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事件的结束也意味着林锦堂正式通过天策府的考核,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想到这里,林锦堂仿佛血液都沸腾起来,按照老师傅的说法,在天策府才真正见识到来自整个九州天下的豪杰英才,如果做出杰出贡献甚至有幸见到当今商王。
“商王……”老汤沉思片刻,再次开口,似乎商王这个称呼让他有着些许忌惮,其实老汤对商王的了解也是一知半解,多数都是从天策府府主这边得来的,以老汤的资历能接触到天策府府主这个级别已经是烧高香了,但从府主严肃的表情中可以推测得出,如今的商王是一个十分神秘的存在。
从林锦堂苏醒到完成烟雨楼的任务,他也推测出一二分,如今商王极力推行和平政策,恐怕是有些不正常的表现。不过这一切都只是脑力风暴,一切想法还要靠事实来证明。
从老汤那里得知,真正的天策府并不在钧天城内,而是悬天山脉内的一处秘境,被外界称为“小圣地”。既然冠以圣地,自然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尤其是对修炼之人,如今林锦堂本身的修为以九州大陆的分阶方式计算已经一只脚踏入九窍境,以不及弱冠之年便接近九窍境放在整个冀州也是绝顶天才,更何况林锦堂还有着更加突出的神识优势,这也是为什么在烟雨楼时云阁圣女误认为他是神识境界强者的原因所在。
九州大陆整体的武者划分,后天境界、先天境界、真人、玄境,后天境界又分为后天一境炼皮、透骨、入脏三层,后天二境精炼九窍,后天三境争开八门,以及最后的后天第四境凝识,神识凝练成功便有着一丝希望踏入先天成为九州顶尖强者。寻常武者皆在后天一境徘徊,经过炼皮、透骨、入脏三层习炼肉身,便可纵横寻常武林,而九窍境眼耳口鼻前后阴则需要九种不同功法成就己身,“天地之间,六合之内,其气九州、九窍、五脏十二节,皆通乎天气。”运气而勾连天地,通己身之开、休、生、伤、杜、景、惊、死八门,和合生死,方成阿赖耶识(注此处神识境以阿赖耶识为名实为九州先辈武者对神识以及阿赖耶识真意认知不明所造成的,后续会有详细解释)。踏入先天,身与天地一体一体而共生,成为纵横九州的顶级强者,至于后面的真人和玄境至今也只存在于史料记载,并未真有人见到,因此在九州的武者世界也一直有人怀疑人们修炼进入先天已与天地共存成就长生,还会真的存在比先天更高的境界吗?
在老汤那里得知,商王朝九府一寺的最高负责人也只是先天境界,先天境内实力依然有别,老汤也只能告诉林锦堂大概是对天地认识的深与浅的去别,但具体的就不是他所能了解的了。
深山藏古寺,照林郁丛生。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林锦堂也想不出眼前这个有些清冷的古旧庙宇竟然就是天策府的真正驻地,青砖红瓦,雨花石阶,庙门迎崖而建,寺身依山而出,门前匾额上书“天策府”三个大字,遒劲有力。
“敢问施主可是新进府生林锦堂,林施主?”
就在林锦堂驻足观察天策府之时,耳边蓦然传出一声问询,定眼看去,是一个小沙弥,个子小小的,一身素袍,左侧脸颊有一颗黑痣,异常醒目。小沙弥唇红齿白,说话声音也极为稚嫩,恐怕年岁比自己还要小很多。
“有礼了,”林锦堂躬身一个佛礼,回到,“正是在下,敢问?”
“林施主不必客气,”小沙弥躲开锦堂的拜礼,向他说道,“以前在深山里确实是一座庙,名叫藏难寺,主持名为孤叟,早年受多娜佛尊教诲,后入家又出家,就在此建了这座庙院,后来听师兄们说,老王爷前来拜会过一次,从那之后,藏难寺不见了,天策府又出现了,说起来,咱们还算是同朝为官呢。”
小和尚说起话来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路上都未歇着,一旁的林锦堂便一直听他讲,从藏难寺的历史讲到天策府,从寺院中的师兄弟如何投身钧天城大战讲到自己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时间仿佛在此刻放慢,连空气都凝实不动,林锦堂的耳边只有小和尚的讲话声,而从庙门到大殿正门短短二十米的距离就像天地之别一般,这让林锦堂心生恐慌,第一次感受到一切超出自己的把控!
“林施主,到了。”
小和尚笑着看向林锦堂,心里一阵欢喜,终于来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了——其实,小和尚不知道,林锦堂只是看起来幼小一些但已经十九岁了,况且心里似乎还住着一个更大的人。但看起来童稚尚存的林锦堂就是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欢喜,和之前的那几个好多了,尤其那个凶凶的杀猪户!
和小和尚告别之后,林锦堂收敛心神走进大殿,殿内已有三人存在,一个黑袍英俊男子、一名身穿短打的寸头男人,还有一个一身灰色大袍的女子,脸部隐隐约约模糊不清。
“哟,来了一个小家伙!”
短打男子自来熟,向着林锦堂招手,示意他快步走一些,“你来的有点晚啊,一会儿老和尚过来小心给你小鞋穿!”
林锦堂心神一动,看来男子口中的老和尚就是孤叟大师了。“我叫林锦堂,钧天城本地人,你们呢?”
“我是吕三儿,”短打男子勾着林锦堂的肩膀,或者说是捏着,让他左肩有些生疼,“是清水镇人,在钧天城下边,是个杀猪的!”
吕三儿其实本名叫吕意林,本家是清水镇有名的屠户,几代人都做着屠宰肉食的买卖,到了他这一代老爹本有心让他做个读书人,取了这么一个拜访许多老先生才得来的名字,但吕意林实在不是读书这块料,实在没办法继承了家族产业,成为清水镇新一代的杀猪头子,因在家中排老三,外人也逐渐吕三儿吕三儿地叫了起来,时间久了吕意林也觉得这个名字更好听,顺耳,好记。另外的两个人,英俊男子叫秦林,是青州贵胄秦家之人,女的叫端木鸿瑞,就像她这个人一样,一切都讳莫如深,似乎连天策府的府牌记录中也只有名字和年纪。
不一会儿,孤叟大师便从大殿偏门进来,身着麻黄色僧袍,脚下是一双朴素布鞋,浑身一点武者气息都看不出来,仿佛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其他三个人似乎也见过孤叟,完全没有感到意外,林锦堂看着缓步走来的孤叟,神识感受着不同的气息——天地合一!
或许这就是先天境界的修者。
“诸位施主,初试一别,看来老僧的眼光还是可以的。”孤叟像是认识他们一样,而听他的话似乎之前还有着一个连他们四个本人都不知道的“初试”存在。似乎看出了几个人的疑惑,孤叟和善地笑了笑,“几位施主不必疑惑,老王爷对天策府的重视自然不是寻常门派、组织可比的,你们可以这样认为,天策府对你们的了解比你们自己都要多!”
孤叟的话让林锦堂四人内心一惊,但想来也正常。
“老和尚,有什么事赶紧说,你不知道我们要赶着去那个什么小圣地!”
吕三儿一脸不耐,似乎看来之前就认识这老和尚,又或者他和老和尚之间有着不一样的关系。林锦堂看着吕三儿和老和尚,内心这样想着。孤叟看向吕三儿,笑骂道:“你个吕意林,真是白瞎了老屠户给你起的名,真是粗鄙,俗不可耐!”
听完这句话,林锦堂三人有些憋不住笑意,这个老和尚刚刚还一副你们要听话的样子,没到一秒钟就被吕三儿破功,恐怕这吕三儿是真正来折磨这位大师的。“老和尚,我都不喜欢那个名字,现在这个吕三儿多好,又顺耳又好叫,再说我只是一个杀猪卖肉的,整不来那些文绉绉的词儿,也干不了斯文事,你赶紧地,长话短说,让我们早点见一见那个劳什子的小圣地到底是什么?”吕三儿的话也正中几人下怀,不管孤叟大师说的怎么样,还是亲眼见识一下最重要。
孤叟摇摇头,看着一脸猥琐劲的吕意林,再看向其他几个眼神雀跃的样子,心里清楚这几个小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可是吧,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丑话说在前头嘛。“好吧,那些假大空的勾引人的话就不跟你们几个小家伙说了,但有一点是最重要的,必须事先和你们几人说清楚!”孤叟严正面容,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也知道天策府是商王朝的爪牙机构,一直秉承的都是只要精兵强将的思路,如果在未来两年期的考核内,你们有人没有达到考核标准,就会被强制清理,最重要的……”
孤叟顿了顿,看向吕意林,这几人之中他最担心的就是吕意林,作为天策府佛门势力一脉的主掌人,他很清楚吕意林在未来两年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如果考核不达标,会将你们识海和灵魂记忆中关于小圣地的一切信息都清理干净!”
在孤叟大师口中几人得知,以往天策府和其他几府的招人过程中也出现过很多回不达标的情况,被清理记忆的人无一不葬送了大好前程,止步于先天境界之前。要知道本身能都得到九府认可参与考核的人都是九州大陆上的人中龙凤,不出意必入外先天强者之列,但因为考核不达标的原因导致前途未卜,也真是命运捉弄。
四人听后,一阵严肃的气氛陡然成形,尤其对秦林和端木洪瑞而言,两人本身的家族实力本就非凡,如果不是受到族中长辈的指引恐怕都不会来到钧天城。“怎么样,你们可考虑清楚,其实也可以成为天策府的编外人员的!”孤叟边说边看向林锦堂,对他挤眉弄眼,后者知道,自己本身就是由老汤这个编外人员推荐过来的,怎么可能还是编外呢,不仅对不起老汤,也恐怕会遗憾终生。
“是的,就像孤叟大师说的那样,天策府也有着庞大的编外人员势力。”林锦堂把自己了解的一些事情向三人说去,倒不是想让几人打退堂鼓,面对未来不可知的事情,林锦堂是真的不想看到几位人杰出现意想不到的问题。从他的神识感知了解到一些模棱两可的事情,这几人中除了吕三儿天资稍稍落后之外,其余的两人都是气势如虹,绝非寻常天才可比,在他们四个人之中恐怕只有自己天分最差,也就只有神识力量上比其他几人好一些罢了。
秦林几人陷入沉思,似乎在认真思考确定参与考核带来的影响,能够获得天策府的认可成为正式人员必定会高人一等,在家族中的地位也会超出他人许多,甚至可赶得上族中那几位存在,但……
“有什么好考虑那么久的,反正我本来就是个杀猪的,打不了回去再杀猪嘛,杀猪又不用动脑子!”吕三儿的话就像他这个人这样,但也确实如此,三人中若论年纪和生活经验肯定是吕三儿为最,看问题也看的比较透彻,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因为已经没有更多还可以舍掉,还不如搏出一个更好的未来。虽然是杀猪的,但吕三儿也有着自己的绿林好汉英雄梦。
少顷,秦林二人也做出了就自己的决定,小圣地对他们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遇,何况他们也认为自己不会失败。
老和尚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既然几位都想好了,那咱们就去小圣地转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