:“尽量多来看你。”
“不好,我要跟你们一起回去。”
“济州没人接送你上学放学。”
“我自己回家能认路,上次一个人去江边玩,一个人回来的。”
龙一居解释不清闹市里小孩子多危险,给她画大饼:“上小学再回济州,幼儿园先在这里好吗?”
龙亦濡对学历没概念,觉得幼儿园学历已经很高,小学学历高不可攀,真的能顺利升上小学吗?
电影剪辑和后期制作完成得差不多,林烨松了半口气。
市场营销部最忙的时候到了,把最后所剩无几的资金全砸到电影院排片上。
几乎每个大城市大电影院都搞简易的首映式。
原作家的书迷们很给面子,上映第一天七千多万票房。
林烨终于能睡个囫囵觉,在龙一居家大睡三天三夜之后,说:“我们去欧洲旅游吧!”
心声:(顺便去德国转转。)
“除了德国!”龙一居警告。
林烨装傻:“德国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去威尼斯!”
心声:(反正都在附近,顺路就去!)
“不能顺路去!”龙一居发出最后通牒。
“啊啊!忘了你能听见我心里的话。”
龙一居两只根手指,指指自己的眼睛再指指林烨,意思是正在监视你。
说走就走。
办好龙一居的签证买好机票,跟龙一沫打声招呼,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林烨想扒开窗户从飞机上跳下去。
到达意大利后租了一台大型野营房车。
她心里的想法比较多。
龙一居面皮发红说:“你少想这些!我……我都听见了……”
林烨流氓似地说:“听者有份!”
“……”
他宁愿听不见……
他们在意大利首都米兰下的飞机,逛完首都一圈后开车去罗马,意大利最后一站定在威尼斯。
沿途风景很美丽,林烨口头和行动上的逗弄调戏也很无节操无下限。
是人生最浪漫而幸福的日子没错了--如果不是被追成孙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