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川深听到女儿的话，这才想起自己有些失态。
五十来岁的人了，居然还要女儿来安慰，邹川深难免有些羞赧。
“爸，其实你是送了奶奶最后一程的”
“奶奶走之前，是有意识的。”
“奶奶听见了你的声音，以为是你回来了。”
“她可高兴了，她高兴到流泪啊。”
“她眼角有泪珠，她流泪了。”
“她最想等到的人等到了，她就安心了，就走了。”
邹衍抬着头看着皎洁的月亮，平静的说着这些她早已想好的说辞。
邹川深没想到会等来这样一份答案，心底有些意外。
真的是这样吗？
妈妈真的以为他回来而流泪了？
妈妈走得很安心？
“阿衍，真的？”
邹川深希望这个答案是真的。
“真的，三姨也在旁边看见了的。你不信，可以回来问问她。”
邹衍让这个答案成真。
邹衍听到邹川深在电话那边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痛苦，遗憾，不舍，动容，释怀，这一声含着诸多情绪，宛如叹息。
“既然奶奶都已经走了，你也不用着急了，慢慢回来，安全到家。”邹衍说道。
“好，我知道了，阿衍，再见。”邹川深挂断了电话。
泪流满面。
可即便是这样，妈妈，我还是没能见到你最后一面。
我还是太慢了，太晚了。
我还是很难过。
他双手抱头，挠了挠脑勺，掩面无声哭泣。
邹衍放下手机，松开满是红印的手，抬头与月亮静静地对视。
月亮啊月亮，拜托你一定要保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