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殿——天宫正殿。
梦绕大婚,灵帝特请月上老君操持婚事,可把月上老君愁坏了。
老君已经好几万岁,许久不曾同三界各方仙君们打交道,写请帖时,左写右写,只记得十几位仙君的名字。无奈之下,只得叫几个小仙童来问一问,这一问,就硬生生得罪了北域山君。
“老君你这是何意?这请帖怎么能写得如此粗鄙?”北域山君粗犷的声音自正殿门口响起,引来了殿内众人的目光。
月上老君瞧着请帖上的内容,差点没昏过去,幸而旁边的司命星君扶了一把,才勉强站稳。
请帖上说:北山老儿,七月十九,梦绕公主大婚,届时请光临东庭畅玩。
小童子们习惯背地里叫北域山君北山老儿,老君当时并未觉得不妥,下意识地就这么写了。
“啊这……”老君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老脸涨得通红。
三界谁不知道北域山君脾气暴躁,睚眦必报。司命自认为在三界中,算得上是位高权重,整理了表情,将手背在身后,正欲开口替月上老君求个情,却不曾想,被一本金光闪闪的簿子砸中,“哎呦!”司命嗷叫一声,往旁边闪了闪,又差点闪了腰。
司命还未站稳,北域山君像见了宝似的将掉在地上的金色簿子捡起来,眼神放光。
灵帝抬眼往前方最高位看过去,方才还在睡觉的帝尊醒了。从进殿起,帝尊他心满意足地饮了冰琼露,便打起了瞌睡。
至今,已有三个时辰,以至于,殿内的众仙家都快将这尊玉佛给忘了。
其实,仙家门普遍眼尖,都知道那簿子是怎么回事。
月上老君整个身子都快贴到北域山君的身上了,颤抖着声音道:“这是……这是帝尊的……帝尊的手札?”
三界一尊独大,唯日月峰上那位为尊。
“见过帝尊。”北域山君忙双膝跪地,双手将簿子举过头顶,语气毕恭毕敬,与方才粗鲁的模样大相径庭。
是了,众仙家分明瞧见那簿子是帝尊他老人家故意丢下来的。“月上老君是本尊的红人,山君可否卖本尊一个人情,莫再追究,以帝本相抵可行?”
刹时,场内一片喧哗,除了灵帝,其余人的表情皆是惊讶,这北域山君可真是得了个至宝,谁不知,他手里拿着的簿子是帝本,而且还是帝尊的帝本,里面可是记录帝尊他老人家修炼过的所有心法和帝尊他的治世之道……
许多年以后,当北域山君怀着激动而神圣的心情打开那帝本时,翻遍了整个簿子,只在最后一页,看到了两个字:“阿鸾”。
苦了北域山君,想了几百年年,也想不通,何为阿鸾?阿鸾为何?难怪帝尊为尊神,他的心法也不是旁人能领悟的。
梦绕公主出嫁那日,九重天上,三只红凤高鸣不停,九座彩虹桥齐现长生天,三界众人皆未见过如此奇异之象,纷纷赞叹,梦绕公主乃天选之人啊。
第七天,孟绝前两天还乖乖待在房内,后五天,她就改变了策略,和丫鬟侍卫打成了一片,每天举办各种活动:打牌、斗地主、打麻将、划拳、赌博,开心得不亦乐乎。
小丫鬟十分不舍地将她扶出秀阁,小声在她耳边道:“公主,奴婢舍不得你。”声音里仿佛就含着眼泪,孟绝不忍地拍着她的肩,“有缘再见。”
说罢,上了喜轿,这是第七天,去西域,必然要路过忘川,婆婆,等我,我快回来了,孟绝将手上的《帝尊正史》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这几日,好不容易偷来,可不得放好。
第三日,帝尊的神识探了探,天宫好吃好喝为他备着,给他住最好的宫殿,第四日,帝尊的神识探了探,满意的勾了勾唇,灵帝来探望他,没摆脸色,第五日,帝尊的神识探了探,继续睡觉,下午灵帝终于忍不住过来询问他:“师傅,你可是在寻什么?”以灵帝的能力,早就察觉到帝尊他人家的神识在宫中游走,特别是那梦绕公主的宫殿。
帝尊嫌灵帝话多,将他轰走。
第六日,帝尊又探了探,还在,帝尊心情甚好,连月上老君求见,也一口应下,月上老君近几日十分惶恐,只因帝尊当日说他是帝尊的红人,他年纪比帝尊还小几万岁,怎么做得了他的红人,这不是,这不是折了他的寿?
他诚恳的说了自己的疑惑,帝尊慵懒地抬了抬眼皮,缓缓开口:“四万年八千五百年前左右,你还小,本尊和夫人在你面前结为夫妻。”
月上老君嘴角抽了抽,岂止是还小,帝尊你真是会说笑,那时老身还只是一根红线。
第七日,天现异象,帝尊躺在龙榻上,用神识探了探某个地方,很好,还在。等帝尊醒来时,再用神识一探,这回,那熟悉的触感没有了,神识所到之处,皆不是她,翻遍整个九重天,也再寻不到她半点气息。
梦绕公主大婚第七日,三界发生了几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梦绕的花轿路过忘川,掉于川中,打捞起来时,六识尽失,成了一个废人,忘川的水,不仅凡人沾不得半点,仙君也一样。
第二件大事,帝尊钟情于梦绕公主,只因他不顾一切,疯了一样去忘川河里捞她,然后,失魂落魄地将她抱出忘川,原来忘川的水,只有尊神才能沾。
第三件大事,帝尊因着梦绕公主的缘故,把吉祥山君家的山头一把火烧了,从此周家几百人口,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众仙君感叹:“连帝尊他人家的人也敢抢,烧山头估计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第四件大事,灵帝要再历一次劫,说是要体验人生六苦,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帝尊他人家对灵帝不满意了,瞅瞅那历的是什么劫?爱别离,别离苦,爱不得,终难忘,注孤生。帝尊他也太狠了。
孟绝听着泡泡讲着九重天上的八卦,看了一眼旁边委屈的梦绕,“你也别难过了,这也不能怪你,毕竟谁知道,帝尊他喜欢你呢?”
梦绕恨恨地说:“都怪你,要不是你胡来,周家人就不会四处流离,义兄就不会下凡历情劫。”她把“情劫”二字说得极重。
孟绝忍住心中的失落,“你别不识好歹,我那是为了谁?要不是我,你这会儿已经嫁作他人之妇了。”
“你你你……”梦绕气得用手指着孟绝,竟找不到话回击她。
然后,梦绕面前的孟绝,那个惊艳四方的红衣姑娘,一眨眼,就凭空消失了。
孟绝感觉自己被一股很霸道的气息包裹着,在空间中,快速的移动、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