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爱情,十有九悲,或声泪俱下、或身心俱惫。
奈何感性的瘾口,喜欢助人成为相思门徒,在情窦初开的圣地,让人愈发难以忘却彼此的痕迹。
人生的曲线总喜欢在平行中纠缠到一点,而愈发的朝思暮想,仿佛就能让汇聚愈早的实现。
青阳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一个意外的时间、意外的地点以及意料之外的思绪下,他能得到来自内心的幸福。
好似再次看到欧奕的每一眼,都充斥过往的深情。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将裹满身影的木马,扔进了他的脑子里某个角落的文件夹,等到相隔万里,复杂的伤感情绪让她的身影占领了心扉,却又再见时,沦陷到她的一举一动之下。
离别再相见正好两年。她的变化好大,两年前她的蓬松短发,两年后晕染了天青色;两年前厌恶痛憎的高跟鞋,两年后却蹬着漆皮的Romy80如履平地;两年前豪言绝对不穿裙子的她,两年后也换上了黑色绸缎及膝裙,腰封处还扎了一个细条白色腰带。
她在上身着了件真丝雪纺的白衬衫,背着个黑漆皮的小背包。
细腻的天鹅颈浮露一大白。造物主用二次函数勾勒出的末颔,永远自信的上扬着。
丹唇的倾角犀利而又夺目,挺翘的鼻骨刻画出轮廓的立体,灿若繁星的霞眸进化的愈发深邃。
曾经难辨雄雌的帅气,终究随着岁月的窖藏,被点缀上优雅的气息,或许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子也会下凡吧!
杨应钦结巴的问道:“那个,大神你们认识?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失敬失敬。来来快坐,快坐。”
欧奕还是那个古灵精怪的魔女。杨应钦像个狗腿,辛勤的搬动电脑椅,请欧奕坐下。
欧奕故意在微笑间皱着眉头,然后巧妙地拉进了和青阳之间的距离。
欧奕把自己的背包跨在右臂上,然后伸出来指点着愣神的青阳,调笑道:“怎么还是有走神的毛病,本魔女又不是收你魂魄的老妖婆?还是想造反了,连背包都没人提了?”
青阳腹诽道:“老妖婆哪会收魂儿的法术,倒是魔女用的了然于胸。”
青阳站起来,接过背包,又扶着欧奕的纤手坐到椅子上。然后小胖子见气氛有些变化,于是到:“那个,学长,要不我们先走了。毕竟也,也打不了,走了走了。”
“嘿,小胖子,走什么啊!我看你们这怎么四个人在打,缺了一个?”
欧奕转动着眼珠道:“回去,坐好!姐带你们飞。还有那个,刚才和我叫嚣那个,一起上线,你要是敢坑我,嘿嘿,我保证你明天和这个学校无缘。”
磕磕绊绊的八强队伍终于能和对面打比赛了,在主办方的催促之下,五个人进了游戏。
“那个,姐,开始不稳一手吗?”小胖看着起了沙鹰的凤凰战士,捂着额头道。
欧奕先转头看了一眼青阳,笑着回道:“这游戏是把对面清光才赢的,对吧?所以,起甲有什么用。小胖子,买俩闪光跟我走香蕉道。”
然后,右上角显示,这老姐靠着小胖子的闪光拿个三个爆头。
“这么玄学的吗?”杨应钦跟在后面看的头皮发麻。
开始的比赛成了全程的缩影,欧奕带着四个小弟采取了惨无人道的虐杀。
从头到尾青阳始终不在状态,总是不停的偏头到欧奕那边,然后就幸福的傻笑着,直到最后赢了,几个人起身庆祝,他还在那傻笑。
欧奕摆了摆手打断了又呆住的青阳道:“傻笑什么,怎么我脸长花了?你看了一整局了。”
随后也不知道从哪弄出来的头绳,直接圈到青阳手腕上,转身和队友庆祝去了。
青阳心想欧奕这短发也不用绑辫子啊,给我系什么头绳?欧奕最后拉着发呆的青阳一起庆祝胜利,然后趁着人不注意,偷偷在青阳耳边说:“别想了,头绳是好看攒的,至于这根,栓太阳的。”说完欧奕小脸瞬间红了一片。
然后主办方亲自派人来检查了一下设备,还要对她发要约,被老杨打发走了。
全场比赛老杨全程老六,全程下来KDA竟然是正的,在欧奕走的时候很小心的说道:“那个,老大。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老大了,我叫杨应钦,如果有需要的您吩咐,就是、就是您找书这事儿,别和校里说了呗!您看我为了给您拿这书,好不容易搭的墙,一会儿又要重砌。”
欧奕示意青阳接过书,然后说道:“你这人好生不懂礼貌,怎么见人就任老大?想做我小弟的人都排到国外去了,你呀!请哪凉快哪呆着去。”
小胖子拉着朋友悻悻地凑了过来,口吃地问:“那个,姐姐,我叫刘小语,和青阳学长一个专业的,不过是大一年纪的。以后在玩嫂子可一定要找我啊…”然后他那个朋友尴尬地把电灯泡拉远了。
书墙之内就剩下俩人,一时间话语太多到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个,嗯,你玩的真好。”青阳起手尬聊。
“哈?啊,你说那个,国外一个人无聊,只能在网上找游戏玩。”欧奕紧缩着小脸,心想这老哥到底聊的啥?
“额,我们出去吧,我找个地方一起吃个晚饭?”
“晚上八点,我要去你们的礼堂,你能把我送到就行。”欧奕笑道。
“乐意为您效劳。”青阳背起她的包,又捧着借出来的书,“女士优先!”
天色渐暗,月牙出梢,连廊与画舫静置于碧湖水畔。
青阳定了个小船,船夫撑着竹篙,渐行渐远。
水行一处,岸旁矗立一酒家,正值饭时,飘香四溢。不时,尖荷叶舟,左右摆弄,船夫抬起竹篙将船拉向岸边。
岸上站着几个小生,粗布衣袍,端着青碟玉食,登上客船至于油灯火烛之下。
待案食满席,船夫起锚出水。船夫震亢着嘹亮的渔歌,有节奏地左右撑篙,小船不紧不慢地向前推进。
“船家,这一圈可要在六点前回去。”青阳笑道。
“怎么,这么不想和我多呆一会儿?”欧奕狡黠的一笑,脱下鞋子,踩到了青阳的脚上。
“没,没这个意思。”青阳窘迫道。
“小友,少东家可说了,今晚若是回来的完了也不打紧的。他还说薛小姐那里他去说。”船家笑道。
“替我谢谢博哥,我倒是无妨,大不了换个人。可我这姐姐可不成,她在八点有活动。”青阳笑道,之后转头对着欧奕道:“那个,怎么穿上高跟鞋和裙子了。”
“还以为你不会问呢?要问就直接些,是想问我过的怎么样吧?”欧奕捂着嘴笑看青阳的红脸,“国外生活,孤独,充斥着危险。哎,国内也没亲人了,索性在哪都一样了。最初的半年经常伤心,近来倒是渐渐缓了过来,算是习惯了吧!”
青阳低着头,给自己鼓足勇气道:“对不起,我当时…不应该选择退缩,因为当时我也没有想好。”两行清泪,顺流而下,“想好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所以我没敢和你一块出去。”
哭泣会传染,坚强如欧奕也湿着眼圈:“你知道我有多恨您吗?父亲出事后,你说过和我一起走,可是呢?哎,可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开心的忘记了,你说你放弃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幕。”
“对不起,我没办法分担你的痛苦,只能无济于事的说对不起。”青阳终于鼓起了七年来的勇气,第一次严肃抬头正视欧奕,“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但是我还是想说。我们认识了七年,七年从一见如故到平淡无奇,又到难以割舍,真的现在我的心里痒的发痛。”
然后青阳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拿出母亲早就为他准备好的钻戒,说到:“我只想贪心并一步到位地说一句,我有资格成为你终身的伴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