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秋越来越深,树叶也不再是墨绿。成片的庄稼收割完以后,光秃秃的土地裸露了出来。早上起来,都能看见白气了,已经。我们家的杨树叶子落了一地,盖在玉米垛上,铺在院子里,松松软软的,风一刮,乱作一团。这个时候鸟基本上回了南方,留下的是些本地飞鸟,种类并不多,有家雀,斑鸠,喜鹊,尤其是我家那几棵高大的杨树上喜鹊搭着窝巢,每日下午时分总是喳喳喳叫不停。
考完试以后我们又重新分配了座位,经过半个学期的磨合,班主任老师对我们的学习情况已经有了十分的了解,重新分座位为的就是相互监督互相帮助。当然我还是坐在第一排,同桌也没有换。其实我很想往后面一点,但是我身高没有优势,年年如此。
学校大柳树的叶子落的校园里都是。这一天正好是我们班级打扫校园卫生。一般的话十分钟就够,所以并不影响上早自习,但是这几日的树叶飞的到处都有。
“这么多树叶,能扫完了?”
“差不多就好了,五六年级的也没见扫多干净。”
“一阵还有人检查呢,赶紧打扫吧。”
我们扫着扫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耍了起来。
“赶紧扫吧,别玩了,让孟老师看见呀。”
“怕甚了,我刚刚看见老师们正开会呢,扫一扫差不多就行了,谁检查那么仔细。”
“哎,李敏,咋俩一会儿出去倒垃圾啊。”
“不,跟你出去,谁知道你有想干啥了。我怕孟老师打了,你看那天因为背写不会,把刘亚军打的,就像逮住牲口了。我不敢。”
“把你吓得,又不干啥。我跟你说个事。”
“你,能有甚好事了,又像打谁们家的鸽子了?”
“伟伟,你少瞎说,我可没打过人们家的鸽子。”
我扫完我分的那一片,回教室了。整个校园静静的说话声大点听得清清楚楚,我估计办公室也能听见。我们的小学太小了,两排教室之间距离不超三十米,办公室就在进校门头一排右手边。第二排是五个教室,一到五年级,每个年级前面有一个小花池,现在是深秋时节,曾经繁华盛开的花池也是花枝横折,枯黄发黑。过不了几天就好清理花池了,这一办事高年级的事情。
当我回到教室,坐下来的时候,我同桌神秘兮兮的跟我说,
“安星,你知道不,杨老师跟那谁打架了。”
“你咋知道的?”我悄悄的问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难道跟那张通知有关。
“我听我爸我妈说的。”
“因为啥来?”
“好像是说喝醉酒了。”
“噢。”
看来今天孟老师不会这么早就来上课。韩校长是个挺有威信的人在村里在学校,我都没怎么见过他,只有在给学生开全校会议的时候,是个讲话利落不拖泥带水的人。噢,可能也是知道杨老师醉酒打架的事情了。这也是,那么小的一个村子,谁家有点事马上全村人就知道了。当然老师估计也挺尴尬,因为学生们都知道,而且私底下也会悄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