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吴弈,你还没起来吗?”
苏仁还稍有迷糊的声音在隔壁房间门口响起,人也渐渐走了过来,“诶,人呢?”
看着吴弈房间里面就只有刘逊一人,“吴弈人呢?”
“应该已经去楼下了吧。起来有蛮久了。走吧,我也刚洗漱好,一起下去吧。”
刘逊二人走到楼梯处的时候就面色带有一点尴尬之色,原来就只有他们二人还没下来了。
孙夫子对二人招了招手,“赶快过来,吃过朝食准备动身了。这个点出发大概午时就能到沔泽郡了。”
从内心而言,孙夫子这会对二人有点不满,这两人还没有把自己从大家少爷身份中摘出来,不过,唉,谁让自己在他们家做事呢。
待众人都吃好后,“好了,准备出发吧。”
……
“到了。都下来吧,等守卫检查完后就能进城了。”
吴弈一下马车,就看见前方从城门口开始排了很长的队伍,到他们这里中间隔了少说也有三十多辆马车。
“怎么样,人多吧?从我们这个方向过来的也就三县之地,这还是开始的前一天中午就这么多人了。”刘逊对身边几个说道。
“逊哥,那边还有个入口是做什么的?”一名苏家子弟用手指了指另一边。
“那个入口是给大宗师、大儒进入的。”孙夫子开口解释,“你们好好读书,以后说不定也能从那里经过的,那样的话,我这老头子可就沾光咯。”
“夫子你还不是大儒吗?我感觉你学问已经很深了,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发现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呢。”那名苏家子弟继续说着。
“我倒希望是啊,不过,大儒可不仅仅代表学问。你要知道,文之一道,从启蒙之途开始,只有具备文气才算是真正修了文道。每一层次的文道不单单需要学识上的积累,还需要文气的饱和以及自己的天赋和典籍理解。”
“那夫子你现在呢?”
孙夫子轻哼一声,“从学识上讲,老夫自信不差。”说到此,原本充满傲气的声音慢慢降了下去,“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那名苏家子弟本是因为好奇才下意识顺口一问,一出口便反应过来,“对不起,夫子。”
“无妨。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孙夫子正说着,忽的眼神一亮,轻咦一声向前面走去。
前方是被几名官员簇拥的一名老者,正向着孙夫子这边走来。
“老师,好久不见了。”孙夫子上前行了礼后问候道。
“哼,你小子都多少年没来看我了。当年那事,我亏欠了你太多,你不声不响就离开了郢都,找都找不到你。”
“那不是怕给老师你添麻烦嘛。也幸好那几家族看在老师你的面子上,也没对我赶尽杀绝,只是把我赶出了郢都地界罢了。”说到这里,孙夫子回过头把几人叫来,“这是我的老师,屈公。”
“见过屈公。”
“还都是些嫩头娃娃,这些虚礼就免了。随我进城吧。”而后对身边的官员道,“好了,老头子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也不是谁都能伤的了的,实在不放心安排几个人跟着就行,这一直在我边上晃悠看着眼烦。”
边上官员一脸苦涩,不是相不相信你会不会出事,只是单纯的怕你出事。不出事还好,真要出个事我们这得连累一堆人。“知道了屈公,那我们就先回去处理政事了。”
吴弈几人跟着屈公后面,慢慢往城门口走去。
抬头看着这高大的城墙,远看还不觉得,近看吴弈只觉得迎面而来很大的压迫感,随后看着城楼下方那大大的“沔泽”二字,忽然觉得双眼刺痛,闭眼低头的刹那脑海中闪过数个画面,待再次抬头后只能零星记得几个词语,“阴阳五行”、“琳琅”······
跟着众人走进沔泽郡的吴弈面色不变,心中却思绪万千,那些,是什么?
念至此,回过头又看了一眼书写“沔泽”的巨石,什么也没发生。只是他忽然感觉那不只是一块石头,正欲移开视线继续向前,眼角一瞥间他的神情满是惊骇,那“沔泽”二字为什么变成了血色,还在循环流动!
还在和孙夫子畅谈往事的屈公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吴弈,天生慧眼吗还是什么,之后可以稍微留意下这孩子。
吴弈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再看身边同窗似乎都没看见,也闭口不言,心中却还是在疑惑那到底是什么的血液,或者说巨石是活物吗?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屈公在沔泽的行府。
“进去吧,都安排好了,舟车劳顿了半天了,先好好休息,吃饱喝足再说别的。”屈公对孙夫子这边说道,又指了指吴弈,“那个后生,你叫什么名字?”
“回屈公,学生吴弈。”
“嗯,都进去休息吧。”
进了屈府,见屈公和孙夫子还在聊天的几个学生对吴弈小声说道,“哇,吴弈,屈公专门还问了你呢。你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啊。”
“虽然我也没明白怎么回事,不过你说的这个,一定一定。你们也是,以后还承各位照顾一二了。”
……
屈公在孙夫子回厢房休整后,去了正厅。
“西南林远、安泽两县有过什么大家大族吗?吴家有吗?”
“大人,我这就去调查。”
“事情不着急,只是好奇罢了,你安排几个手下去就行。至于现在,你还是先把重点放在明日的文道大典上吧。”
“是。”
“对了,你去给景、昭、项几族知会一声吧,小孙以后也不会进入朝堂了,这次看到了就别旧事重提了。”屈公说至此,又叹了口气“他那个性格啊,当个夫子安安稳稳一生也挺好的,以后可以去郢都学宫当个博士,只是可惜了他那天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