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云瑞去哪了,我也在找他。
云瑞母亲最近一段日子有些失常,云瑞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消息了。云瑞妈妈也有一个月没有跟云瑞爸爸说话了,夫妻之间的沉默寡言也是一种不满和失望的表达方式。这么些天也没有消息,算卦这件事说靠得住有时候也能靠得住,关键的事情就是现在没有一点关于云瑞的消息,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我虽然可以这样说,但是云瑞妈妈,云瑞的爸爸能吗,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时的打骂多半是农村父母对孩子教育和不成器的一种方式,现在连个消息也没有,谁能接受呢。云瑞妈妈已经给在深圳广东四川的亲戚打过电话了,都没有云瑞的消息,看来云瑞就像一片云,不知道飘在哪儿了。
家里的气氛平静又感到压抑无比,云兰首先就哭出来了。
“妈,我哥去哪啦?”眼泪汪汪的看着母亲。
“妈也不知道。”眼泪汪汪的看着女儿,半靠在被子垛边上。
三百六十五日三百六十五里路,没有哪一天是轻巧的也没有哪一里路是平坦的。树木茂盛的季节也正是太阳毒辣的季节,中午在太阳底下走,能把人晒枯萎了。但是农民没有选择,如果你选择了阴凉地,那么猪啊,牛啊,羊啊这些家畜就得挨饿,哪一样不是睁开眼睛就需要吃东西的。
“云平,瑞瑞有信儿没?”
“唉……”,旱烟的火辣辣也不能阻止这个四五岁男人长长的叹息。
“那会儿早点让跟上出个就好了。”
“说甚也迟了。他咋也迟早得回家了哇,现在就等的哇,有甚办法了。”
“噢。娃娃们,就他一个人也是闷的厉害,看见人家都出个。那么大后生去哪儿不要,受苦也有地方了,不要担心了。就像那鸽子,没准儿给你领会一群来。”
“噢。”
饭做好了,在锅里。回了家,云瑞爸爸也不说话,揭开锅端出饭来。云瑞妈妈也不说话只管躺在炕上,不说话,看着屋顶,眼睛或痴或转的溜溜的。云兰出去了,再上半个月大概也就放暑假了。有云兰在,家里似乎还有些热乎气儿,现在闺女上学去了,进了家连个说话问话的人也没有了,即使是夏天总感觉说出的话也带着寒气。
院子里响起母鸡下完蛋的打鸣声,大中午的,这声音特别尖锐,刺耳。
“去,把这个打鸣的家杀了。”云瑞妈妈对着男人吼道。
“下完蛋打个鸣没,都也是这样吧。是了,现在不是还没消息没,你等一等,过一段时间他气消了,就给往回稍信儿呀,你说是了不?”
“你天天这样,你说我哇能咋。你说我心里头哇不着急,能问的人问了,能找的地方也找了,他要不让你找见他,那谁能找见了。等一等他个人回过这个味儿来,也就回来了。你也不要天天想这个事,越想越怕,越想事情越多,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说着急也没用哇。”
吃完饭,接着就是抽一颗烟,烟能缓解人的饥饿感,也能缓解人紧张的情绪,还能拉近任何人的关系。烟抽着抽着,人就有些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