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泊烟瞥见门口的众人,尴尬地咳了一声,然后淡定和衡旷分开一些距离。
那气势,就好似本公主爱非礼谁就非礼谁。
衡旷也似若无其事,问道:“小庄,今日府衙可发生些什么?”
叫小庄的侍卫走上前,双手抱拳:“我们安插在府衙的人都无故被赶出来了。”
“还有,吴县令已几日未曾回过府衙。”
小庄说到这时,发现衡旷与江泊烟二人皆身着士兵服饰,适时地说到:“快给公子二人换洗的衣服。”
江泊烟听此,赞许地点了点头。一来这小庄懂得察言观色,二来他未曾泄露自己女子的身份。
江泊烟与衡旷二人接过衣服,便转身进屋换了。
衡旷依旧一身飘飘白衣,江泊烟也换了小厮的蓝色布衫。
二人重新回到石凳前,衡旷拂袖而坐,江泊烟则乖巧地立在他的身旁。
衡旷招了招手,小庄立刻送上笔墨纸砚。
众人皆挤在狭小的院内,却听不到一丝的窃语声。
衡旷铺开纸张,望了一眼砚台,江泊烟立刻会意,替他磨墨。毕竟做戏要做全套。
衡旷提笔沾了沾墨,再纸上迅速地写着,江泊烟悄悄撇了一眼,只觉他的字刚劲有力,流利顺畅。
写罢,衡旷放下手中的笔。见纸上笔墨渗的差不多了。便交予小庄。
小庄将两指虚放入口中,一个响亮的口哨划破天际。不一会,两只扑闪着翅的鸽子落入他手中。
小庄将另一份一准备好的白纸绑在一只鸽子的脚上,再讲真正要送取的纸绑在另一只。
双手向上使劲一托,两只鸽子像是精灵一般,飞向北方。
余良羡慕地看着这一切,训练有素的侍卫,运筹帷幄的公子,长相秀气的小厮。
而他却处于黑暗,他的伙伴临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世道,反倒是逼迫他不得不与其作对。
江泊烟看着他们麻利地做完这一切,疑惑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衡旷不知何时拿回了他的折扇,将扇子轻轻地在手腕转了转,笑地云淡风轻:“等。”
一伙人就这么挤在院内,仔细听隔壁的声音。
果不其然,那里响起一群人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嘈杂的人声。
“杨大人!人不见了!”
墙的那边响起杨激慌张的声音:“废物!快去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本官找到!”
杨激很清楚,这衡旷一旦逃出,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
鼎城那边已经有人想要他们的命了。
墙这边的江泊烟吓得大气不敢出,摒起神留意那边的状况。
一堆人挤在小院竟也安静无比。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传来,“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
小黑小跑到衡旷面前:“大人,已安排妥当。”
衡旷点了点头,见江泊烟一脸迷惑,才道:“你可记得洪州驻兵将领是谁?”
江泊烟想了好一阵子,才想起凌霄这个人。凌霄这家伙小时没少被不懂事的她欺负,想想他的臭脸,江泊烟浑身直冒汗。
但还是强颜欢笑道:“记得记得,当然记得。”
不过凌霄少年有为,年方十九就已当上了驻守洪州的将领。
不说其父凌志国为国开功伟绩,他也能突破这众人对他凌将之子而杀出一片天地。
“衡兄!”
一声冷厉威严的声音响起。
一位身披盔甲的少年走了进来,抱着拳与衡旷招呼。
少年眉目英俊,剑眉星眼,眉宇间尽是英气与傲气。
衡旷也站起身,笑着与他抱拳做礼:“凌兄”。
江泊烟险些没认出来,好家伙,这几年没见,这凌霄变得比之前黑了不少。
这江泊烟没见过凌霄可不代表凌霄今年没见过她,之前进朝时偶遇了正在教训丫鬟的她。
那时江泊烟一身的戾气与桀骜不驯,真真与那坊间传闻相符。
眼光扫到衡旷身边的小厮,第一眼觉得这小厮很是秀气,就是眉眼带着一股妖气。
再一看,这不是鼎朝城那位混世魔王嘛!
凌霄俊眉一皱,见江泊烟穿着成这样,忍不住厉声道:“几年不见,口味有变啊!长公主。”
这一声没把江泊烟喊懵倒是把余良喊懵了。
余良浑身一哆嗦,这长公主怎么与传闻有些许不同,不仅细心安抚他还狼狈地被关在柴屋。
余良是捂了满肚的疑问不敢说出口。
见江泊烟这样,凌霄还以为她或许有些变化,至少她眼中不全是戾气,还有为国为民,为苍生的烟火气了。
谁知江泊烟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就把凌霄刚刚的印象打消。
“干你何事?”这话说的高傲不屑。
凌霄眼底一沉,冷笑一声便不再问她。
倒是转向衡旷:“衡兄,此行为何带这个麻烦精?”
衡旷展开折扇,轻轻地扇了扇,笑道:“烟儿,不得如此。”
江泊烟只好收起满身的戾气,转过身不再理会凌霄。
凌霄则震惊衡旷对江泊烟的态度,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与嚣张跋扈的长公主?这二人……
衡旷听到墙那边已经开始准备扩大搜寻范围,便恢复了刚刚平淡的模样:“可都准备好了?”
凌霄轻松地招了招手:“我已派兵把府尹和洪州学府包围。”
“那我的兄弟呢!万一杨狗急了跳墙将他们都杀了怎么办!”听到他们准备用武力解决问题,余良急得眼睛通红。
凌霄脸上的笑一顿:“小兄弟,你说到点上了。”
“洪州府尹尚且好用武力强攻,可学府……里面的生员就会成为他们的人质。”
“那可知他们把人关在何处?”江泊烟一语中的。
余良回道:“在学府深处,这几日我一直都在寻他们,我知道关押地方。”
衡旷合起扇子:“那好,凌兄你们先按兵不动,我们进府救人。一柱香之后,你们抄家伙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