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今晚的月亮真圆,沈穆然望着这一轮明月漫天星辰。心却想着明日该如何对付宫中的那位君王。君王心无情,何怜他人意?沈穆然最了解不过了,当初这位君王谢霆渊是如何拉拢朝臣、残害手足,才得了这天下。为防有炸,需得想个法子,以备不时之需,保住沈歆甜。
竖日,沈歆甜起了个大早,梳妆打扮、穿戴整齐后发现时辰尚早,便让小厨房送来了早点,用了早饭。早饭后没过一会儿,沈穆然衣着一身青衣而来。沈歆甜瞧着,这北安国官服,还真是好看。沈穆然个子本来就高,这衣裳衬得他腿更加修长,再加上人长的不错,鼻梁又挺。若是站在那不动,便是活脱脱一幅美男图。
而沈穆然瞧着沈歆甜,也很是欣喜。沈歆甜今天一身娇嫩的粉色,沈穆然先前从未见过沈歆甜穿过粉色,平日里都是穿些淡绿淡紫色,显得整个人过于稳重,没有一个八岁小女孩应该有的活泼。如今着粉色衣裙,看起来活泼可爱多了。
沈穆然冲着沈歆甜笑了笑。这一笑把沈歆甜从美男图里拉了出来。
“然哥,我们走吧!”沈歆甜清醒了下脑子,故作镇定地说。
“你叫我什么?”这一句“然哥”让沈穆然一惊,叫的太过亲昵,像极了话本子里,富家小姐偷情穷书生的桥段。
“啊?”沈歆甜心一直虚着,没仔细听。
“没什么。”沈穆然笑了笑。
皇宫内,君王于龙椅之上正襟危坐。
“臣女沈歆甜参见君王,君王万安!”
“臣沈穆然参见君王,愿君王安!”
沈穆然和沈歆甜问君王安。
“公主怎得自称臣女?”谢霆渊故作疑问状。
“禀君王,臣女已经改姓为沈,认沈将军为父。”沈歆甜不慌不忙的答。
“长大了,如今倒不似五年前那般可爱了。还记不记得,五年前你在这殿中,咿呀的学话?”谢霆渊不知是在生气还是故作严肃,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还请君王恕罪,臣女怕是不记事,全都忘了。”沈歆甜真的忘了么?没忘也是忘了。
“哈哈哈,是朕不好,当时你还小,叫你记着这些,倒是朕为难你了。”君王笑,臣子忧。不得不说,谢霆渊这笑,可真牵强。
“臣女不敢。”沈歆甜应付着。
“如今在沈府可一切都好?”谢霆渊脸上的笑意刹那间便消失不见。装出来的,也收回去得太快了!
一旁的沈穆然插了话:“回君王,歆甜在府中一切安好,家中幼弟与歆甜如今可是深交好友。”
谢霆渊脸上闪过一丝不满。“朕晓得你闲不住,让歆甜自己说。”
沈歆甜倒是觉得有一丝好笑,闲不住,确实沈穆然整天都像是忙慌慌的,也不知哪来那么多事。
“回君王,臣女一切安好,二哥常与我玩闹,父亲母亲也待我很好,大哥平日对我也很是照顾。”沈歆甜说到这,停了停,接着说:“因着父亲是武将,臣女很是仰慕父亲,便自己做了一副战棋,闲来无事还会同丫鬟下一下,很是有趣。”
“哦?有意思,自己做的战棋,倒是有趣,不知与寻常棋子有何不同啊?”谢霆渊笑了笑,这小丫头,有话不直说,弯弯绕绕。
“回君王,臣女的战棋没什么奇特,倒是这下法很不一般,寻常棋子下在棋盘上,臣女这棋,下在图上。”
“图?怎样的图?”
“兵防图!”
沈穆然一惊,谢霆渊大笑。
沈穆然怎么也没想到,沈歆甜会走这一招,自己所备下的法子如今倒是无需再用了。想想也怪不得沈歆甜,三岁便被父王送去别国当质子,难道还指望她以德报怨么?只是她才八岁!应当是成日与同伴嬉闹玩耍,不知世事的年纪。
谢霆渊也没想到,一个女娃娃,居然还会盘算。“不知朕可有荣幸一观?”
“自然,若能得君王指点一二,臣女不胜荣幸。”沈歆甜掏出衣袖里的兵防图,由太监承上。
谢霆渊神色严肃看了许久,终于开口:“你这丫头,这兵防图做棋盘倒是新鲜,既然你如此热爱兵法,日后便好好同你父亲讨教讨教。”
“谢君王,得君王指点,臣女很是欢喜!”
沈穆然无奈一笑,心想,这丫头,就为了待在沈府?一张兵防图,哪里就值这些。
二人再次问过君王安,便出了皇宫,乘马车回府。
刚回府,一个下人迎面而来说:“少爷,将军叫你一回府便去书房一趟,有事找您。”
“知道了。”沈穆然应了声,转头和沈歆甜说:“你先回自己院子,等我空了,让下人找你,我有话同你讲。”
“知道了,然哥。”沈歆甜嘴上答应,心里却想,有话方才在马车上,怎么不说?
沈穆然笑了笑,大步走了。
笑什么?莫非看出我的不情愿了?沈歆甜心想。算了,还是先回院子。
回了院子,秋月赶忙迎上来,今日进宫,沈歆甜没让她去,她一直担心着。
“小姐,那图?”秋月担心地问。
“送了!你说,玲夫人若是知道,她这不安好心藏的兵防图,被临摹而来,最终使她荣华富贵尽失,心中会如何。”沈歆甜冷冷的笑了笑。
秋月也是很聪明的,当初在玲夫人宫中,受尽苦楚却不吭一声,只默默的留意玲夫人的举动。
终是被她觉察出,榆夫人的死因和玲夫人的不轨之心。后宫与前朝勾结,奸臣妖妃,一个祸乱朝堂一个祸乱后宫。许是想着有一天生下皇子,拥立为储君,保一世荣华。却未曾考虑到,内乱引起敌国虎视眈眈。怕是非但没了荣华,还会惨遭屈辱吧!向来敌国俘虏,君王臣子妻妾,有姿色者,不是被卖进窑子,就是成了哪个大门户的宠物。
秋月原是想用这图,在风云庭那换得歆甜一世平安。可风云庭成日不问政事,对玲夫人宠爱有加。秋月便打消了念头。不曾想,这图如今倒是有这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