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本怡草堂外,日头明晃晃。她伸出手来挡了一下刺目的阳光。
刚走了几里路。
突然,身后一名红衣女子施展轻功,单手持剑,飞将过来。待她察觉时却是为时已晚,锋利的剑在烈日下闪着寒光,正中心口向她刺来。她的嘴里早已溢满了血腥味,下意识地快快拢了拢月色长袖,想把手腕上的那串凝华珠完全盖住。随后紧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微服私访民情的二皇子见状,不顾身旁的贴身太监临安阻拦。立即下马,心想: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在本国土上撒野。把手中的墨扇迅速挡在剑前。
清漪察觉原本离自己心口己经很近的剑却还未刺来,便睁开眼睛,只见一把墨扇己挡在剑前。而这把墨扇的主人正是上元节曾被自己诓瞒过姓名的二皇子,忽觉大事不妙。
“多谢平宁王殿下今日出手相救。”清漪话落,咬了咬嘴唇,施展轻功。轻盈的身子,流云般地飘了出去。
闻声,墨鸣廊在不经意地抬,眼间,女子额上的微波清露偶现眼前,他的脑海中一个面容随之浮现,便随之追了出去。
忙了一个早上,已有些体力不支的清漪只好暂时停留在一片树林,稍作休息。回首,向身后的墨鸣廊问道:“为何平宁王殿下方才出手救了小女,却又不肯放小女走?”
“姑娘,本王今日救你一命,难道想抛下一句话就走吗?”又接道,“你轻功虽好,但真比起武来,你到是未必能打得过她。”墨鸣廊轻开墨扇,缓扇着向施清漪走去。
“那......只是不知平宁王殿下,需要小女怎报这救命之恩?”
“无他。本王到也不为难你。我查过了这城南也没有一个名叫照若曦的人,还是请先把真实性名相告来。”墨鸣廊看向清漪笑着说道。
“小女……施清漪。”她知道自己这次不能再撒谎了,上次可以蒙混过去,可是这次如果她再说谎,对于眼前这位平宁王殿下来说,那就是故意犯罪,挑战他的权威!机灵的她还不至于把自己陷入那个境地。不就一个名字嘛!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就冲她来好了。
“施府第三女?”
“正是文官世族施府施修撰第三女,施清漪。”知道二皇子早已查阅过了《万民册》,背后不禁冒起一层冷汗,便如实道来。
“依本王看,你之前算是诓了救命恩人一次,为了补偿。我看这时辰……不防就由你来为本王做一次晌午。”
她眉头顿时锁得紧紧,只是,不一会儿却突然松开了,嘟嘴呼出了一口浊气,一脸无奈。好吧,既然他救了自己一次,那便先答应下来。
思及此,她便耷拉下了脑袋,心里感慨着,如果她的武功练到位那该多好,至少还有一线生机,也不用那么被动。
墨鸣廊看着施清漪久不作答,道“怎么,不愿意?”
施清漪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到墨鸣廊己经发话,她立马集中注意力。“嗯,我答应你。”
“那清漪姑娘,便随本王来。”
施清漪疑惑不解,不就是做个晌午嘛,地点也不指明,这平宁王殿下究竟要带自己去哪里?寻思着随平宁王己走出树林。
只见满脸红通,正喘着粗气的太监临安正从不远处跑来。“殿下,你方才去哪了?叫奴才好生担心!”说着擦了擦满脸豆大的汗珠,依然不停地喘着粗气。
“临安,书到用时方恨少。看你这般,定是练武时偷懒了。”墨鸣廊不觉好笑。
走进一座府中,只见二人相继停下。施清漪抬眼间,只见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用草书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闻香阁”。附近的泉水顺着接水的竹筒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圈涟漪,临安上前推开,吱呀一声,厨房映入眼帘,也想让其露一手。
谁说唯有美食能解忧,美人好不好。墨鸣廊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均被陪伴多年的贴身太监临安猜得透透的,原来平宁王殿下昔日费心让他私查《万民册》并不只是想还那清漪姑娘双玉莲佩,而且这次他们的殿下竟然头一次下厨房帮人生火!
不过多时美食己成,临安自然是满怀期待,迫不及待地为二人打开盖子。一阵轻烟袅袅升起,在热腾腾的烟雾中,一道美食呈现在眼前。呵,只见熟了的小白兔馒头胖胖的,好像正冲着桌旁的人甜蜜地笑。
二人在于府内清泉远山的环绕间,赏着春光,在亭中吃着二人皆参与做出的美味,饮着美酒,好似知己,相谈甚欢。
或许眼前这位平宁王殿下,与史书中历代所记载的不一样,清漪不禁在心里暗自寻思。
少女的心事,在心门日缓缓流淌,细密、安静,然而如今己躲不过那狂热的心跳。饱含深情,又如同眼前春光中那一串尚且青涩的梅,却己占尽这春日的美好。
随便一同泯了几滴酒的施清漪,见平宁王殿下己醉,知道时辰己不早的她走时不忘吩咐好临安,拿着两瓶药便先行回到施府上。给棠毓上了药,随后把屋外守着的几个丫鬟叫进来。
“棠毓身子不方便,所以我的起居需得劳烦各位了。”施清漪笑得很和气,看着下方愣愣有些不知所措的丫鬟们。
“是。”丫鬟们的声音细若蚊鸣。
“你们以前虽然是我长姐和母亲的下人,但是到了我这里就是我的人。以后要听我的话,我叫你们往东,你们不准往西,叫你往左,你们不准去右,叫你们去死,你们不准求活!都听明白了吗?”施清漪依然笑着,只是颇显阴冷的目光很能震摄人,已有一个丫鬟连跪跪着几人惴惴不敢答话,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连嘴唇都有些发白了。“听明白了吗?”施清漪知道母亲和长姐的手段,随后又追问一声,带着威胁的音调。
“奴婢明白了!众丫鬟齐齐叩首。“明白了就好,今日起你们就进内室打点我与棠毓的起居。”
“上次施修撰送来的东西还未入库,月槿你带几个人清点一下放进暗疏楼。胧玉你以后便与棠毓一起服侍我的起居,她现在病着,就要麻烦你多担待了,其它的人,你们就看着分吧。”
施清漪身上的威严陡然敛去,众人只觉得一阵轻松,连忙擦着额头的冷汗,各自带人下去忙活了。
“小姐。”棠毓才清醒过来,只是身上的伤还没好,动弹不得而已。
“嗯?”施清漪偏头看着她。
“小姐,你怎么能信得过她们?”棠毓着急地说道:“我已经好了,就由我来侍候你吧。”
施清漪轻按下她要坐起来的身子,目光却有些游离,不知在想什么,只说道:“不,棠毓。这几日你便好生休息。”
棠毓这一躺就不知是什么时候才结束,众人都说三小姐暗疏楼中那丫头的身子比起小姐的还要金贵,天天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锦绣楼阁,成天还有人在一旁侍候着。
她几次受不了这些闲言碎语要起来,却都被施清漪按下去,告诉她不必放在心上,再过一些日子自然会让她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