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漫一边用茶水漱口一边纠结,早知道要穿越,应该提早学习一下如何自制牙刷牙膏洗面奶沐浴露之类的日常用品的。读了那么多年书却没学点实际生活技能,实在本末倒置,叫人后悔不迭。
吃了一些瓜果,腹中不再空虚。步步漫这才开始倒腾换衣服。“我要换衣服了,不许偷看哦。”她竟不知这一句,英武还好,只是被雷了一把,可这云端公子,可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他想跳入河中清醒,却也只能暗暗抑制,心中如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过了一会儿,步步漫从船中喊道:“我穿好了,你们可以进来帮我看看吗?”待两人进入船中,步步漫还转了个身,虽然化身男儿,但一头青丝在空中飘飞,脸上五官如彩云绽放,虽不施粉黛,亦美得沉鱼落雁,两个人都看呆了。
“你们看,我这样穿对吧,我研究了好久才穿好的。”其实她的女装也是研究了好久才穿好的,这男装还稍稍简单些。
云端的衣物向来质地华丽而低调,他偏爱冷色调,但此刻在步步漫身上,竟是一番风流。
“你穿的很对,很合身,很好看。”云端公子喃喃道。英武对自己修改衣服的手艺也颇有些得意。
“就是我不太会梳你们那样的发型,可以帮帮我吗?”步步漫还将简单束缚自己长发的丝带解下,一头青丝垂落再肩,更衬得她妩媚动人。
这简直是一个石头砸入了水里,激起了千层浪。
“英武,你去吧。”听的如此安排,步步漫早已乖巧地坐到了凳子上,坐等英武帮忙梳理头发。而看到英武过去,云端心有矛盾,临时改了主意,“算了,给我吧,我来。”
“公子?”英武一脸懵逼,他家公子是认真的吗?替人梳头这种事情,过去,现在,以后,都不应该发生在他家主子身上才是。
云端从英武手中接过了木梳,“你出去守着吧。”看英武犹豫不决地走了出去,他这才移动到步步漫的身后,慢慢为她梳理头发,这一头青丝,柔顺而有光泽,似乎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瑕疵,就连发梢,都是完美的。
迟早有一日,他们会属于彼此,今日种种,自然也不在话下。云端的心里如是想着,却还是控制不住非分之想,身体狂躁了起来。
步步漫其实也感觉身后一股热浪袭来,却不知怎么回事。她以前倒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当时她站在讲台,尚在互相暗恋的初恋从她身后挨过,就是这样一股烧红了的滚烫的热浪袭来,挨着她过去了。但此刻他并未靠近,为何空气还是如此火热?只觉他轻抚在发丝上的手,异常温柔,每每触及头皮,都传来一丝丝微颤之感。
“好了。”他很满意地看着自己为她梳理的发髻,并仔细为它插上了一支自己惯用的玉簪。
步步漫微笑着转头对他笑了一笑,回过头的时候瞥见云端一些异样,不免有些狐疑,但没有深究。
午后三人别过了船只,登岸进城。先去城中最好的菜馆果腹,才到客栈安顿不提。穿着云端公子衣物的步步漫此刻看着倒是和云端公子如亲兄弟,只是两人皆是俊美之间,偶有男女莫辨之感。三个年轻人异常养眼,所到之处,皆引来众人侧目。
客栈只剩两间挨在一起的天字房,于是云端和漫漫住在了二楼的天字房,英武则在一楼稍微次之的房间安顿。待二人饭后沐浴之时,英武便出去为步步漫购置行装。
此时华灯初上,步步漫将自己浸入宽大的木桶之中,浑觉这一日一夜,恍如梦境。幸好侥幸逃了出来,不然这洁白无瑕,纯净如玉,含苞待放的身体此刻正受何摧残,难以想象。
泡了许久,正欲出浴,发现似乎有人影映在门外,甚是奇怪。
步步漫起身稍稍将身体擦干,想穿上白天的衣服的时候却迟疑了,虽说公子的衣物极好,但已经穿过,洁癖作祟,再穿澡好像就白洗了。
“端端,是你在门外吗?”
“是我。”云端的嗓音有些沙哑,他本在沐浴,听的隔壁也布置了浴桶,知步步漫也要沐浴,担心他人有所不轨,便守在她门外看守至今。
“我刚洗完澡,发现没有衣服换,怎么办?”
“英武已经出去购置了。”云端心中一个咯噔,脑海中又浮现了不该有的画面。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猥琐,又羞又恼。
步步漫看向床帐,虽然是天字房,但古代客栈的床褥也不知道有没有一客一换的做法,实在不敢裸睡。
“你能再借我一身干净衣服吗?”
“还没改过,怕是过于宽大了。”其实云端是不敢贸然给步步漫拿衣服进去。
“没事,你有的话再借我一套吧。谢谢。”
“稍等片刻。”过了一会儿,云端果然托着一套新净衣裳,站在了门口。
“你等等哈。”步步漫捂着胸,好像怕被人偷看了去,她站到了门边,推开了门轴,想着云端应有从虚掩的门缝中交进来衣物的默契,不想那人竟推门进来了。
云端走入门内,看着房中无人,转身见步步漫未着片缕,捂着胸站在门后石化的样子,空气一度凝固。
云端下意识地将门关上,闭目托出手中衣物,用最后一丝清醒说道:“快快换上。”
“嗯!你转过身去。”步步漫快速接过衣物,手忙脚乱地穿上。
正巧此时英武购物归来,走到人房门口,撞上了这一幕。英武崩溃,只得出示令牌,令客栈清空了客人,让小二守在楼梯口不许人上来,并叮嘱店主如有外泄一丝口风,杀无赦。
英武从小随着主子长大,人人道他主子少年英雄却不近女色,万万不承想,竟然和一个勾栏之舍逃出来的女子勾搭在了一起。如今公子居然还擅闯了姑娘的闺房?当然他此刻担心的不是姑娘的清誉,而是他家公子的清誉。
英武心想就不应该去扬州,不应该半夜行船经过那条小河,他更不应该八卦去看什么女人爬墙引得他主子出来救她。红颜祸水啊,悔不当初,痛心疾首,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他的脑海里都是四字成语。
两人皆不知是如何收场的,待步步漫穿好衣服,对方看都不敢看一眼就落荒而逃了,场面不要太尴尬。
但这经历也颇为搞笑,还有这身衣服,果然是够宽够大,都拖地了,一想起那少年憋红脸,又俊又萌又呆,真的不要太可爱的样子,步步漫居然心情大好,上床一贴枕头就睡着了。
梦中,步步漫梦见了自己前往心仪的大学,为了找住所看了很多房子,最终看中了一个有独立洗手间的套房,房内有面超大的圆形落地窗,窗外是森林一般的中央公园,视野极为开阔,城市的高楼大厦和广阔如丛林一般的园林公园交融映衬,当真是美得如梦如幻。
当睡醒时已是次日黄昏。
云端一夜辗转未眠,次日也不敢来叫步步漫起床。又担心她饿着了,纠结了很久,做了一天的思想工作,更加坚定了要排除万难娶步步漫为妻的决心之后,悬着的心才有了落脚之地。听得隔壁有了起床的动静,云端便赶忙整理好情绪过来敲门。
“请进。”步步漫看着窗外华灯初上,搞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
云端推门进去,为步步漫点好蜡烛,发现她正看着自己,脸上一副刚睡醒的憨态,却是满眼的清明,甚是可爱。
既然身子看过了,云端心中便以夫君自居,原本牢固的男女之妨,也在过去一天一夜的纠结后,基本都消灭殆尽,荡然无存。
“你睡了一天一夜,饿了吗?”云端关切道。
“嗯,饿了。”步步漫摸着肚子道,肚子也很配合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我帮你梳洗,等会儿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其实这一天一夜,云端自己也是颗粒未进,害英武干着急,恨不得去敲门让那步姑娘起来,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步步漫看着云端从一个竹筒中小心地倒出一点点粉末在茶杯里,然后往茶杯里注入大半杯水,“这是什么?”她接过正要喝,却又见到他端着一个小盆子过来坐在床沿:“这是水中花藤蔓的粉末,混合了一些盐,用来漱口。”步步漫试了下,口感有些咸而清爽,只是轻轻漱了一下口,就感觉仔细刷了牙一般,她用舌头环舔了下牙齿,口感清新,真心不赖。
“居然有这么神奇的漱口水,难怪你牙齿长得这么白这么好看。我们要是有了这个,还刷什么牙呢!”步步漫发现了商机,苦于不知如何带回去。
云端笑而不答,又端过来早已备好的一盆温水为步步漫轻轻搽拭了脸,接着非常娴熟地为她梳理头发,这驾轻就熟的手艺,连他自己都心中感叹,人一有心,事事可无师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