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晴笑了笑，没言语。
“你笑什么？不同意我说的话？”
葛晴说没有啊，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葛晴感到鞠无瑕歪着头看着自己，她奇怪道：“你看我干什么？”
鞠无瑕像是寻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从第一次看你的时候，就很奇怪——”
“奇怪什么？”葛晴问。
“老实讲，我整个初中时代，就一直是沙河市最好的学生，所以中考成绩下来，我听说本校竟然有一个人成绩在我之前，而且还是从别的城市转学过来的，我当时十分好奇，开学第一天就去你们班级找你，我在你们班门口喊‘葛晴’这个名字，心中好奇极了，我只知道这个人是个女生，可是是个什么样的女生呢？高还是矮？胖还是瘦？漂不漂亮？不会是个丑八怪吧？结果我喊完了，就看见你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当时就傻了，我想我可能就像书上说的，忘了呼吸，傻乎乎地看着你，脑子里想的这不会是真的吧——”
“不会是真的——是什么意思？”葛晴奇怪地问。
“这个应该是做梦才能梦见的女生不会真的就是葛晴吧？”
葛晴脸上有些发烧了，脚步停了下来，看着鞠无瑕，口才便给的人难得地结巴着说你不会是做恶梦吧？
鞠无瑕帅气的脸上微微泛红，羽绒服帽子遮不住的喉结动个不停，好像他也很紧张，隔了一会儿，才能接着道：“可是更让我奇怪的是你真的很特别……”
“特别？”
鞠无瑕摇摇头，像是不知道怎么措辞，考虑了一会儿才说：“像是无欲无求——可也不像是完全的无欲无求，你对王敏老师的态度，让我觉得你其实是有一些人情味的，只不过这种时候很少，多数时候，你都给我一种得过且过，有一天算一天，类似死人混日子的感觉。”
葛晴震惊于这番话对事实的接近，她脸色变得雪白，躲闪着鞠无瑕坦率的目光，低声说道：“是吗，你是这样看我的哦，哈——那个，我——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鞠无瑕没让她走远，追上来拉住她，着急地问：“我让你生气了？”
葛晴说没有。
“果然我是说多了吗？”他十分后悔地说：“我因为脑子里全是你，整天想着，想不想都不行，想得多了，就总是瞎琢磨，要是说错了，你能不能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啊？”
“怎么当没说啊。”葛晴低声埋怨道。
“那我再说点儿什么能让你高兴呢？”他问她。
“你自己琢磨吧，琢磨明白了再来找我。”葛晴的口气有些愤懑，说完了，又觉得自己其实更像是在撒娇，脸上就又红了。
鞠无瑕显然听出来了，他紧张的脸上闪过一抹狂喜，忍不住就用手抓住葛晴的肩膀，将她拉向自己，声音有些沙哑地说：“说你可爱行吗？”
“谁可爱啊。”葛晴不喜欢这样，浑身不自在，用力挣开了。
“那漂亮呢？葛晴，我觉得你最漂亮！”鞠无瑕的语气十分认真，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葛晴，像是要把她吞进眼睛里一样，一双手显然控制不住，还是想把葛晴抱住，可是又像是怕她反感，伸到一半的时候，硬生生停在半空中。
葛晴脸红得像是火在烧，她横了他一眼，牙齿间轻轻吐出个“不理你了”，丢下错愕无比的鞠无瑕跑了。
一直跑到了医院，她的脸还在滚烫，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暂时将鞠无瑕的脸从脑海里赶出去。
葛天籁的肺炎已经彻底好了，只是身体依然很虚弱，葛晴在结账处付了款，到外面截了个出租车，领着葛天籁回了家。
他局促不安，听着葛晴的吩咐进了她的卧室，葛晴从柜子里拿出毡子被子，给他铺在飘窗前的榻榻米上，然后对站在门口一步都不敢动的葛天籁说：“你睡在这里，除了这个屋子，别的屋子都脏死了，你全都不许进去，知道吗？”
葛天籁点头。
“要是被我发现你进了别的屋子，我可是要生气的，到时候再也不许你喊我姐了，听懂了没？”
这话让葛天籁的神情一震，本就毫无血色的嘴唇变得惨白，显然这句话给他的冲击不小，葛晴看得心头微软，可是想到规矩的重要性，不得不狠下心来接着说：“记住了这一条就行，别的我都能容忍，唯独这个错误不许你犯！现在脱了衣服去洗澡，换下来的衣服放进这个垃圾袋里，系紧了丢到门口去。”
葛天籁依言开始脱衣服，葛晴看他脱得只剩下里面泥土一般颜色的小衣，瘦骨嶙峋，简直就是个活动的骷髅，心中一酸，走过去拉着他的手，一边领着他去浴室，一边问道：“九岁？十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