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淡的过了三年。这三年内,长乐做好了一个当家主母,即使顾母如何挑刺,也找不出任何错处,除了——子嗣。
顾家自从变成了安乐侯之后,顾母也时不时与京城达官贵人们的正妻一起赏赏花喝喝茶,甭提多有面子。可一大帮女人坐在一起,就避免不了八卦了,无论这些女人什么身份地位。
而这些女人,除了抱怨自家官人又被哪个小妾迷了眼,也只剩下儿孙可以聊了。而长乐三年无所出,自是成了所有人八卦的对象。有这么些小姐妹在耳边吹风,顾母对长乐更加不喜。更何况长乐不能生个一男半女就算了,顾徇还因她不能纳妾。
长乐与顾徇相敬如宾生活了三年,顾徇对长乐的称呼一直是“公主”,无形之间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长乐也是个吃不得委屈的,既然顾徇这么喜欢叫她公主,那就干脆所有人都叫她公主,直到现在依旧这样。顾母觉得这是长乐看不起顾家,不满就这样一点一点累积。
清晨,顾徇穿戴好,便告诉坐在铜镜前打算描眉的长乐,自己今天就要动身去江南了。他前些天就告诉过长乐,自己要去江南一趟,大概三个月。长乐手一顿,点点头,“别忘了三个月后的花朝节宫宴。”
花朝节是东州国的一个重要的节日。国师会在花朝节前一个月就开始戒斋以祈祷东州国风调雨顺,而在花朝节这一天就会举办一场宫宴,所有在朝官员都必须携带正妻前去参加,皇室成员更是必须到场。顾徇自是知道宫宴的重要性,轻轻点头示意。
毕竟是出远门,并且去的时间不短,顾徇想要对长乐交代些什么,几度欲言又止,发现好像没有什么好交代的,最后只干巴巴的说了句“等我回来。”
听到顾徇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长乐一下子笑了出来。三年来长乐几乎没笑过,这一笑,让顾徇不禁看呆了。长乐将铜黛塞入顾徇手中,“走之前,夫君可否为我画一次眉?”顾徇握着铜黛,有些不知所措,“我不会啊。”长乐看着顾徇有些愣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地向上弯。让顾徇弯腰,将他握着铜黛的手轻轻置于眼前,“没关系,照着画好的那只画出来就行”
顾徇轻轻的为长乐画着,令长乐感到一丝痒意。她的眼中满含笑意,像是盛装了星河,顾徇不禁有些颤抖。好不容易画好了眉,顾徇不禁松了一口气,刚想起身,却冷不丁被长乐扯着衣襟拉回去。长乐凑近他,在他耳边轻轻吐气,“夫君,早些回来。”
阿夏来时看见的就是顾徇跌跌撞撞地走出门。三年的平淡关系经过今天后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同。
顾徇外出一个月后,顾家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顾徇的表妹,谢纯。顾徇生了一张我见犹怜的俏脸,与长乐具有侵略性的美感完全不同。很明显,谢纯是顾母带回来的。
“这是小徇的表妹谢纯,来侯府小住一段时间,你好生安排。”顾母如是说到。长乐一声轻笑,“不知母亲说的小住,是住多久呢?”“小住就是小住,怎么,我侯府还养不了一个人,还是我已经做不了主了?!”顾母的声音尖锐起来,像是为了掩饰话语中的心虚。长乐拍拍阿夏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轻轻答到“儿媳自是会安顿好谢姑娘。”顾母这才满意。吩咐了几句,实际上就是敲打长乐,这才离开。
长乐转头看着谢纯,谢纯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公主”。长乐勾起唇角,“怎么,不是表妹吗?不知道我是你的表嫂?”谢纯显得更为胆怯,低着头,声音很低“可是0,府里的人都这么叫的啊……”长乐冷嗤一声,“那你可得好好记着,公主这个身份代表什么,什么东西你碰得,什么东西你碰不得!”
长乐走近谢纯,指尖勾起她的下巴,看见谢纯眼中闪着的泪光,“啧。”她甩开谢纯的下巴,从阿夏那里接过手绢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手,随后将手绢又递给阿夏,“走吧,本公主亲自带你去安排住处。”说完转身,也不管谢纯是否跟上。
谢纯紧紧捏住袖口,盯着长乐背影的眼中满含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