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少了,艾尔。”古戈尔戴着夹鼻眼镜细细的数着。“至少有一半的位子是空着的。我们的战友就怎么少?”他望着座位上大快耳颐的人们心里默默提问。
在新开张德纳蒂旅舍的食堂里,人头攒动,按照普通的旅舍来说这绝对是最好不过了。但这些人实在是太少了。古戈尔在前几天奉马罗尼之命前去联合暗家族的其他成员来扩充自己实力以用于与门格勒对抗。可古戈尔通知的不少,答应的却不多。
古戈尔拿出些烟叶和烟斗,熟练的装填,点燃。他猛吸了一大口,吐出烟雾看着它们在空中弥漫开来。“别瞎操心了。”艾尔头也不抬一下:“你该尝尝这烤肉排。味道不错。红酒也都是上等货,加扎产的夏日红很难搞到。”
肉排煎的金黄,咬下去滋滋响,配上特制的苹果酱,吃起来简直就是极品。古戈尔满心的焦虑不安,吃下去后觉得没什么味道。
“我能不操心吗?”古戈尔推推眼镜焦急的说:“我去联合所有可能支持我们的人,结果答应为马罗尼效力的只有一半都不到,大多数都是新加入的成员。根本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要干些什么。老成员就更少了,几乎没有。缺少德高望重的,“受人尊敬的”友中友可不是好事。”
艾尔喝了一大杯酒,满足的打了个饱嗝:“谁让你给的利益太少了,求助时不要吝啬自己的钱财。”
古戈尔听完很不高兴,“那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他的眉毛气的向上翘起:“你知道那些拒绝我们的人是怎么说的吗?”
“我哪知道啊。我又没去。”
古戈尔拍了下桌子,“他们说他们欠门格勒人情,不愿与他为敌。这在人情上过不去。”
“就这?”艾尔有端过一盘蛋糕细细品尝。
“在这个时候人情比钱好用多了。”古戈尔摘下眼镜揉揉眼睛,自己是深感无力。他吸了口烟对艾尔说:“这场战争我们远没有门格勒强大,马罗尼要是轻易出击的话,将必输无疑。我们应该说服马罗尼!让他跟门格勒会谈,告诉卡麦-门格勒我们没有杀维托-门格勒,我们有理由让门格勒再次信任我们。”
“你别跟我说,古戈尔。”艾尔插起蛋糕塞进嘴里,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你我都无法左右大局,你去跟门格勒说,跟马罗尼说。他们能。”
“诺拉在上!”古戈尔惊讶的说:“艾尔!亏马罗尼那么信任你,对你委以重任,给了你活路。你到头来就这么漠不关心?真是瞎了我的眼!”
艾尔放下手里的餐具,手伸进口袋拿出一个装饰有黑羽毛的胸针,表情怪异的笑着:“是,马罗尼是给了我一条活路,但那不是唯一的活路。”
古戈尔气得说不出话,他昏花的眼睛努力看清艾尔的脸,长头发长脸,脸上还有个十字伤疤,不知是怎么弄得。大鼻子,嘴唇很厚就像一块咬下来的一块苹果。古戈尔从未觉得这张脸如此令人厌恶。他端起酒杯将里面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干脆来杯罂su花奶把我醉死算了!”古戈尔努力使自己的大脑保持冷静,现在马罗尼身边一个可靠的人都没有,那些新加入的人靠不住,艾尔对这些又不关心,一副局外人的样子。马罗尼还对那个在“新科学”餐馆里的瘸子莫纳汉越来越信任,在马罗尼指派自己去游说各个保持中立的团体时还派莫纳汉和艾尔打探门格勒的重要据点。而且此次马罗尼做出与门格勒家族开战的决定的事,背后也有莫纳汉的身影。
“莫纳汉不可信。”古戈尔嘀咕着:“他始终是个祸害。”
这是一个服务员快步走到餐厅里高声叫到:“艾尔,古戈尔,彭斯到二楼大厅面见马罗尼阁下。”
彭斯,古戈尔听到这个名字感觉有了一丝说服马罗尼希望,彭斯在友中友里是个赫赫有名的杀手,头脑冷静,除了吝啬外没什么缺点。他为马罗尼效力多年,还教导了马罗尼的儿子罗切和克莱--这足见马罗尼对他的信任。如果他出面的话,马罗尼也许会听。
他的视线四处张望,很快发现了彭斯那高大的身躯,那家伙长得快有九尺高。满脸都是短硬的胡须,他在站起身时还不忘顺走几块肉块边走边吃。
古戈尔靠过去对他说:“彭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彭斯将骨头扔到一边嘟囔着应道。
“莫纳汉,那个新来的。”古戈尔凑到彭斯耳边小声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彭斯不愿搭理他:“你不会是嫌他顶替了你的位置而嫉妒他吧。毕竟在这么多年,你一直是马罗尼的参谋。”
古戈尔听完嫌弃的说:“随你怎么说,这次和门格勒开战的事有莫纳汉在搞鬼。要知道我们还没有这个实力。我看他像门格勒的人,找个借口来名正言顺的消灭我们!”
“证据?”
这个词语把古戈尔的嘴堵上了,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彭斯见他有口难言的样子讥讽他:“说你好听叫多虑。说难听叫信口雌黄。”彭斯尖锐的话语激怒了古戈尔。他瞪大眼睛看着彭斯。现在古戈尔在愤怒中竟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但他不打算放弃,他会继续劝说马罗尼这个莽夫的。
他们一行人进入大厅,古戈尔一进门就看见了莫纳汉那高瘦而歪曲的身体,就像一根长孬的玉米杆歪歪斜斜的立在地上。而坐在椅子上的马罗尼整个脑袋通红一片,脖子后的赘肉也是如此仿佛要爆开。显然他早已满腔怒火。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大碗冷掉的肉汤。
“各位。”马罗尼用勺子敲打着盛肉汤的碗低声说:“这是鲸鱼肉汤,从红港捕来的,稀有的很。我每周从红港运来之后能给我赚七万金鹿。”
众人坐下,继续听他说着:“可卡麦-门格勒在继无端指责我杀了他的宝贝儿子后,派人抢走了运送鲸鱼肉的商队!”他愤恨把勺子扔在鲸鱼汤里,汤汁溅得满桌都是。“这个老东西就是这么对待我的!我当初就应该灭了他!根本就不该跟他谈生意!”
“这招很强势!”莫纳汉则在一旁火上浇油:“门格勒就是在找借口吓住您!”
古戈尔不满的指责他:“小子!还没你说话的份!就你一个无家可归的丧家犬还真以为我们会怕门格勒!”
莫纳汉嗤笑着说:“您说的很对,您是叫做古戈尔吧!我们当然不怕了!我们这不是就坐在这里打口水仗吗?”
彭斯用手指上镶着一颗红宝石的戒指敲着桌子说:“从门格勒他们的反应来看,我认为在我们之间搞鬼,我听别人说刺杀维托-门格勒的人身穿缧织衣物,而我们根本没有刺杀维托的想法,这明显有人在故意激化我们和门格勒家的矛盾。来坐收渔翁之利。”
“没错!”古戈尔连忙附和:“我们应该和门格勒谈判,以此来化解此次危机。如果与他们硬碰硬的话,我们还没有那样的实力。”
“哎呦,太有道理了。”莫纳汉阴阳怪气的哼哼着:“毕竟门格勒家的实力最大,给他们些好处和谦让倒也保险些。”
“去他妈的保险!我们已经处于被动了。处于守势的人绝对不能谈判,我们要回击!”马罗尼明显不同意古戈尔的看法:“门格勒这个老东西想给我个下马威,让我知难而退。那不可能!我们应该以牙还牙,直击那老东西的软肋!如果不知样做我们即使和门格勒谈判也会处于不利地位。”
接着马罗尼站起身,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下定了决心:“我们今晚就行动起来!艾尔查的怎么样了?我们又有多少人?”
“已经差不多了。”艾尔吹了一记轻快的口哨,仿佛一切与他不相干:“我和莫纳汉查到了门格勒及其重要的的据点,就等您的命令了,今晚过后,门格勒将财尽人枯,孤立无援。至于人手在这里的头领大约能聚集三百人。还有部分人没来。”
莫纳汉坚定的说:“我们快速行动这些力量就能击败门格勒。”
“门格勒才不在乎钱不钱的事!这撼动不了他的根基!”古戈尔被他们气的胡子一颤一颤的,怒气冲冲的提醒他们:“他要的是人情债!他帮过的人会源源不断的补充他的实力。而我们的人大都是唯利是图的家伙,靠不住的。”
马罗尼露出轻蔑的笑容,“你怎么看啊?玉米杆?”他嬉笑着转头问莫纳汉。
莫纳汉站在原地不说话,“问你话呢!”马罗尼不悦的提醒他。
“玉米杆不会说话。”莫纳汉回答马罗尼:“您心里有数。”
“哈哈哈哈。”马罗尼听后开口大笑。他拍拍莫纳汉的肩膀“交给你和艾尔了。对了,彭斯你也得去,可不能没有你!古戈尔啊古戈尔你为我效力那么多年再支持我一次有那么难?”说着,马罗尼和莫纳汉,艾尔离开。
“彭斯!”古戈尔拉住彭斯,轻声在耳边恳求:“你行行好,在突袭门格勒时顺便干掉莫纳汉。此人决不可留!”
“我当然知道了。”彭斯看着马罗尼他们远去的身影,开始对莫纳汉有些防备。“就算你不这么说我也要弄死那个傻瘸子。他的野心大的很!”这话让古戈尔顿感欣慰。
彭斯又向古戈尔提问:“你觉得若尔曦的立场如何。”
“不知道!”古戈尔懒得去想了:“但我敢肯定那个黄蛤蟆婊子不会有什么好心眼!”随后彭斯也跟了过去。留下了古戈尔一个人待在原地。
古戈尔长叹一声:“我多五十五岁了。马罗尼,我为你效力三十多年。在效力后半生又如何?可为何要在你在错误的时候支持你做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