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最得意见人家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刚要嘲笑,不料白沐泽接过话茬:
“小应礼不用担心,你南溪哥哥人那么好肯定会让你玩的。”随即又看想南溪:“对不对,南溪?”
这下可好,
被戴了高帽子后南溪不得不应,明明一脸不情愿却还要装作“我很大度”的模样,把车车地给毛小胖。
那和胖墩一起拉着他问东问西,白沐泽乐得清闲。
本以为一上午就会这样度过,安全无虞,偏偏这时候崽崽睡醒哭闹起来。
其实这个白家小小姐难缠的很,打出生被抱回家那天起整整一个多月没有一天消停过。
虽然小孩子都是爱哭的,但这个崽崽着实过分了些——
饿了要哭,渴了要哭,困了要哭,无聊时哭,拉臭臭时哭,睡醒要哭,躺久了要哭,被人抱久了也要哭……
总之,无时无刻不在哭。
简直一个小哭包!
可偏偏她哥哥最见不得她哭,却又听不懂咿呀呀的婴语,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这不,小祖宗睡醒了又在哭。
声音那叫一个洪亮。
“好了好了,乖崽崽,不哭了哈。”抱起崽崽一通乱哄,手忙脚乱的叫姜姨。
本来都觊觎娃娃许久的毛小胖听到她哭,慌忙的把车车扔到一边,撒丫子就要来看崽崽。
小孩儿哭的人心烦意乱。
所以除了南溪之外没有人注意到那个被摔裂的小车。
南溪气急,捧起他四分五裂的马沥沥鸭进口的玩具冲向毛小胖,使劲推了他一把。
奈何毛小胖吨位太重,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南溪大骂:“毛应礼!你赔我的车!赔我赔我!打你个死胖子,打死你!!!”
一心扑在哭闹的娃娃身上的毛小胖没有计较,毕竟是自己弄坏了人家的车:
“别吵到崽崽,赶明儿我让我爸爸赔你。”
可南溪不依不饶起来,见没人理他,发了疯一样朝崽崽打去,饶是白沐泽躲得快那小家伙却还是被南溪的指甲挂画了脸。
于是奶娃娃哭的更凶了。
白沐泽抱着哄着,朝南溪吼了声:“滚开!”
慌忙去找姜姨了。
毛小胖怎么忍得下这口恶气?
挥起小胖拳头对着南溪就打,可惜他再怎么强也毕竟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很快被八岁的南溪制服。
好在这是刘管家路过客厅,拦住打架的两个孩子。
这边是消停了,白皎皎的状况却不怎么好——
“宝宝不哭,心肝喂,哭的嬢嬢心都化了。”姜姨边用棉签把崽崽白嫩的小脸上的血印止住边心疼不已的哄。
一旁的白沐泽内疚坏了。
他记得嬢嬢说过的:
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受了伤可能是一辈子的事儿……
妹妹脸上的伤痕很小,却深深扎进了白沐泽心里,连带着记恨上了南溪。
崽崽哭累就睡了。
白哥哥原以为嬢嬢会骂他的,可是没有。
那个慈祥的妇人只是把他叫到跟前揉揉他的脑袋,半分怪罪之意也无:
“少爷也别太难过,小小姐点伤过两天肯定能痊愈的,不打紧。嬢嬢知道你很用心的在照顾妹妹了,没事的,没事的。”
她越这样说白沐泽越自责,觉得自己辜负了嬢嬢的信任。
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可偏偏这孩子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不该哭硬生生把泪水压了下去。
在心底十分瞧不起自己。
明明妹妹都不哭了,他反倒哼哼唧唧委屈起来。半分做哥哥的样子也无,还怎么给妹妹树立榜样?
同样是自己照顾大的孩子,姜姨最是了解白沐泽的性子,见他想哭又忍住不哭的模样止不住的心疼。
因为他是白家少爷,所以小小年纪就被赋予了继承家业的使命。白先生对他要求严格,他自己又上进,所以平日里即便有什么委屈也都一个人憋着不肯说。
姜姨真真觉得白沐泽不该这样为他的家族而活。
“乖,小泽乖……”
可无论再怎么受人尊重她也只是个下人,除了说两句宽慰的话什么都做不了。
姜姨轻轻抱住男孩,像小时候那样温柔安抚着他。
这是有了妹妹之后嬢嬢第一次抱他,他原以为妹妹才是最宝贝的,最需要宠爱的。
可其实这个八岁的小男孩也同样需要被人抱在怀里安抚。
客厅。
另一边南溪再与毛小胖打架的时候误伤了额头,寡静的小脸上多了一块淤青。
毛小胖抱住刘管家的大腿不放手,一个劲儿的叫着委屈。
大人被磨得没脾气,只得把哭哭啼啼的南溪和撒泼打滚的毛小胖送回去。
原本只是小孩子间的吵闹,不料——
不料南家旁系的夫人仗着自己的儿子有南家四分之一的血统竟然找上门来。
刚巧碰上白冠宏在家。
“你们白家就那么仗势欺人?看把我儿子欺负的!实话告诉你们,你们弄坏的那玩具比你们的命都值钱!说吧,怎么赔?!”
泼妇咧着血盆大口骂街。
她原本只是市井妇人,使了手段让自己怀孕才坐上南家旁系太太的位置。
平日管用脚指头看人,只以为自己家家大业大,却不知更甚者有旁人。
白冠宏正因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伤而气着,既然罪魁祸首不要脸的找上门也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南夫人好大口气,本来我觉得小孩子的打闹不做数,可既然南夫人要算这笔账我白某人奉陪!”
让管家把人“请”进来。
又吩咐了人去叫南家家主和南溪的父亲。
“别以为你把我男人叫来就能息事宁人了!我告诉你,我们南家可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我儿子是正宗的少爷!岂是你们这种小门小户可比的?!”
白冠宏听着她骂,不觉黑了脸色。
果真是无知妇人,整个江南城的富商他白家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不过是平日低调了些,竟没想到这般让人看不起!
他自然不会干看着儿子女儿被人欺负,面上保持着祥和,可心中已经翻山倒海的不知道盘算些什么………
此时正坐车往白家赶来的南家家主已经隐隐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