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青缘虽是心疼得不敢看,但还是紧紧盯着风词她们手中的动作,生怕她们弄疼了容影。
“小影,你小时候抱你时,记得你左肩上和你哥哥一样是有个似蝴蝶的胎记的,如今怎么没有了?”青缘问道。
“大概是长大之后,褪去了吧!”容影答道。
“还有如此奇事儿!”青缘不敢信。
突然月歌小声道:“哪会有胎记随着年纪自己褪去,分明是公子自己……”风词扯了扯月歌的衣袖,月歌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是哪里还来得及呢?
“月歌,你老实说,那胎记是怎么回事?”青缘厉声问道。月歌不敢答话,支支吾吾。
容影却坦然道:“我只是想抹去一些以前的东西。”
“若是我被那些人抓住了,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了我左肩的胎记,就算别人不知,那个人肯定也会知道的,他那样的人,肯定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想来那人愧疚我爹娘,当初祠堂里的尸体定不会去看的。所以,以防万一,我剜掉了那胎记。”
容影将这一切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她剜的不是自己的肉,而是别人的。
青缘震惊,却又继续听着容影道:“小时候,大家都说那胎记是带来好运的,那人也这么说,可是如今,那胎记便是罪恶!”
青缘慢慢冷静下,仿佛知道了什么,厉声问道:“你是去皇宫了对吗?”
容影也不打算瞒,点了点头。
“你又去查当年的事儿了?”青缘问道,“我答应你娘保你平安快乐,你也答应我再也不去想当年的事儿,如今又是在做什么!”
“青姨,换作是你,你会不去想吗?你会真的忘记不在乎吗?”青缘被问住,不知如何回答,又听到容影道:“当初父亲替他保住了这大梁的江山,他却怀疑父亲通敌卖国,撤了父亲的兵权,免了父亲与哥哥的军职,将我们一家软禁在府中。又不知从何找来的信件,就确定了父亲的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被软禁时,我记得父亲一直对我和哥哥说,他信任陛下,陛下一定会查清真相的,慕容家一定会渡过这关的,可是最后,迎来的却是满门就地诛杀的圣旨!”容影的拳头攥的越发的紧。
“公子,放松些,伤口又在流血了!”风词提醒道。
容影慢慢放松下来,继续道:“信任与否,都已经是一根刺,早就埋在了那人心里,我想他早就想杀了父亲,来坐稳他的位子吧!”
“那夜太吵了,我每每入睡,都能听到那夜的哭喊,父亲母亲,还有哥哥那时肯定很痛,肯定比我现在痛多了。所以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亲人身上的痛苦,我慕容清影定要千倍百倍还给他!”
“公子,切莫太激动了,对伤口不好!”花语止住容影颤抖的身子,柔声道。
待容影情绪稳定后,风词道:“公子,包扎好了!”
容影点点头。风词见容影如今止住了血,又吃了些药,面色好了些,继续道:“公子,如你所料,上官澄和唐千雪来找你了,为的正是火灵芝的消息。”
“可是我不明白,他们不是已经知道火灵芝在燕麒手中吗?且上官瑶就要嫁给燕麒了,不就相当于火灵芝已经在他们手中了吗?”雪色问道。
“你确定上官瑶能顺利嫁给燕麒?”月歌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雪色问。
“郎有情妾无意啊!”月歌悠悠然道。见雪色依旧不明白,月歌无奈继续解释道,“你好好想想,上官澄他们来找公子打听火灵芝的消息,就是不想通过上官瑶嫁给燕麒的得到火灵芝,那为什么不想这样得到火灵芝呢?”
“是因为不想上官瑶嫁给燕麒!”雪色回答道。
月歌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为什么不想上官瑶嫁给燕麒呢?”
“嫁给燕麒的话,就要去北燕了,北燕那么远,他们肯定舍不得,所以不想。”雪色回到道。月歌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态。
这时,容影接过话道:“这是其一,还有其二,那就是上官瑶其实根本不想嫁给燕麒,她不喜欢燕麒!”
“可是明明是上官瑶自己答应的这门婚事啊!”这回轮到月歌不明白了。
“那她为什么要答应呢?”容影反问。
“为了得到火灵芝,救上官蕴!”这次雪色先答道,对着月歌一副得意的样子。
容影点点头。
月歌对着雪色得意的样子,丝毫不恼,换作是以前,这俩人肯定是要吵起来,但是现在月歌却唏嘘道:“上官瑶为了上官蕴可以牺牲自己!这,换作是我,我大概做不到吧!”
容影想起那晚上官瑶伤神的样子,道:“换作是我,我也做不到吧!”
感叹过后,容影很快就换了状态,对着风词道:“此次行动,我能全身而退,多亏了燕麒送进宫的那个公主,但还有一群人,好似特地在宫外接应我,来的竟比无忧他们还快,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你找人去查一下,看看是敌是友!”
“对了,既然上官澄他们已经来了,那就按照原计划,月歌你扮作千机公子,同他们讲话,之前也教过你怎么说了。”容影吩咐道。
“你把你花魁的衣服给我换上,青姨,待会儿我装作是月歌,您扶我到她房间休息!然后,就叫上官澄他们上来吧!”
说完,青缘和月歌就帮着容影换了衣裙,风词从柜子里拿出了新的被褥,将沾满鲜血被褥塞回了柜子,又将有血的地方清理干净,雪色则是归整了药瓶纱布还有剪刀,又重新焚了新的香,想要盖住屋中浓重的血腥之气。
待青缘扶着容影离开,风词又将窗户打开,通了通风,又叫来了一个侍女,耳语了几句,只见那侍女行了礼,退下后,走进了走廊另一边的屋子。
那侍女着实普通,根本无人在意,只见她进屋时是女子,出来时,便成了男子模样,连身长也比进去之前高了些。
那侍女随手揽了一个女子,与她调笑着下了楼,那女子也是装模作样,深知自己身边的男子是女人,但依旧毫无破绽的与她演着戏,将她送出了望京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