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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从沈家的大厅到府门口上马车时,沈韶华都没有见到关少寒的身影,心里不免有些失望,手搭在门边上,回头望了一眼,除了老太太眼巴巴地望着她,就没有任何一个人了,心里空洞洞的,在柳儿的催促下上了马车。

进去就看到车内两个状似亲昵的人,霍雍半躺在软垫上,而桑格就显得小女人十足地倚着霍雍,两人旁若无人地在那边调情。

“呵呵,王爷,别这样嘛。”桑格掩嘴娇笑着,瞥了一眼在一旁正襟危坐而闭眼假寐的沈韶华,心里漫过不爽,想到自己在花园里看到的一幕,于是就说道,“王爷,现在青天白日的,而且还有旁人在,格儿的脸皮怎恁的那么厚?不像某些人,都嫁人了,还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勾勾搭搭的。”

听到这话,沈韶华冷哼一声。

霍雍邪笑着,大手就溜进了桑格的衣服里,揉捏着她的柔软惹得未经人事的桑格娇喘不已:“女人呢,总爱尝新鲜,像蜜蜂一样,采了这朵花,还要对另一朵花下手。”

桑格咯咯地笑了起来,满脸布满红晕,浑身瘫软的倒在霍雍的身上,娇喘不已。

沈韶华心里像被猫抓了一样,难受不已,又唾弃他们这对狗男女不要脸的行径,对着马车外的车夫大喊停车,在霍雍和桑格错愕的表情下下了车,很拽的那种姿态,头一扬,提着裙摆翩翩然的就下了车。

霍雍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阴冷,将倒在身边的桑格推到了一旁,闭上眼睛,任桑格使出浑身解数挑逗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气得桑格脸色发白,心里也清楚霍雍怎么就没了兴趣了,这个男人其实就是利用她刺激沈韶华的,他是故意的,而沈韶华这个高傲的女儿……桑格咬咬牙,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她是王妃,而沈韶华,只不过是侧王妃而已。

而且还和自己的表哥勾搭红杏出墙,而霍雍又这般对她,她不会让她好过的。

而下了马车的沈韶华则和柳儿一块走着,让柳儿极为不适应,上下打量着沈韶华,又抬脸望了一眼在他们前面行驶的马车,嘟着嘴说道:“小姐干嘛下来?坐着马车不是很舒服吗?”

沈韶华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柳儿,没说话,眼睛看向四周,这是她第一次在古代的街道上行走,感觉和现代的城镇差不多,宽阔的街道是青石板铺成的道路,走在上面就感觉到了江南水乡一样,如果要是下雨的话,那就真的是青石板湿嗒嗒,哥哥妹妹牵手过,想起老公曾经带她去周庄玩的时候,就念的这首诗给她听,她到现在还记着,他既是个商人,也是个才人,只是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着这些,又难过起来了,吸吸鼻子,将视线转移到街道两旁的商铺上,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物品,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突然眼前闪过一道身影,沈韶华愣了一下,甩下柳儿就快速向那道身影奔去。

柳儿顿时被自家小姐夸张的行迹吓得花容失色,冲着沈韶华喊道:“小姐,你干什么去呀?小姐。”

柳儿这破天的喊声,把假寐的霍雍都吵醒了,霍雍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勾起马车上的窗帘,那个奔跑着的小女人就这样闯入他的视线内,顺着沈韶华跑着的方向看去,霍然看到霍尧的身影。

而沈韶华就这么着急地跑过去。

心猛地一个剧烈震动,顿时觉得天翻地覆,四周都晃动了起来……

这个女人,刚从关少寒怀里离开,就直接扑入霍尧的怀里,难道她就这么不干寂寞吗?难道她不知道她的男人是谁吗?是他霍雍,而不是这些家伙。

气得剑眉都皱在一起,霍雍倏地一下子站起,高高的个儿顶着马车车顶,吓得桑格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嗫嗫地说道:“王爷……你怎么了?”

马车一个摇晃,将霍雍震了一下,他才发现自己又因为这个小女人失常了,忙摇着头,又无力地坐下,躺在软垫上,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许想,可心还是狠狠地纠结着。

这个女人,当真这么狠心。

霍尧异讶地看着出现在在他面前的小女人,微微一笑,扬眉,和煦的三月春风就这样在霍尧的脸上荡漾着,轻声问道:“怎么啦?脸蛋有些红肿。”她出现在他视线里,他就看到了她红肿的双颊,淡淡地五指印还残留在上面,可见是被人打了。

沈韶华摇摇头,看向四周,除了身后的柳儿,还有霍尧身边的男子,似乎没有别人了,于是小声说道:“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她不知道沈芍婳和皇上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他们是以什么方式相处的,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称呼的,这一切,她都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被揭穿,所以聪明地将柳儿带在身侧。

即使两人之间真的有什么暧昧的事儿,当着第三个人的面也不好表现出来,她会叫他皇上,这样合情合理就不会出差错,而且她会从中观察霍尧的表情和态度,也许能猜出他和沈芍婳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暧昧。

两人结伴到了一家听涛别院,看样子是个雅居,沈韶华心里微微暗喜,觉得霍尧很有品位,至少要比霍雍要好多了,不过,想到霍雍,沈韶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霍雍和桑格还在马车里,而她就这么和霍雍的情敌霍尧在一起,不知道霍雍那个死人会不会又误会她红杏出墙再赏她一个耳光?

不过已经没关系了,肉体的疼痛不算什么。

沈韶华对一脸温和的男人笑道:“今儿我和霍……王爷回沈家,我姐姐说我不是沈家的人,是贱妃的种,皇上,这事您应该是清楚的吧?”沈韶华没有把老头子说的话告诉霍尧,就是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回是一致的答案,也许会是另一种答案,总之,不管是哪一种答案,都是她要知道的。

霍尧轻轻一笑,抿了一口茶,也不在意柳儿在场,轻声说道:“你果然还是来问我了。”

他说我,而不是朕。

果然?沈韶华拧眉,这词用的真好,霍尧,你不愧是皇上。或许你知道了一切,就等着我来问,或许……这些可能性都太多了,她不是霍尧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能断定,霍尧绝对是个狡猾的狐狸。

温情的模样,和煦春风的笑容,也都只是他伪装的武器而已,自古以来,最狠的莫过帝王者。

“皇上,有话您不妨直接告诉婳儿。”垂眉敛容,一副闺中秀女娇羞的模样,沈韶华演得很逼真,语气轻柔地说道。

霍尧将一切收尽眼底,不懂声色地柔柔一笑,说道:“不尽然。”

这三个字顿时将沈韶华懵住,不尽然是什么意思?她文言文没学好,不知道这个不尽然说的是什么意思?

沈韶华眨眨眼看向霍尧,一脸的不解。

“该回家了才是。”霍尧笑着,轻轻地打开折扇,一副冬雪傲梅展现在沈韶华的眼前,沈韶华愣了一下,盯着扇子,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都没有说这样就算完事?回家了?这个……

沈韶华有些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暗忖,果然是狡猾的狐狸,看到现在都没有看出他对沈芍婳有别样的心,她能从关少寒眼中看到柔情,能从霍雍眼中看到掩饰住的深情和展露无疑的恨意,却看不出霍尧的眼中的神情,那么平淡,如湖面的水一般静谧。

幽深的让人猜不透,却也充满了神秘。

或许是平静的海面下却汹涌暗流。

“扇子送你,我的亲笔题词。”将扇子合拢交到沈韶华的手里,霍尧随即转身与保护他的侍卫离开,他知道今天是她回娘家的日子,他知道她在沈家受了委屈,他知道她会问他一些事情的,他知道她……

所以他早早地准备好了这把冬雪傲梅的扇子,希望聪明的她能从中知道一切。

沈韶华展开风骨扇,除了看到迎雪绽放的梅花之外,就在扇子边看到了一首诗:

梅玉出峥嵘,冷雪自寒心。

欲人谁不知,犹得见我怜。

落款处是霍温德。

柳儿说皇上名尧,字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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