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很安静,也很阴暗潮湿,就好像一个人也没有。说实话江冀梅一个7岁的小姑娘还是挺害怕的。
江冀梅左看看右看看,就怕有电视剧里那种什么妖魔鬼怪突然跑出来。
总算安全的走到了最后一间房这边,江冀梅拍拍胸口,吐出一口浊气。拿出之前管家给的钥匙,打开了最后一间门。
房间里很暗,打开了房门也没能透进一丝丝光。
黑暗中,一个女人蹲在角落。此刻她正双手交叉,抱着自己蹲在角落。她把脸埋进自己的双腿间,江冀梅看不清她的表情。
四面墙壁上只有一面有一个窗户,窗户很小,只能从外面透进来一点点的光。
在这个夏天里,在这个夏天的早晨,在这个阳光正好的晴天,江冀梅却没有看到阳光照在她脸上,身上,照进她心里。在这个二十多多岁,正当青春年少的,本该活泼的少女面前,她却看到了秋天的萧瑟。
江冀梅觉得很惭愧,内疚。如果不是因为她,徐昕绝对不会遭这种罪。
“徐昕。”江冀梅喊了墙角的人一声,“我来看你了。”
墙角的人缓缓抬起了头,目光从空洞迷茫再到仇恨。
“你还好意思来!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这样吗?”徐昕没有打江冀梅,本来她很想打人的,但是在她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而她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她的教养不允许她这么做,她自身还有的心底里存在的那一点点善良,也不允许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对不起。”江冀梅无言以对,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徐昕什么也不能对这个七岁的小孩说。
一阵沉默后。两人都安静下来。江冀梅还在内疚,还在想要怎么帮徐昕,徐昕是在告诉自己要冷静。其实,今天她这般下场,也算是自己的选择吧。不能完全怪江冀梅一个人。
“你能不能先跟我说说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对这些事情还不太了解,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现在知道这些还有用吗?”徐昕心灰意冷地问。
莫儿一定是因为当初借钱那件事,借机报复她的。她被关在这里一定出不去了,接下来等着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呢,好的可能就跟小蓝一样被赶出锦城,如果是坏的话,说不定还会被送去局子里。
毕竟,莫儿说她偷了夫人一副很值钱的耳环。她们不可能接受私了的,毕竟私了的话她也赔不出那么多钱来,而她又没有真正的偷别人东西,不可能拿得出耳环来还给夫人。所以她们肯定会把她送进监狱蹲大牢的。
一想起要蹲大牢,徐昕心里就既害怕又怨恨又愤怒,还夹杂着不知所措和迷茫。
她不是孤家寡人,在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不可能是孤家寡人,无论是孤儿还是什么。都会有自己的亲人或者朋友,或者爱人伴侣。
总有人在担心着你,就算也有人想置你于死地。
她是独生女,虽然家里不富裕,但父母也很宠爱她。如果她就这么去蹲大牢了,父母怎么办?他们一定会很担心自己的,可能也还会很失望。
到时候,她会舍不得,她会心疼父母的。
她父母很相爱,他们算是老来得女,对于她这个唯一的孩子,他们对她宠爱有加,但是又不完全是溺爱。他们也希望她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所以当她说她想来大城市打拼的时候,父母劝说过她之后,知道她一心坚持,也就让她来了。只是一直叮嘱她要好好照顾自己,还经常打电话问她过得好不好。
农村里面能遇到这样开明的父母很难见到了,但是这样好的父母就让她遇到了,可是他们养她长大,她却不能给他们养老。
徐昕心里很痛苦。
她太幸运了,能在那样一个重男轻女的地方遇到一对这样好的父母。
可是,她的父母太不幸了,前半生被人耻笑生不出孩子来,生出孩子被发现之后又被说生了个赔钱货。
他们一路走来,吃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都是为了她一个人,可是她却不能报答他们。
“徐昕,徐姐姐!”江冀梅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徐昕,大声喊,“当然有用,我就是来救你出去的。你先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如果你告诉我之后,我想不出办法来,我也会求别人让你出去的。”江冀梅看着徐昕的眼睛,此刻她的眼里有坚定的光芒,“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并且,小蓝的事情我也会解决。”
“好。”徐昕哽咽道。在这个七岁的女孩面前,她却哭了,第一次,她有那么一点点相信江冀梅也许真能帮到她。在这江家,也只有她能帮到她。
“是这样……”徐昕断断续续说完了事情原委。
“好,我知道了,你等着,明天下午之前,你一定能出去的。”江冀梅跟徐昕这么一保证之后,转身去找了叶津津。
此时,已是早上九点四十,叶津津坐在房间里玩手机。她已经在此等候江冀梅多时了,她知道她今天会来。
“叩叩”敲门声响起,叶津津翘起二郎腿,“进来。”声音威严又强势,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江冀梅走进这间房,不是黑白灰的单调和死气沉沉,也不是少女的粉。这房间里,充斥着蓝色,紫色和绿色。很好看,很高端大气上档次。但是,全是冷色调的,跟这个房间的主人一样,这个房间让人感觉到冷。
“母亲,我有话跟您说。”江冀梅没有大吵大闹,她需要冷静处理这件事,不然可能又会适得其反。
“说吧,什么事?”叶津津翘着双腿,摆弄着她那似乎是刚刚做完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
“你为什么说徐昕是偷了您耳环的人?就因为她去了小黑屋,见了我然后您的耳环正好丢了吗?”江冀梅心平气和地问。
“这还不够吗?不然,你告诉我,你是会武功还是能上天入地,她一个二十几岁的大人能让你一个七岁的小姑娘打晕?”
“她确实是被我打晕的,不信您可以叫家庭医生来给她检查一下她的伤口啊。”江冀梅心里有些慌,不能承认这件事,不然就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