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谭依来找您。”棠毓瞥了一眼外面求见的谭依。
“谭依是谁?”施清漪转头看向外面那个颇是秀丽的女子。
“就是几月前天大夫人送来给小姐的丫头之一,后来中了缱绻时的毒,还是小姐的药救了她呢。”棠毓对大夫人的人有着高度的警觉,始终不肯相信她们,甚至带着淡淡的敌意。
“哦?”施清漪正眼瞧了瞧外面那谭依一眼,仔细一看不但是秀丽,长眉间还有着不少的风情,“快让她进来吧!”
棠毓却是扁着嘴带着谭依进来。谭依到是个会来事的,一见到施清漪便跪下了,口中说道:“当日是谭依瞎了眼跟错了主子,竟然敢对三小姐不敬,多谢三小姐那日不计前嫌出手相救,谭依愿当牛作马报答三小姐的救命之恩,还望三小姐给奴婢给谭依一个谢恩的机会!”
这番言辞说得叫一个真挚恳切,罪过全盖在大夫人王玄和大小姐施倾城的身上了,还不点名道姓地对施清漪大肆感激谢恩,谁听了都会觉得她真是一个受人蒙蔽的无知少女啊。
施清漪将手里的茗茶盏头交给棠毓,坐正了身子看着谭依,嘴边却是淡漠的笑意,与她冰冷的眼神相映,看得谭依心底发寒,身子竟然都有些发起抖来。
“这番话。不知是谁教你说的?”施清漪不急不徐地问她,要说谭依今天来没有别的打算,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了。一个好不容易从自己这里离开的人,竟然会重新回来,要么是有人存心利用,重新设局,要么.....就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没有人教我,三小姐我是真心的,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一定会对您忠心的!”谭依的脸上一点点退下血色,慌忙急乱地连忙向施清漪解释着。
“叫我如何信得过你?”施清漪靠回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谭依,棠毓也鄙夷地望着她,当初这些人来害小姐的时候不也说会忠心吗?
那谭依突然苦笑一声,颓败地瘫坐在地上,只听她苦声说道:“三小姐天姿聪颖,我就知道瞒不过您,不怕告诉您,当日我们几个被大夫人选去送给您,的确是去监视的,而且大小姐也的确给了我们一些药,叫我们一有机会就……就毒死您。”
“但是。不错,可是三小姐您太过谨慎,我们一直寻不到机会。但是........缱绻时的毒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也想不到大小姐竟然如此歹毒,连我们也要一起毒杀!如果不是三小姐你出手相救,我们这些人的命在她眼里,连草芥都不如!”谭依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杏目瞪得老梅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杏目瞪得老大,愤怒的谴责着施倾城的恶行。
“替人卖命就要有准备随时去死的觉悟,不是死在大夫人王玄的手里就是死在大小姐施倾城的手里,这再常见不过了。”这些人准备害施清漪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多手软。
夏日里的风继续吹着,晃动着施清漪的头发和水袖,她始终冷漠的神色里并没有为谭依的声嘶力竭而有半分松动,她越是这样,谭依越分不清她的想法。
“对,三小姐你说得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后来您解了我们的毒,就把我们送回大夫人那里,我们都以为此事就此完结了,可谁也没有想到大夫人竟然要灭口!”谭依的声音猛然尖锐起来,似乎想起了大夫人王玄狰狞的脸,虚张声势的愤怒的背后是无助的颤抖。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施清漪似笑非笑地望着谭依,如果真是她说的那样,那她来找自己还真是一件颇有意思的事。
谭依又往前爬了两步,拉起施清漪的裙摆,哀求着:“三小姐,我以前是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是现在我跟你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啊,我愿意做你的手下,为你出生入死,帮你对付大夫人和大小姐,只求您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救救我,救救我吧三小姐!”
施清漪稳稳地坐着,身子半点也不顺着谭依的拉扯晃动,只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对付母亲和长姐了,像你这样造谣生事的人,我又怎么敢留?”
谭依显然让施清漪的这番话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结结巴巴说道:“三小姐......心知肚明,我是真心来投奔您的,您何必试我?”
施清漪的神色渐变、眸子深邃,实在是看不出在想什么。
棠毓却按捺不住,道:“小姐好不容易才被从鬼门关拉回来,这些人可真有意思,当时害小姐的时候毫不留情,如今来求小姐救她们却个个都要以为小姐是菩萨心肠了不成?还言同一条船上的人,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棠毓用力推开谭依,替施清漪拍了拍裙摆才对谭依说道:“这是你们的报应,你们当初害小姐的时候有想过一命还一命吗?现在你们要被大夫人灭口了,就来求小姐看在往日情份上救你一命,看在往日情份上救你一命,你们当我们暗疏楼还真是菩萨庙不成?我们可做不来那么大度的事,你就自生自灭去好了!”
“棠毓姑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们救救我,求求你们了,如果你们不救我我真的会死的,红秀她们都死了,我是自己逃出来的,三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大发慈悲救我一命吧!”谭依哭得声嘶力竭,不停地叩着地板磕头,额头都蹭出了血来,灰头土脸地分外可怜。施清漪到对谭依楚楚可怜的模样没什么兴趣,反而看着棠毓,刚才这番话棠毓说得顺溜极了,而且底气十足,是再也看不到一丝半点当初那个可怜的、任遭人欺凌的小丫头的影子了。
“棠毓,你过来。”施清漪也不理一直哭喊的谭依,叫过棠毓,拉着她坐在椅子上问她:“如果我收下了她,你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