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染辞喜怒无常,殇世也见多不怪,凡是他不愿开口说的,问再多也无济于事。
“嗯?其实我倒是有一个主意。”盛染辞话匣子又打开了,“不仅可以让你大放异彩,还能把段子然夺回来。”
殇世像盛染辞投去疑惑的目光,“你又打什么鬼主意?人家都有妻有室,我何必插足。”
“难道你甘愿就这么服输?”
“这不是服不服输的问题,我没你想象中那么非他不可,我对他的情感或许与你想象中的有出入,而且我并不欠他,他也不再欠我,我劝你打消这个心思。”
“那你对他的情感是什么样的?”盛染辞倒是没有把话听全。
殇世无奈的看了盛染辞一眼,道:“与你无关。”
“你说啊,你是不是心虚,你…”
“盛染辞,你是多闷?”殇世一语击中盛染辞的内心所想,确实,他可能高估了他们对对方情感,特别是殇世,因此导致了他们俩的事情就这么完结,本打算可以大把大把消遣的时光就这么没了。
“我跟他的事就到此为止了,以后不要再跟我提他的事。”
盛染辞调了调姿势,往屋顶半斜坡仰躺着,一手垫着后脑勺道:“那你就这么忘了你们过去的种种了吗?你别忘了,大部分我都看在眼里呢。”
殇世听罢,长叹一口气道:“他都能娶妻成家,我又有什么不能忘?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救沙丘上的那只狼。”
“那你后不后悔,当初跟我抢那只野兔?”盛染辞撇过头看向殇世,殇世见他那一副看戏般的嘴脸,顿时无趣道:“非常后悔。”
“哈,我倒不后悔。”
殇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得转移话题道:“你若闲来无事,倒不如闭关修炼去。”
“我前段日子刚出关。”
“那你去人界吧。”殇世不厌其烦的为盛染辞支招,只要盛染辞有事情可做,就不会常来骚扰她,欺辱她,“不是老说人界吃喝玩乐甚多吗?那就去玩耍几天。”
盛染辞拍了下大腿道:“有道理,话说我也好久没去了。”
“早日启程,一路顺风。”殇世说罢,便起身准备下去,结果盛染辞却悄悄的踢了下她的小腿,殇世一个踉跄,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
“哈哈哈…”
这一摔,半张脸沾满了灰尘,殇世咬咬牙,抹了抹嘴边的沙子,低声道:“盛染辞,我记下了,给我等着。”
…
夜已三更,殇世正在自己屋内熟睡着,有两人蹑手蹑脚的来到她的床边,正是盛染辞跟方一,盛染辞趴在她的床边,他与方一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方一会意,点点头的站起身来后退几步,他施法的将一旁的盆子水移到殇世头顶上,正要施法将其水泼落时,殇世一转身,一个措不及防,整个脸差点与盛染辞撞上,盛染辞显然一惊,心头倏地急跳了一下,这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盛染辞都能感觉到殇世一进一出的呼吸声。
“大人!”盛染辞反应慢了半拍,没来得及躲闪,半空中的冷水直接往盛染辞与殇世脸上泼去,殇世惊然的坐起身来,盛染辞此时也摔了个屁股蹲。
“盛染辞,你有病啊!”殇世抹了抹满脸的水,气愤瞪向盛染辞道。
“对啊,方一,你有病啊。”盛染辞立马立马将矛头指向了方一。
“我我我,这,不是大人你…”
“还敢狡辩…”
“不…不敢。”
殇世懒得看他们这出戏,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我的魔君大人,你有何事要我去完成的,尽…管…说。”
“哦,也没啥事,就是来叫叫你。”
“叫我干什么?”
“去人界啊。”
“是你去。”殇世指了指盛染辞,后又指了指自己道:“不是我去。”
“我命令你去,不然我要你这个奴来干什么的,谁保护我?”殇世这个奴仆更多的是来供盛染辞玩乐消遣的,更多的是护他周全,其实盛染辞修为比殇世更高,然而盛染辞给出的理由是,就是因为自己年纪不大,修为高,才会有更多虎视眈眈的人想要致他于死地,然而殇世却觉得,他嚣张的个性和随性的行事风格,才是他人想致他于死地的关键。
“好,我去。那么…现在才三更天,你们干嘛来这么早?”
“跨界玩乐不该事先准备。”盛染辞道。
“话是这样说,可是人界通常五更天才开始起,现在这个时辰去干嘛,你又不是没去过,这么着急作甚?”
“这是你没去过。”盛染辞这回答令殇世一怔,“我怎么没去过了,我是…”
“我说的是长安,你在你那小破村庄里,一定听都没听过。”盛染辞是说得没错,可殇世此刻还是困得打哈,“我不管,我要睡觉,不到五更天,我不起。”
“好,睡觉。”盛染辞一边说一边强行往殇世床边坐了下来,嫌地方太小后,还不忘把殇世往里推了一推。
“那大人,我睡哪?”
“外头,记得关门。”
“…”方一只好垂头丧气的离去。
“盛染辞,你干什么,要睡回你地窝里睡去,别来我这。”
“懒得去,太远了。”盛染辞说罢,便顺势躺了下来,殇世一惊,“你别睡我床上。”
盛染辞不解,抬眸看向殇世,道:“主人睡睡奴仆的床怎么了?”
“你…,那我也不要跟你睡。”殇世便要起身走,盛染辞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道:“主人跟奴仆睡觉怎么了?躺着,别逼我用咒。”
殇世强忍着顺了口气,询问道:“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样令我开心。”
“那你让方一陪你睡,我到外头去。”
盛染辞又强行的拉了她一把,“他磨牙,说梦话,不要。”
“那,那我踢人抢被子。”
“我不怕。”
“床太小,我还是出去吧。”
“那我过去点。”
“…”
整整一整夜,殇世都没有合过眼,她就知道盛染辞不只是单纯的睡着这么简单,他懵是打了一晚上的鼾,无论殇世用脚踢他,用手捏他,他都屹然不动,结果一到五更天,盛染辞就醒得比谁都快。
…
“这就是长安,见到大世面了吧,乡巴佬。”盛染辞调侃殇世一顿后,大步流星的往街道上人群中走去,白日里长安街热闹的很,两侧座落的房屋不仅碧瓦朱甍且层楼叠榭,街道腾空的巷道里也有着各式各样的流动小店铺开业着,盛染辞一口气买了不少东西,光是各种不同材质的绸缎,就令殇世拿得够呛,排叠的高度快要高过她自身。
路过一家胭脂店,盛染辞又停了对着老板问东问西,不出一会儿,手中的银两一撒,老板嬉笑着收了钱,用着纸张将近十来个的胭盒包了起来。
“这个不要包进去。”盛染辞说着,便将那一盒拿走,待老板包完毕后,盛染辞示意下方一,方一也是快腾不出手来,光是奇怪的小玩意儿跟数不胜数的糕点,才是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大人,你都是买这些女子用品作甚?”
“不用你管,快点给我变钱来,我现在变不来了。”盛染辞一边在他们跟前走着,一边吃着糖葫芦道,由于来人界,施法次数跟成力都有因个人修为而有所限制,才不过午时,盛染辞所施的好几千两全挥霍光了,盛染辞知道自己能施出的法力不多了,可是自己远远还没玩够。
“大人,我腾不出手来。”
“你怎么这么差劲呢?”
“太多东西了。”盛染辞这才回头看了看方一,倏时又将目光转向殇世,他往回走向殇世旁边嘻嘻道:“累不累啊,哟,真的太委屈了你了,夜里没睡好,白日里还要干活儿。”
殇世愤然的看向盛染辞,道:“你昨晚果然就是故意的。”
“嗯?你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明白,不过啊…”盛染辞绕着殇世转了一圈,故作沉思了会,道:“你这气色…不好。”说罢,他便取出一胭脂盒,这恰好就是他刚刚取走的那一个,“要补补气色。”
盛染辞双指划起胭脂就要往殇世脸上抹,殇世连忙后退道:“干什么,我不需要。”
“你需要,没有拒绝的份。”殇世左推右辞的,还是逃脱不了被涂乱抹了一番,“方一,看看,像不像场子里唱戏的戏子。”方一回头一看,也随着盛染辞哈哈大笑起来,殇世背地里咬咬牙,没有说话。
盛染辞,我忍。
“拿着。”盛染辞一把将胭脂盒放在最上层的绸缎上,刚走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一急促警告声,“让一让,给本公子让一让。”带头的男子扬了扬鞭,座下的汗血白马跑得越发飞快,跟着他身后的还有四五名手下,路上行人纷纷躲避。
“大人,小心。”
盛染辞与殇世下意识的回过头去,骑马男子离他们越来越近,殇世由于睡眠不足,又扛重物,反应慢了半拍,本想将盛染辞拉离一旁,却没想到盛染辞却转身向她扑来,一把环住她的双肩,两人齐刷刷的后退几步,殇世手中的绸缎也并撒在地。
骑马众人从殇世他们旁边飞快过了去,盛染辞这时才低头询问她道:“没事吧。”
殇世这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看了看盛染辞,支支吾吾道:“没…没事。”
“那就好。”盛染辞说罢,便转身朝即将远去的骑马众人施了法,马儿如勾到一条无形的线纷纷失足,马座上的人无一例外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盛染辞见状,又哈哈的大笑起来,“敢让本魔君给你们让路,活得不耐烦了。”
事后他又催促道:“快点,都捡起来。我带你们吃顿好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