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武城外西南方不远处的一座破庙中,七门主颇为狼狈地坐在一个破碎的草席上,嘴里叼着一棵稻草,眉头紧锁,心理不断地盘算着什么。正思索间,屋外不知何时响起了有节奏的铁器撞击石基的声音“噹、噹、噹……”声音由远及近、不急不缓。七门主心头一紧,急忙起身,腕下三枚毒针扣在手中,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外。
终于,铁石撞击的声音在门口处停了下来,借着屋外的阳光,一个人影清楚地出现在门上。一时间,七门主汗毛倒竖,刚要甩出手中暗器,门外之人先开了口:“我要是你,就会放下手中的暗器,坐下来和我聊聊,或许还能得个痛快。”
“我能和你有什么聊的?殁面兄弟,只要你能放我一条生路,我立即奉上千两黄金,以后我九重门必将对阁下千恩万谢!”七门主警戒的姿势保持不变,开口缓和道。
“呵呵,好大手笔,放了你九重门就对我千恩万谢,那我杀了你八门主、伤了韩元龙,这笔账也能了了?你觉得你的命比你们三门主的都值钱?”安黎寒立于门外,不急不缓地说道。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七门主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答。
“我猜你之所以没有直接逃回天府军营中,应该是还有什么任务没完成吧?”
“什么任务?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嗯?和我装傻?好,既然不想说任务,咱们就暂且不说,那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安黎寒在门外摇了摇头,颇为玩味地问道。
七门主此时心头一惊——刚才只顾着防备眼前这个魔头了,却没想到他是怎么找过来的。如今被安黎寒一问这才想起其中的恐怖,额头密汗不由的又多了一层。
不待多想,门外安黎寒接着说道:“按理说,任务失败了,第一反应应该是逃回大营,而不应该是一路做着九重门暗记来到这里,我想七门主的暗记不是给我做的吧?”
“你、你、你竟然认识我们九重门的暗记?你怎么对我们九重门这么了解?”七门主心头越来越惊,眼前这个人让他有一种如凝深渊的感觉。
“三年前出山的时候,答应过一位老人替他铲除一个叛徒,所以就对你们做了些了解。”
“谁?你要除谁?我可以帮你!”七门主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赶紧献媚道。
“你确定?”
“确定!你告诉我他是谁?”
“他曾经背叛师门、杀死师兄师妹、为躲师门追杀投靠天府帝国,后来在帝国的帮助下还有了自己的势力。你可知道他是谁?”
“不、不知道。”七门主思索良久,也没想到是谁。
“他原名叫姜运生,现在他叫云、胜、泽。”安黎寒后面几个字故意加重了声音。
话音刚落,七门主噗通一声坐到地上,口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大、大门主?”此时他内心的惊恐已经达到了极致,他不曾想到,眼前这人最终要杀的竟是他们的大门主。
在七门主惊恐地眼神中,安黎寒慢慢地推开庙门,阳光直射在七门主的脸上,眼前的安黎寒就像是隐藏在阳光下的黑暗,看不清却威势骇人。
“看样子帮你是帮不了我了,你们于我之间的恩怨你也知道了,大家不如坦诚相待,来,说说吧,在这等谁,任务是什么?”安黎寒不急不缓地说着。
“我说了,你可能放我一命?”七门主此时的内心已然崩溃。
“噹”安黎寒并未回答,念柳剑直接敲在地面上。
“我说、我说,我来这是奉了三哥的命,如果任务失败,把这封信交给来人。”说着七门主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打算递给安黎寒。
可不想,却偏在此时,门外寒光乍现,一柄布满倒钩的三刃剑直刺安黎寒后心,安黎寒心中一惊,腾身一跃,险险躲过,却不想那剑略微偏移,径直刺进七门主咽喉之中,持剑之人顺势夺走七门主手中的信封,拔剑瞬间,七门主咽喉处被剑上倒钩勾出一片血肉,顿时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七门主也只挣扎了一息的时间,便一命呜呼了。
电光火石间的变故,安黎寒来不及阻止,眼见黑衣人杀人夺信一气呵成,正准备转身撤出时,安黎寒横剑而起,拦住黑衣人去路。这黑衣人眼睛瞟见侧方来剑,双脚一踏地面,腾空而起,转身一式雁回首,竟是直奔安黎寒的要害,安黎寒见势竟也不躲闪,回剑祭出劈山踏海,拦腰斩向腾在半空的黑衣人,俨然一副搏命的姿态。黑衣人见状眉头一皱,也是没想到安黎寒会如此的不要命,赶忙回身退出战圈,看来得手后快速撤出的计划彻底落空。二人各自持剑注视对方良久、心中各有盘算,未几,安黎寒率先直刺而出,二人顷刻之间又厮杀成一团,刀光剑影中透着渗血的杀机,辗转腾挪中寒光掠过,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高手之间过招,容不得半点分心,刚才两人对峙时,虽有些许时间,可黑衣人依旧不敢将手中的信收起,只能握在手中。安黎寒的目标自然就是那封信,所以招招式式也都是直奔黑衣人的握信之手,黑衣人自然也是发觉了这一点,竟以手中的信为诱饵,处处寻着杀机。一时间,整个庙中烟尘肆起,兵刃碰击之声回荡不休,二人你来我往,不分胜负。
五六十回合之后,安黎寒抓住时机卖了一个破绽,中门大开,引得黑衣人挺剑直刺而来,安黎寒抓住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至一旁,念柳剑一闪而过,黑衣人左手小臂处瞬间皮开肉绽,伤深露骨,黑衣人惨叫一声,手中信封应声而落。安黎寒见状,转身抓向信封,眼见得手,却不想黑衣人忍着剧痛,掏出一个寒玉瓶子扔了出来,隔空一掌将其震碎,瓶内药粉四散开来,安黎寒以为是什么剧毒之物赶紧躲开,只见得药粉洒向信封,竟让信封瞬间燃了起来,原来只是一瓶磷粉。安黎寒见状赶紧上前踩灭信封上的火苗,黑衣人见机忍着剧痛夺门而逃。奈何磷粉燃得太快,不等安黎寒将火灭掉,信封及里面的信件都已变成齑粉,丝毫没剩。
安黎寒望着黑衣人远遁的身影,心头涌上一丝不安的感觉——曲武城之变似乎不是眼见的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