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玖本打算第二天再走,穆暖和她说:“你不怕你爸妈明早在车站逮你啊?”蓝玖一愣,她都没想过这些事。
她跟着穆暖出来,才发现他居然是开车来的:“你有驾照吗?”
“没有啊。”
“别吧……我怕我难得离家出走一次就被你给一个血的教训。”话虽这么说,蓝玖还是上了车。
路上,穆暖没问她为什么跑出来,反而给她讲了些自己的事。
他说这里是母亲的老家,父母离婚他才跟母亲搬回来,他说车子是跟舅舅借的,还保证了好多次不会磕到碰到才借到。
蓝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认真说了一遍:“穆暖,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
穆暖笑:“你在网吧已经说过一遍啦,你是复读机吗?好啦,我收到你的谢意了,不客气。”本来以他的性子,是会说出“光口头谢谢可不行,你得以身相许”这种话的,可他不知道蓝玖为何突然离家出走,他不敢冒昧说出这句话。
车开到市里已经将近一点了,蓝玖和穆暖站在一家小旅馆前台,前台接过蓝玖的身份证,头也没抬。
“那男生,你的身份证也需要。”前台似乎对这种小年轻来开房的事情见怪不怪,只是催促穆暖拿身份证。
蓝玖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她偷偷瞟了一眼旁边的穆暖,发现他耳朵也红红的:“就她一个人住。”
前台这才抬起头打量了两人几眼,脸色怪异地说:“那行,二楼最里面的房间,这是房卡。”
穆暖转身看向蓝玖:“那……那我就不上去了,我先回家了,你快上去休息吧。”说完逃也似的转身走了。
蓝玖本来也有点害羞,见他这样,反而笑出了声。
蓝玖进了房间,整个人扑到床上,趴着就不想动了。今晚发生的一切,对从前的自己来说根本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就好像做梦一样不真实,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很累,说不清是身累还是心累。蓝玖以前看过一句话:最美好是一觉醒来发现所有噩梦不过是虚惊一场。自己的这场梦,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她给穆暖发消息,问他到家了没有。过了十多分钟,穆暖才回消息说刚到家。
蓝玖隔了一会儿才又发了一句:“穆暖,这世界真糟糕啊。”
蓝玖看到穆暖那边“正在输入中……”亮起,又消失,再亮起,再消失,好几次之后,穆暖才回:“其实生活中不如意的事情确实十有八九,可也会有那么一二是高光点,可能是某些人,可能是某件事,也可能是某些物,某种情感,比如说美食,比如说美景,比如说爱情,再比如说……温柔与善意。正是这些闪光点,高亮的东西,也会让人觉得这世界没有那么糟糕,还是很美好。”
蓝玖愣愣地看着对话框,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趴在被子上呜呜地哭了。这么久了,这是她第一次任由着情绪爆发,几乎把所有的委屈难过都在这哭声里流露出来。
穆暖还有一句没发出去的话:“我想成为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