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祠堂都是建在城外的,而白家的祠堂却是建在白府之内。在白府东北角一个较为偏远的院子里,苏素和老夫人也是走了好一阵才到。当然她们走的比较慢。
刚到祠堂门口,苏素便看见立在门口的几人。一位六十岁左右的男子,和一位约有四十岁的男子,带着一干小厮立在门口。他们正是白家老爷白云飞,和其长子,白玉的大伯白邵庭。
看见他们过来,白邵**前躬身说:“娘,一切都准备好了。”
老夫人透过他们看着里面的屋子,眼中泛着湿润。脸上也变得悲戚,不再如同刚刚那样端庄慈祥。“云飞,我们让晚晴进去吧。”
坚毅如白老爷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戚,上前扶住老夫人。一行人的目光便全数落在苏素身上。
苏素看着众人的表情,心中一时拿不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晚晴,随着你大伯和打大娘一起进去吧。”老夫人看着苏素眼含悲戚。
苏素心中虽满是疑惑,还是乖顺的和大夫人一同抬步走进去,白糖却是安静的陪着老夫人站在门外。
进了院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状若寺庙的建筑,上书先人祠。苏素跟着紧跟在大夫人的身后朝先人祠走去。
一旁守候的小厮见她们过来,忙将门打开,立在一边等候她们进去。
“晚晴,你是不是很奇怪进门这么久了未见到你的公婆。”大夫人回头看着苏素,满脸微笑的说。样子温婉的和刚刚在外面截然不同。
苏素则是心中小心掂量了一下,才点点头。
“来,过来我带你去见你的公公婆婆。”大夫人看出苏素眼中的警戒,上前拉着她的手朝里面走去。
直到一个单独的房间才停下,苏素抬眼看着摆在主位上的两个牌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先父白启和先母长宁之位。
“晚晴,这就是你的公公和婆婆。你先跪下吧。”大夫人看着放在案上的两个牌位,脸上也不再有笑容。
苏素当即跪在蒲团上,深深的叩了三个头,却并未起身一直跪在地上。好像是知道大夫人还有话要说一样。
“想必你还不知道你公公婆婆是怎么离世的吧...当初娘让人去扬州求娶你的时候,时间太过匆忙,沐老爷应该有很多事情都没对你说。现在大娘就来给你讲个故事。”大夫人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才慢慢说道:“二十四年前边关战事兴起,狼烟弥漫了靖朝北方的大片疆土。而京都的朝堂上却无一人挂帅出征,后来一些武林人士,不忍见边关的百信名不聊生,所以自发上阵杀敌。其中有一位叫林昌平的女子。后来消息传到京都,才知道她竟是当年皇后背着皇上丢弃的孩子。和她一奶同胞的长宁公主知道了,心中万分难受。要知道在深宫中,勾心斗角随时在身边上演,长宁天性善良,知道自己的姐姐还在人世,自是很高兴的要去找她。可是皇宫不是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她的母亲,当今皇后和娘是结义金兰,所以她从小就喜欢往白府跑。和白家的二公子自小青梅竹马长大,于是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二弟。二弟起初也是不同意,但是实在不忍看见她哭闹,最后还是带她去了前线。这一去就是一年,二弟做了平凉将军,而长宁也成了营里的军医。后来胜利之后要班师回朝,皇上却因他们都是武林中人所以不予封赏,只给二弟和长宁那些官宦人家的子弟封赏。二弟和长宁,因为皇上的私心弃赏和昌平一起离去,为了不牵累白家,他们并未回白家。只是偶尔回来看看,直到后来北凉人知道皇上将武林人士尽皆惹怒,再次对边疆发起进攻。上回受到封赏的人全数投入战争,只是损伤惨重,只是短短的一个月便丢失了十二城。”
“皇上心中顿急,想要召回那些武林人士,和昌平他们。知道白府和他们还有联系,就给皇后施加压力,白府本可以置之不理的,但是听到前线的战报,再也无法坐视不理。又找到长宁和昌平,因为他们隐居在深山中,所以对此事并不知晓。经过一番劝说还是全数奔上前线,结果却为想到的是,皇上想坐收鱼翁之利,借此机会消灭那些武林人士。所以批的粮草少之又少,中间还有贪官从中作梗,害的前线的将士死伤惨重。连二弟和长宁也在天诛阵中送命,后来等昌平带着玉儿回来的时候,她已是孤身一人。昔日跟随她的将领只剩下三两个,都从前线直接离开,对朝廷心灰意冷。她之所以还回京都只是为了将玉儿送还白家,将你爹娘的骨灰送回来。现在的国号昌宁就是以这两位国之公主的名讳定的,当年皇上被奸人所害,长宁同胞哥哥夺得王位,昌平才会有最后的胜利。否则连她估计也会将英魂留在沙场吧。”大夫人不带一丝感情的讲着,好像对一切都麻木了。苏素不知道的是,她是靖安王林逸云之女,是靖朝的淑雅郡主,和长宁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在她知道皇上的昏庸导致长宁和白启身死时,她难过的不比白家任意一个人少。
久而久之,慢慢的她也变得麻木了,再谈起这件事也变得没有感情了。所以这件事在白家是个忌讳,因为白家不想因此记恨朝廷,朝廷没有错,错的是先皇。
苏素仿佛是感应到这其中的悲伤,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突然她觉得白玉好可怜。沐子旭的从小没有娘亲,但是他的娘亲还有可能活在世上,而且他有爹爹和妹妹。而白玉却是双亲全逝,只是将他留在白家。他想起这一切的时候肯定会很难过吧。他小时候看见别人爹娘的时候,肯定很伤心。
眼泪顺着苏素的眼角流下,苏素直起身来对着牌位恭敬的说:“爹娘,我是您的儿媳晚晴,请您二老先受我一拜。
说完重重的跪下,深深的叩了三个头,然后起身。
“请爹娘放心,晚晴以后定会恪守本份,孝敬长辈,相夫教子做一个好媳妇。”说完又是深深的一跪,在地上深深的磕三个头。
大夫人在一边看着本想去拉,视线无意间看到躲在门口的白玉和老夫人。老夫人轻轻的对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做声。于是便看着苏素再次站起来,跪下,对白启和长宁行三跪九叩之礼。
站在门外的白玉,心被莫名的撞了一下,转身出了先人祠。老夫人看着白玉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等他的身影出了先人祠,才回头看着刚刚起身的苏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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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